“這件事還是得說到二十年前,從許三進林府後開始說起了,許三自不必說,而你們幾個更是知道了一點點,那麼我也就越過那個時候的具體過程了,而那個時候,許三因爲幫助林府興起的功勞,再加上他自己的本身的一些品德。自然與當時林府的主人林敏陷入了熱戀之中。”
雖然許三此時對於嶽策剛剛說自己是孤魂野鬼的依然是很在意,但是聽到嶽策提到了林敏,提到了那個曾經讓自己一眼就着迷的人的佳人。嘴角也是露出了相當柔和平靜的微笑。
“那個具體的過程我也不做多說了,接下來我先不提這個,我有個問題想要林姑娘。”
“……”林蕾從剛剛到現在便是對着嶽策抱着非常大的敵意,現在看到嶽策問自己問題,也是沒有任何的臉色給他。
“當你第一次聽到自己的母親第一個喜歡的並不是你的父親的時候,心情是怎麼樣?”
“……”
嶽策不以爲意。接着道:“好了,既然你不回答。我就接着說下面的事情了,許三,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曾經跟我們說林府發生過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說了什麼林員外性格變得開始有點不似平常,而府裏又經常發生了物品甚至下人的失蹤,最後並在林員外的房間內發現了模糊的血塊吧,而你也是因爲這個才從林府逃出來的吧。”
“嗯。難道說——”許三也並不是什麼愚昧蠢笨之人,聽得嶽策的話中另一層含義,略微思索了一刻,便是猶如知道了什麼一樣,眼睛睜得圓大。
“沒有錯,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林府卻是也如同你說的那樣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詭異的事情,但是不是你說的前幾天一個月前,而是二十年前,性格在那個時候變得古怪的不是現在的林蕾,而是當年的林蕾的母親林敏,而所有悲劇的開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說起。”
嶽策又第二次地緩緩說出了一個讓許三困惑至今的真相了,而許三依然是愁眉不解。
擡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嶽策心中也是計算着時間,暗道或許要準備開始抓緊一點點了。
林蕾聽到嶽策談起了那件當時自己的母親臨終前才告訴她的那些事情,也是皺着眉,神情中有着說不出的疲憊,悠悠長嘆:“嶽公子,你爲什麼非要將這些說出來呢,明明現在保持着這樣不是很好麼,我就真想不通你那麼善良的人爲什麼就想要破壞別人的生活呢?”
嶽策冷笑:“等我說完你就知道保持這樣到底好不好了。”
“嶽上仙,那天、不,當年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林府遭受了那麼一場大的災難呢?你告訴小的這其中的原因何在。”
“先不提這個,許三,我記得當你帶着我去見林蕾的時候,第一面的你的表情並不是顯得多開心吧,那種絕不是心安理得的安心,只是對於一種事情的不如自己所想而表露出來的疑惑。或許在你的心裏,你以爲林蕾在那一次災難中已經死了吧。”
“……”這一刻,輪到拼命想要知道真相的許三變得沉默了。
“當年,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能讓當時正值逐漸興起的林府變得幾天之後破敗不堪了呢?”嶽策的表情就像是非常不解的鬱悶,不停地重複着這一句。
“是什麼原因能夠讓林府內財務以及人不斷地減少呢?並且會讓林蕾在幾天之內變得性情大變呢?首先我就先拋棄了許三當時跟我說的什麼鬼神一說,不是我不信,是暫時將這種可能性放到了最後。後來我讓泉姑娘去了一個地方,幫我查了一些事情。”
說來這個,還要感謝當時的冥河在血海時給自己介紹其地府的時候,跟自己說過地府裏有個地方,擺放着很多晝舞大陸各種生靈的生死記錄的冊子,而黃泉又是地府的工作者,讓你回去翻查一下,也需要不了多少的時間,所以自己便派黃泉幫助自己調查一下二十年前的林府許三的死因。
結果回來後的黃泉卻是告訴自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霍亂。
發病急、傳播快、波及面廣、危害嚴重這就是霍亂最主要的特徵了,也難怪爲什麼會有那些事情發生了。
“霍亂,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個字,也正好是可以證明了爲什麼當時林府會有人與財物不斷的失蹤了,很簡單,兩種原因,一是得了林府內的下人霍亂,然後一命嗚呼,死了,被人拖出去沒有聲張的給直接埋了或者燒了,第二,因爲害怕懦弱,所以卷帶着一些財物逃離了林府,逃離了小鎮。這也能夠說明當年的林敏爲什麼知道了府裏發生了這些卻是不以爲意。許三哥,你也應該知道的吧,只不過,你只是選擇性地將這些給強制性地忘記了。對吧?”
