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在青年看來,這羣人都不正常。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他們這樣病態的份上,也是少見了。面對這麼多人火辣辣的視線,他們居然能旁若無人,只把焦點聚集到陳君儀身上,他有時候懷疑陳君儀是不是會什麼蠱惑人心的妖法。
天龍基地的大門主動敞開歡迎他們的到來。陳君儀並沒有坐車,她要讓這些人都記住自己的面孔。
這不是炫耀,而是震懾。
在熙熙攘攘人羣中的,還有一些熟人。比如不死鳥,比如黑玫瑰,比如獨孤寒和風傾藍。
方嘯歌楊月他們都站在人羣中,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看着她。陳君儀轉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他們的方向,目光柔和起來。
她的戰友,她的朋友——我們終於再見面了。
“隊長!”火爆脾氣的楊咩咩沉不住氣大聲道。
“隊長。”溫柔的聲音鬼畜的內心,是溫若筠。
“老大,回來了。”吊兒郎當的二貨賀梅。
溫和帥氣的校草方嘯歌寵溺地看着她:“歡迎回家。”。
“小君姐姐~”可愛的腹黑蘿莉蘭瀟。
冷淡朝着她點點頭的隊長楊月。
“隊長。”清秀雅緻的林觀祈露出笑容。
還有三個長大不少的少年,孫浩陽、沈騰飛和李銘哲。哦,外加一隻永遠傲嬌不屑的波斯貓,“喵~”
陳君儀忍不住笑了,當着全天龍基地人的面,說:“我回來了。”
還記得末世剛爆發的時候,不死鳥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逐漸的隊友一個個死去,新的隊友又一個個加入,直到組建成爲今天的不死鳥。四年多來,他們歷經風雨同舟共濟,他們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在這個黑暗漂泊的末世,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羣擔憂記掛你的人。
謝謝你們一直在我身邊。
“哎呦別肉麻了,瞧瞧你的表情,不是還要簽署條約嗎?這麼偉大的時刻我們怎麼能不在場呢?隊長,不介意幾個蹭看的人吧?”
賀梅咂舌鄙視,愣是把溫馨的氣氛攪的一乾二淨。
陳君儀白了她一眼,“我不介意大家,但是我介意你。”
“別介,千萬別,你是我姐姐啊!”在歡聲笑語中,不死鳥的人從人羣中走出來,跟上她的腳步,就如同曾經在末世打拼那時,一直跟隨隊長的腳步一樣。
這個人,這個擁有纖細肩膀瘦弱身體的女人,爲他們撐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你難以想象她弱小的身軀中蘊藏着多大的力量,難以想象她的意志力有多強悍。
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個隊長,像陳君儀這樣爲你遮風擋雨。
人羣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人們看着不死鳥的人和這位高高在上的喪屍皇大笑,看着他們加入隊伍,一同朝着中央政府走去。
他們不知道心中什麼滋味,只能複雜地目送這些人。人類,和喪屍……
路很長,陳君儀走的很穩當。她挺直了脊樑骨,目不斜視,王者風範彰顯。
君臨天下,威儀八方。
這就是陳君儀名字的原意。只有秦明昊一個人在知道,當初他懷着無比虔誠的心爲她奉上這個姓名。陳,取之那位帝王的母氏家族,而名字,則是他千年來忠誠的宿主。
千年前她的願望沒有實現,千年後,終於成功了。
站在路一邊的還有一羣穿着統一黑色皮衣繡着黑玫瑰的軍官女人,爲首者複雜地望着中央大道上的陳君儀,嘴脣蠕動了幾下,輕輕道:“隊長……”
陳君儀看向她。
對上她那雙棕黑色的眼睛,郭蕊不敢直視地低下頭:“對不起。”
“爲什麼?”陳君儀停住腳步。
“我沒有保護好你。”她曾經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的,可是她沒有做到這一點,居然還是讓蔣麗月那個賤人得逞了。她這輩子欠陳君儀的太多,已經不能用人情來說了。