“霍亂這種病症也不是說感染就會感染上的,一開始的林府也只不過其中的一小部分的人才感染了,而且這些都被你祕密地處理掉了不是麼?”
“我那是——”許三的聲音明顯有了鬆動般的顫抖。
“你別說了,我都理解,按照你們的思慮,這些人與你沒有太大的關聯,你又爲了林府內更多的人的安危,這麼做,我理解,林敏也因爲這件事纔會變得那麼的鬱鬱不樂也是情有可原,我並沒有任何又責怪你的意思。”嶽策也是明白霍亂對於人們來說是什麼的存在,撫了撫手。
嶽策說到這兒,似乎大家的心都有了一個清晰的思路一樣,陸月兒的臉色也是變得非常的難看,手中的畫扇也是非常不平靜,道:“公子,你是許三結果是死在了霍亂中麼?”
彷彿是應着陸月兒的這句話一樣,許三的頭也是垂下來。
而嶽策卻是搖搖頭,又道:“許三得了霍亂是沒有錯,不過不僅僅是他,後來就連林敏也同樣得了霍亂。”
…… 吶,你不是常說,愛我,喜歡我的麼?但是,我真的是不明白,到底用什麼語言,才能表達出對一個人的愛呢?
就是因爲愛你到了一個無法稱量的地步,我纔是無法準確跟你描述我對你的喜歡啊!你這傻丫頭,如果說,我不喜歡你的話,我就不可能在你的身邊了,更不能抱着你一起看這璀璨如同鑽石一樣的星星了。
你不是常常說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對你耍無賴麼,那麼你知道我爲什麼只會對你一個人撒嬌麼?
是爲了我爲你的林府所做的那些事情麼?因爲我幫你的林府興旺起來,所以你感恩在心,便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償還我麼?
……知道我的心的人只有一個,但是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嗯,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生氣吧,我就喜歡看你生氣時嘟起來的小臉蛋。但是不管你生氣還是高興,我都喜歡到骨子裏了,最喜歡了。
少年將少女摟在了懷裏,將對方牢牢地放在了心上,兩人相伴坐在了那棵老柳樹下,訴說着互相之間的愛戀,想象着未來他們之間將會有着一個非常美好的未來。
不過——
今宵之月,終會西沉。
今宵之語,又將止息。
……
“這到最後,可惜的是不僅是許三沒有躲過這這種可怕的疾病。就連是一直被許三強硬地要求躲在房間裏的林敏也是沒有幸免,同樣是得了這讀作霍亂實爲死亡的疾病。”
雖然不清楚二十年前這個世界是怎麼看待霍亂這種病症的,不過從黃泉告訴嶽策的來看。似乎當時的林府就因爲是霍亂的起源而被小鎮上的所有人給完全封鎖了起來,根本不允許任何可疑的人從裏面或者從外面進去,生怕有一個萬一,害的整個小鎮所有的人都陷入危機。
但是這樣說的話,問題也就來了。
水源。
小鎮的水源就是來自鎮上的那條小湖,鎮上的居民生活的一切都離不開小湖,也因爲林府被完全封鎖的原因。讓林府的上上下下都陷入了即將缺乏水源的危機,這也是爲何。林府內的下人們冒着可以被小鎮上的人羣而爲之的下場逃出林府的原因之一吧。
自然,許三與林敏迎來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的抉擇。
……
當時的我到底做了些什麼,當時的我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個我本來就應該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又爲何我現在只要一想起小敏就會頭痛呢?
許三似乎冥冥之中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在二人同時得了霍亂之後,雖然當時的他們很吃驚又很害怕,這是自然,普通人只要知道自己得了霍亂這種危險的傳染病後,一定會痛哭流涕,甚至是直接瘋狂直到絕望吧。”
不過,因爲正是“他們”啊。
嶽策的心中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很羨慕一樣,就像是突然發現自己的那顆心多了一道空縫一樣。想象着當時這兩人的狀況,又是多了一股不明的失落。
“但是呢,因爲這對正陷入深深的愛戀中的情侶並沒有任何多麼過激的行爲與舉動。因爲他們覺得如果那麼痛苦地離開人世,倒不如是相互擁抱着一同祥和地走向死亡。這種舉動,就算是現在的我,對於他們,也只有用欽佩與羨慕這些字眼來描述我的心情。”
“公子你是怎麼知道的?按道理,當時的你與許三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吧。”看着嶽策彷彿是親眼所見一樣。描述出當年小鎮以及林府內的事情,連自己都沒有聽過的陸月兒不由得好奇起來。這些事連她的林妹妹都沒有告訴自己,而這位平日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公子,卻是在這個時候嚴肅了起來,這讓習慣她倒有點不怎麼習慣了。
“哈,我當然沒有親眼看見了,先不說我那個時候‘在不在’這個世界都難說。”嶽策摸了摸鼻子,不過卻是想起了這幾天下來的一些調查。“林姑娘的房間,有一面小巧的銅鏡,而銅鏡的握柄卻是磨損的很厲害,我曾問過林姑娘,她說那是母親留給她的,而你想想爲什麼林敏的銅鏡的握柄會磨損地不成樣子呢?”
陸月兒搖搖頭。
“沒有一個姑娘能對自己的外貌不在意的,所以對鏡照顏這也是必然的,而要讓銅鏡的握柄損壞到一定程度的話,一是極度自我愛美到極致的女人,我想林敏林伯母並不是這樣虛榮的人吧?所以剩下來的也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在那一段時間,林伯母的面容因爲疾病的原因已經看不出原本應有的風采,原本的她或許也不在意,可是已經有了心愛之人的她不可能不去在意這些的吧,每一次照鏡子的同時,卻又不忍看到鏡中的那枯枯骨嶙峋的自己,所以纔會痛苦地一次次將鏡子攥進了手心裏,而鏡子的握柄的痕跡也可以看出林伯母當時心內的矛盾吧。”
“雖然知道了兩人可能不會活多久了,而林伯母每天每夜又都在爲自己那日漸消瘦的容顏而痛苦不已,所以知道這一事情的許三,便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後悔了一生的決定。”嶽策說到這裏,突然覺得自己喉嚨就像是多了一團難以下嚥的異物一樣,難受的很,吐不出來,也吞不進去,聲音在這一刻突然地息了下去。
“我來說吧。”
就在這個寂靜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林蕾卻是插聲說到。
“林妹妹,你,”
林蕾的臉色蒼白異常,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道:“陸姐姐,並不是我不願告訴你,只是因爲這裏面到底是誰的錯與對,根本就是讓人無法分辨,就像是嶽公子所說的一樣,到了這一刻,再說誰對誰錯也是無用了,這些還是讓我這來接着說吧。”
“當時許三,還有我孃親,就是因爲剛剛嶽公子說的那樣,因爲孃親容顏日漸消磨的原因,許三便與我孃親決定了,與其等待病魔將兩人打倒,倒不如兩人提前結束自己的性命。所以,那一天夜裏,也就是二十年前的今天,許三便帶着我孃親趁着一個漆黑的夜裏,偷偷地從府裏逃了出去,去了那座五心山上,兩人準備一起從山崖上跳下去,以此來結束痛苦的餘生。後來——”
“林姑娘,你可以閉嘴了。”雖然林蕾說的並沒有任何的錯誤或者遺漏,但是嶽策還是打斷了林蕾的繼續講述,這也讓對方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而嶽策卻是將發言權交給了正沉默不語許三,說道:“許三哥,到現在爲止,別告訴我還沒有想起那些事,林姑娘沒有說完的故事,你得繼續講下去吧?”
“果然啊,這事情交給嶽上仙,真的是沒有讓任何人失望啊。”許三苦澀的笑了,指甲似乎是已經已經刺入了手掌的皮膚裏,。
……
三哥,你怕麼?