女人挑眉,烈焰紅脣勾起一抹笑:“既然你知道,那就用接下來的時光來做到這一點吧。”
郭蕊擡頭看她,眼中淚光閃動着,重重點頭。
她已經強大到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她還是要執着自己保護的信念。和陳君儀的能力無關,那是她回饋的心意。
黑玫瑰從創建到現在,最高級別只有副團長,下面的人即便疑惑也從來不敢問。在郭蕊心中,比她更有資格當團長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位子,一直在等待她的到來。
“小妞,還傻愣着幹什麼,來啊。”賀梅咧開一口大白牙朝郭蕊伸手。
郭蕊看着陳君儀,見她沒有說話,不由得也跟着笑起來,走了過去加入隊伍。她一來,黑玫瑰的人呼啦啦都跟着走過來,原本還短小的隊伍一下子加長了幾十米。
“這種會被寫進歷史的光榮時刻怎麼能缺少我的身影呢?”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風傾藍披着她那百年不變的破漁網,嘴裏叼着狗尾巴草,老鼠似的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順便把冷傲的獨孤寒扯了過來。
“喪屍皇大人,我們就是來打醬油的,不要介意啊不要介意。”她笑嘻嘻,“說真的陳君儀,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一定要打敗你。”她頓了頓,嘆口氣,“可是後來呢,我又想,打敗你太累了,花費的時間太長又沒什麼意思,還是算了吧。跟你對着幹還不如我到會所酒吧快活呢,於是我就放你一馬。不用謝,請叫我雷鋒。”
獨孤寒聳聳肩膀,“我是過路的。”
大部隊轟轟烈烈到達政府門口,軍人們等候很久了。
站在門口的除了各大家族的人軍部直系以示歡迎之外,還有兩尊大佛,兩個冰山一邊一個守門,誰也不看誰。
“藍藍~你來啦~”秦西一看到風傾藍跟小狗狗看到主人似的嗨皮,雙眼皮大眼中冒出閃閃亮亮的光,就差沒流口水錶示。要不是方嘯川脣角滲人的冷笑,他已經投奔愛人的懷抱了。
風傾藍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咒罵個沒見過美女的土鱉。撥弄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擋住眼睛,假裝沒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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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大家的意見,就把結局再完善一下,多寫幾章。那個【後記】你們就當提前看了哈,婚禮和番外都會有的,就醬紫。 兩尊門神高貴冷豔地朝那兒一戳,就是想不拉風都難。陳君儀幾乎還沒有走到就看到了他們,眼珠子晃悠了一下,有點頭疼。
“歡迎喪屍皇的到來。”宋邵書伸出手禮貌地和她握手,陳君儀瞥了一眼,還是伸手握了握。
和一隻喪屍握手,你自己也不嫌棄膈應。
她撇撇嘴,宋邵書這個周扒皮在雙方商量條約期間,可沒少禍害她的利益。不過換個角度,也只有他這樣的厲害角色才能鎮壓的住天龍基地各方的牛鬼蛇神勢力。
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陳君儀十分佩服宋邵書。
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她身後的這些人本不應該是受邀對象,只不過沒有人會傻到說穿,宋邵書笑呵呵就當沒有看見,除了黑玫瑰的那些隊員之外全部都跟隨陳君儀進來了。
用風傾藍的話來說就是,我不說話,我就看着。打醬油也是一門技術活,這麼歷史性的時刻不來打醬油豈不是太對不起人民了。
光是閃光燈咔嚓咔嚓的照片隨便一張,說不定就是日後歷史書中的光輝性畫面。
這一點還真的讓她給蒙對了。不止是歷史書和一些歷史文獻,最著名的《紀念時刻》那副大師手繪油畫中就有她那張臉。
而作爲能出現在如此重大場合的人,風傾藍的一生也免不了被後人深刻研究。
儘管在此刻,她就是一個醬油瓶。