王妃有毒:王爺請小心 有你在,我便不怕,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繼續痛苦了。
如果我們林府沒有得上那種討厭的病,該有多好啊。
啊——要真的是那樣該有多好。
……
明明小敏是那麼信任自己,明明她是那麼的信任我,明明是我提起來的一同步入死亡的,明明是我看到小敏痛苦的模樣,爲了不讓她孤獨一個人,纔想要陪着她一起走的。
可是……
可是……
在最後的那一刻,當看到那漆黑望不到底的谷底深淵,當看到了那懸崖峭壁下的尖銳以及堅硬,當想到可能會變得血肉模糊癱軟成肉泥一樣,當想到可能痛的身首異處並且享受那種懸空直落的墜落感。
那一刻,
那一刻。
“我的手,在她墜下的那一刻,鬆開了……”
而在許三說出這一事實的一刻,有兩個人笑了。
嶽策笑了,
還有林蕾也笑了。
(ps:大大們好好品味一下這幾章,機會發現與嶽策有着一些相似之處。不多說,明天兩章結束之後,封神的劇情開始繼續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可當自己再一次地回過神之後,只是發現我的那隻本來握着另一個人的手結果卻是變得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許三像是痛苦自己的錯誤的選擇,抱着自己的頭,在原地閉着眼回憶着在他看來異常錯誤的選擇。
一切只是我一個人的錯誤,只是我一個人的錯誤,這是沒有任何質疑的結果。
許三喃喃道:“本來是我提起的,本來這種事情是我先提起來的,可是結果,我卻在關鍵的時候退縮了,害的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先走了。”
於是他便在那一刻,開始變得無比的痛苦,那件事猶如是心中的一把利劍一樣,猶如是自己這一餘生的夢魘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自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該跟她提起那種錯誤的選擇,也不該讓她那麼孤孤單單的。”
空蕩的大廳內只留這滄桑大叔一人的呢喃,而這一刻,笑容古怪的林蕾終於開口了。
“三哥,當年的事,恐怕你真的是看錯了,而且我孃親也沒有死。”
“沒有死?不,我親眼看到小敏是從我的旁邊的懸崖中落了下去的。”
林蕾點點頭,苦澀地說道:“那是我孃親這一生最痛苦的選擇,當年在懸崖上鬆開手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孃親,落下的也不是我的孃親。而是許三你自己。”
“……嶽上仙,這。”許三將眼神投向了嶽策,對於他來說。或許嶽策的話更有分量點。
雖然不願意相信會有那種事情發生,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知道了其中的大概的嶽策也是點點頭,道:“三哥,我告訴你當日的你沒有鬆開手,而鬆開手的只是林敏林伯母。”
看着許三的臉色,嶽策繼續說着可能在其他人看來無比荒唐的真實。道:“而後來,林伯母也並沒有因爲霍亂而死。後來小鎮來了一位醫術高明的醫師,救了因爲霍亂而奄奄一息的林敏,結果林府內剩下來的下人家丁的都被那位醫師給救了,這一場霍亂之中。可是隻有你一個死去了。”
“小敏她——”
“三哥……”嶽策似乎能夠想象到許三在自己的戀人在準備與自己共赴黃泉的那一刻,卻是突然鬆開了手的滋味,就算此刻的許三大罵林敏嶽策也不會感到任何的奇怪以及生氣,因爲第一個背叛的人不是許三,許三從任何角度上來講只是一個最無辜的人,不過——
“小敏,能夠活下來,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大家聽到這由衷而發出來的慶幸的感嘆。所有人的視線只朝着許三望去,卻發現現在的許三正是滿臉的淚水,而嘴角卻掛着無比歡愉的笑容。
許三一邊捂着臉。一邊擦着淚水,卻又讓鼻腔內的鼻水夾雜着淚水,顯得相當的狼狽,聲音因此而變得異常的低沉,不過所有的人的目光沒有一個帶着鄙視以及嘲笑。
“一直以來……我都因爲是自己害死了小敏爲此而痛苦了那麼長的時間,結果。死的卻是我一個人,這真的是太好了。我可能以後就不會再愧疚下去,終於……終於不用在難過下去……”
寸草之輝,誰言不報?
真的是太好了……不管如何,只要知道她沒有死去,這對於我來說,就是最高興的事情了,其餘的……我還憑什麼去在意呢?
許三的身上本來隱隱約約還存在的黑氣也是正在不斷消失,而那漆黑如墨霧氣籠罩的臉也是在那一刻回覆了以前的光澤。
不過這故事還沒有結束喔,嶽策心中一嘆,但又接着張口說道。
“後來的故事呢,林敏爲了報答那個醫師救了林府,便嫁給了他,夫妻之間的生活非常幸福,林敏還爲醫師生了一個相當健康的女兒,取名爲林蕾,看樣子,除了少了一個許三,什麼也沒有少去。或許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或許林敏會永遠地將許三徹底地忘記吧。”
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悲劇與喜劇相交織的故事啊,不過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的,所有的責任完全不在許三的身上了,因爲那是林府上上下下的錯誤。
一個絕對不能被原諒的錯誤。
“許三,本來就在林蕾出生後的那一年,或許是天意,也正好發生在十九年前的今天,在林蕾與她的丈夫正抱着小林蕾在庭院裏賞花的時候,突然林府內闖入了一個本來已經死去正好一年的人,而林府內除了林敏的丈夫以及還不懂事的林蕾外所有的人都因爲闖入的這個人而嚇的半死。”
陸月兒聽了嶽策那如同說書一樣的語氣,聽到了那所謂死去正好一年,雖然不敢相信,可還是啓脣道:“公子,莫非是——”陸月兒邊說,目光還朝着許三望去。
“沒錯,許三,當年讓所有人都驚訝不能自己的那個人就是你,本來你的屍體已經被人給焚燒並且埋掉了,可是當你出現的時候,有兩個人的心情是完全不平靜的,一個是林伯母,還有一個就是林伯母的丈夫那位醫師了。”
“我……”
“當然不是你復活了什麼的,通俗來說,應該是你的鬼魂回來了。不過那時的你應該還是以爲自己是僥倖從林府內逃了出來,並且潛意識也是忘記了已死亡這個事實吧。”
如果不是記起黃泉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不是她對自己說過“五心山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地方,沒有法力的人根本受不了山谷中的瘴氣”。自己也不會對許三本身的存在性質發生懷疑。
嶽策又道:“你在五心山附近不停地徘徊,認爲林府發生了滅頂之災,想要尋找人幫忙,可是五心山那邊你也知道,幾乎是沒有去那邊的,當日泉姑娘也跟我說過,附近沒有什麼人家,也沒有路過的行人。而你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你解決,最終你就這麼一個人抱着僥倖的心理回到了林府,這也就是第一次重回林府。而日期也剛剛說的,十九年前的今天。”
“我無法想象林敏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是羞愧,還是後悔,或者高興,我不清楚,可是能清楚的是,當時的林氏夫婦從許三的隻言片語中應該知道了許三並不算的上是一個人了,也知道了他只是還在因爲林府發生了霍亂而心悸不已的時段,還知道他還忘了自己已經死去了,但是即使這樣,林氏夫婦爲了能夠補償許三曾經做過的那些事,而做了一個延續了將近二十年的謊言。也就是這一個謊言,讓許三這種本來可以早點轉世投胎的陰魂在人間逗留了二十年,甚至差點變成怨靈,魂飛魄散啊!”
嶽策越說就是越生氣,在他看來不管是有多麼好的藉口,如此欺騙一個連人都不算是的傢伙,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的做法的結局的好壞,就如此輕易地決定。
“林姑娘,我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明白我到底知道了多少吧,我能肯定,如果我不說出的話,你會要求這樣一生騙下去吧,甚至當你有了後代後,也會這樣要求吧,當年你母親離世之前也是這樣交代你的吧。”
林蕾指着嶽策,顫顫抖抖,道:“你剛剛說這會讓許三魂飛魄散,這怎麼可能,孃親還有父親都沒有跟我提起過,你一定是故意在騙我是不是?”
“他們當然不知道了,因爲每一年只有七天許三的魂魄纔會回來,怎麼可能察覺到這七天內許三的變化呢?每一年只有七天,十九年,也就是一百三十三天,許三隻呆在林府一百三十三天,而如果今天不是我將這些完全告訴許三哥,讓他了結一世心願的話,血海之上就會多了一個整天失落心智的怨靈了。”
林蕾癱軟在了地上,無神地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原本孃親只是跟我說,只要不將那些事情告訴許三,許三就會呆在林府,見證着林府的永遠的延續。那樣的話,孃親也就可以讓自己最珍貴的永永遠遠交給了許三了。”
你母親當然不知道那麼多了,因爲她與她的丈夫因爲這些事情甚至一直鬱鬱寡歡,結果那麼早就雙雙去世了。
……
看着所有一切都結束了,嶽策看着許三,微笑。
“三哥,現在,你應該沒有了疑問吧,還是說,你對這凡間還有什麼未了心願麼?現在的你,應該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去哪兒了吧?”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天空清新的讓人只想深深地呼上一口,然後大聲地吼上一聲“天涼好個吊”這一聲驚心動魄。
林府外。
陸月兒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着又想離開的嶽策,忍不住心中的波瀾起伏,不捨地說道:“公子,難道你就真的不願與月兒一起回朝歌麼?不如等月兒幫助林妹妹忙完了林府這段日子後,再帶你們一起回朝歌‘萊雲’如何?”