雙方都就坐之後,陳君儀給自己這邊人逐一介紹了一下,順便把對方的重要人士也給他們說了說,至於那些各個家族的什麼人,她連提起都沒有,純屬浪費口水。
陳君儀身邊的鄭啓深推了推金絲眼鏡,從公文包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送過去,宋邵書的侍衛官交接過來,將自己這方的文件也送過去。
那一剎那,宋邵書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重要場合不允許他分心。
翻開資料仔細認真地看了看,他這才爲其中各條各例的用詞精準度和條例涉及範圍閾限而驚歎。如此高超的條約書寫規模,沒有一定法律文學水準和基礎不可能做的出來。
這和智商什麼的沒有關係,只是術業有專攻罷了。可以看得出來,修整這份條約的人一定是大師。
他把目光落到鄭啓深身上,因爲剛纔正是這個人把材料給他的。宋邵書多看了他幾眼,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個帥氣的男人。這樣的人才待在陳君儀身邊真是屈才,如果能爲天龍基地辦事就好了。
調查了陳君儀所有的資料翻看之後,他十分奇怪陳君儀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那麼多的人死心塌地爲她辦事。甚至於她自己變成了喪屍都有人甘願赴湯蹈火。
就像現在正坐在會議室的這一大批精英人士一樣。
一個人的魅力就算再厲害也是有限度的吧?爲什麼陳君儀這個人能做到?明明他看陳君儀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多麼多麼的好。這一點他始終想不通。
“鄭先生真是一位人才。”宋邵書笑着道。
“基地長客氣了。”客套的話就當作沒有聽見,隨口敷衍一下。
雙方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仔仔細細把對方的條約和要求看完,接下來開始商討共同項,因爲之前已經有過多次調和,所以這次的商量並不花費多長時間。
期間基本上由鄭啓深這個智囊一個人戰鬥,秦明昊這個眼睛犀利的毒蛇時不時戳中兩句血點。李元紹對這些方面沒有太深的研究,他並沒有開口。明夕只需要坐着,用他那雙純潔天真的眼睛干擾對方就好了。
最終的商定結果是,陳君儀建立基地的人力來源由天龍基地提供,但是她得支付給這些人相應的報酬。
陳君儀建立的基地位置天龍基地無權干涉,陳君儀在天龍基地享受半個基地長待遇,擁有某些特別權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隻寬大修長,一隻玲瓏秀美,照相機將這一刻永恆地記錄在史冊上。從這一刻開始,歷史的發展潮流又前進了一步。
……
“正事談完了,我們是不是要來談談私事。”圓桌會議場都快成陳君儀家的廚房了。宋邵書心中吐槽,禮貌地退出留下地方給他的客人們。
這句話是方嘯川說的,他早就想和陳君儀好好談談。這麼久,兩人的婚事早就該辦了,要不是當初那麼多問題頻頻出現,指不定現在他孩子都半歲了。
“你們聊。”獨孤寒和風傾藍識相地撤退,秦西也哈着臉跟着出去。郭蕊帶隊走人,賀梅溫若筠他們對視一眼,吹個流氓口哨離開。
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幫糾纏不清的男人們。
秦明昊、李元紹、方嘯川、趙景泰、明夕、鄭啓深。
可憐巴巴的陳君儀坐在包圍圈中孤身奮戰。
她還沒有開口,秦boss先冷笑了:“你說。”這帥氣的,跟直接變成了男主人似的。
方嘯川臉色陰沉了一分,不開口,鋒利的目光直勾勾鎖定陳君儀,跟刀子似的,陳君儀乾咳兩聲清清嗓子:“好。”
是該好好談談了,她不動聲色撇一圈男人們。嗷頭疼。
“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方少主不跟她扯淡直奔主題。
這句話跟錐子似的直接扎進重點穴位。所有男人齊刷刷看向她,各種各樣漂亮的眼睛都透露出同一種光芒,綠油油的,狼似的兇狠。
陳君儀頭皮發麻,“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方嘯川薄脣輕開:“你打算賴賬?”