嶽策搖搖頭,身後立着依然是不言不語的黃泉,對於陸月兒的挽留,只是含笑地婉拒,“陸姑娘,喔,月兒姑娘,有緣自會相見,只不過如今的嶽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不得已還要這晝舞大陸中多溜達上片刻,至於月兒姑娘說的朝歌,要去的話,第一時間便去找你。怎麼樣,我說話一言爲定的。”
雖然陸月兒對於嶽策的要分別是一千萬的不捨得,不過機智如狐的她也知道有的事情勉強不來,從他在林府內看破了藏了二十年的一個謊言,再到當時在萊雲幫助自己躲過一難哪一點,可能就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還有一些要等着他做的事情去做吧。
想到此,陸月兒也是不再挽留,徐徐地有點幽怨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含笑去意已決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對了,公子,林妹妹那我先替她跟你陪個不是,不管是她將你緊閉在她的房間那件事。還是許三的那些事情,她也說她知道錯了。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也別再怪她了。”
“算了,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與林姑娘又再見之時,我又怎麼會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麼斤斤計較呢?你也告訴林姑娘,爲了林伯母林伯父,還有剛剛離開的許三哥,無論如何,都要讓林府好好地發揚光大。”
嶽策一說到此。也是微微感懷,本來他對於林蕾所隱瞞了許三那麼久的事情。差點害了許三的這一事情一開始也是抱着非常不喜甚至討厭的眼光來看待的。可是最終看到許三那釋懷的表情,他也是看開了,既然許三連當年的林伯母也沒有去怪罪,那麼自己又何來的資格去責怪一個被矇在鼓裏的不諳世事的少女。
總的來說。嶽策對於這件事情的結局也沒有太多的遺憾,最多是剛開始的那點微許的傷感吧。
想到這,嶽策看着面前這座闊氣十足的林府,點點頭,朝着陸月兒說道:“月兒姑娘,還是替我向林姑娘說一聲歉意,或許是我那天的話確實重了些,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啊。”
“嗯,月兒會的。” 緋聞影后:總裁非誠勿擾 陸月兒點點頭。
沒有自己陷入兩方爲難的地步。真的是讓她慶幸的一件事情了。
“好了,既然該說的都說了,該交代的也全部交代了。那麼就如陸月兒提醒我說的一樣。”嶽策想起了幾天剛來林府時,陸月兒帶着自己回憶自己以前的事情,不由得步伐倒退了兩步,然後便肅立了姿勢,眼神炯炯地看着靜立以待的佳人。
“那麼再見了,月兒姑娘。”
黃泉出於作爲一名最出色的小弟。看到大哥都說告別了,自己當然也是緊隨這大哥的步伐。略微躬了躬身。接着便看了一眼已經轉身的大哥,緊隨在嶽策的身後。
……
看着變得越來越模糊的那兩道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離別的緣故,陸月兒的一行淚水無聲地從那滑膩的肌膚上落了下來。
就在陸月兒並不言語,安安靜靜地看着遠去的背影之時,沉默間,一道靚麗的身影從府內突兀既然地衝了出來。
林蕾的臉上還有着兩道淚痕,似乎剛剛哭過一般,不過卻是來不及擦拭了,看着已經越走越遠的男子背影,用盡了一生中最大的力氣,呼喊道:“嶽公子,下一次,如果下一次公子再來的話,我絕對會好好地招待你一次的,絕對不會再有那麼不愉快的經歷了。所以,嶽公子,一定不要忘記林蕾還有林府啊!”
那個正保持着行進的身影因爲少女這一聲期冀一般的呼喊,如同中了定身法一樣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再過了五秒鐘的時間後,才背對着少女,招了招手。
一剎那間,女孩的眼淚再一次地奪眶而出。
半個月後。
在一個就算作者知道也不可能立刻就編出名字的崇山峻嶺的山脈之中,在炎炎烈日的照射之下,嶽策的顯得卻是如同天氣一樣煩躁無比,喉嚨乾涸地一比,而嘴脣更是乾燥地幾乎磨起了皮,不過可喜的是,那本來有點病黃的臉色在陽光照射之下,顯得是白淨多了,這一刻,就算說岳策時白血病人,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懷疑了。
自從嶽策與黃泉離開林府已經過了將近十五天後的時間了,雖然不知道目的地,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目標,但是保持着弄清楚這個大陸的真面目這一願望的嶽策卻是自稱“小弟”的黃泉終於在走過來如同荒野大漠的甘地後,又來到了一處如同三千大山一般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