話不能這麼說,她真沒說過要嫁給方嘯川對吧。陳君儀對自己的記性還是很信任的,說出去的話她一定記得。
“你心虛了。”冷眼刀子高貴冷豔地射過來。
陳君儀尷尬地不知如何反對,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
“你還是別做夢了,她不可能嫁給你。”李元紹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方嘯川眯起眼睛,壓迫性的勢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李元紹挑眉漫不經心:“我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她就是我的女人。”說罷宣誓地摟住陳君儀的小蠻腰,囂張的臉上娟狂邪魅。
接收到各方殺氣騰騰的視線,陳君儀覺得她還是裝作鴕鳥比較好。
秦明昊本想先除外後攘內,聯手對付方嘯川趙景泰之後再說內部事情,哪想到李元紹這模樣分明就是打算吞獨食。男人在嫉妒吃醋的時候通常和女人一樣理智喪失智慧唰唰唰下降。
於是他*的聲音也插了進來:“照你那麼說,我和她早就應該結婚了。”
一隻結實的胳膊緊緊摟住陳君儀的另一半腰身,和李元紹形成對峙。
情況不妙……鄭啓深推了推眼睛,眼中閃爍狡詐。鬧吧,鬧騰的越厲害越好。之前這些人還一致對付他,終於被他逮到機會了。他們越是內訌他的利益就越大,最好大家都翻臉,只剩下他一個人。
方嘯川算是事先知道那麼一點糾葛是非,對於這個場面還算鎮定。
趙景泰聽見兩人的話當場臉黑了七分。這位人魚統領強大的怨氣在場沒有人感受不到。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下面。
唯恐天下不亂的某隻不要臉和尚也活潑地舉起爪子:“阿彌陀佛,貧僧也應該結婚。”
很好,陳君儀你很風流啊,不但有男人,還不止一個。趙景泰冰冷的眼睛直接傳達這個意思,陳君儀尷尬,你也算一個。
趙景泰當然算一個,兩年的陪伴時光,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就算是因爲不懂海中植物小心中招了的也算。
反正都這樣了,大傢伙乾脆攤牌。這次第一個發言的是秦明昊,身爲一直以來的正宮娘娘,必須要有震懾的氣度。
“你們和小君的事情我不多問,既然都這樣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說一句話,只要小君答應,我不介意。”
淺顯直白粗暴。聽不懂是傻子。
李元紹呵呵了,你以爲你是誰,還你不介意。他姐姐的丈夫只能他一個人!別人都是做夢!
方嘯川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喝了一口,不予理會。
趙景泰面無表情。
明夕瞅瞅這個再看看那個,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這些施主似乎在討論怎麼分配她媳婦的問題?!
“諸位施主……”
大家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和尚皺眉,嚴肅而認真地表態:“媳婦有主了,貧僧會照看好她的。”
趙景泰雪白的睫毛動都不動一下。
方嘯川覺得茶不錯。
“傻逼。”李元紹囂張的眼角斜出三分一直鄙夷。
鄭啓深只要看着他們內鬥就行了。他是後來人,也是相處時間最短的,這一點他非常清楚,所以鄭啓深一點都不着急。
豹子在亮出獠牙之前總會伺機蟄伏,他有的是耐心。推了推眼睛,斯文儒雅的帥哥饒有興趣觀看撕逼大戰,水晶鏡片白光冷淡。
按照他們這樣誰都討厭誰的討論方法,一百年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方嘯川淡淡的視線落到裝啞巴的陳君儀身上,似笑非笑:“小君,你的意見呢?”
此話一出,所有討論聲戛然而止。六雙狼眼齊刷刷轉過來。
陳君儀嚥了咽口水。 “我保持沉默可以嗎?”她嘿嘿笑道。
方嘯川似笑非笑的眼角帶着煞氣,優雅的氣場摻雜了某種叫人恐怖的氣息,“你說呢?”
帥哥慢條斯理反問。
所謂的頭皮發麻就是現在,都說風流債不好換,她哪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沾染了這麼多。最迷茫的是,陳君儀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知不覺的就成這樣了。
“一定要說?”
“一定。”
“非說不可?”
“嗯。”
“那好吧。”她聳肩,攤手,“我要單身貴族。”
衆男人的眼刀要把她殺死。
李元紹把胳膊上移,摟住她的脖頸,炙熱的手掌摩擦她纖細的脖子。陳君儀頭一次覺得自家弟弟有點可怕。
“姐……”他語調低的像在嘆息:“現在已經不流行單身貴族了,正確打開方式是,單、身、狗。”
陳君儀被噎的沒話說,惱火地一爪子扒拉開他的手,“單身狗怎麼了?單身狗也是有尊嚴的!”
“問題是誰都可以單身,就是你不行。”秦明昊笑的陰陽怪氣。
陳君儀被他們看獵物似的眼神看的全身毛毛的,“我可以全要麼?”
衆人愣住了。
……
鳳健伊醒來覺得頭疼的像要爆炸一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才慢慢睜開眼睛,連帶着眼皮子都像灌了水水銀似的,好半天才勉強睜開。
剛一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就爭先恐後的鑽進來,他的眼睛裏立即流出一串串不適應的淚水,搭配上一張白嫩嫩的萌娃臉,能讓女人母愛氾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