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嘿嘿一笑。
片刻之後,那司徒福就匆匆回來。我的手機裏面也傳來悅耳的提示音。
我笑道:“司徒先生太客氣了。”
司徒福臉上現出尷尬之色,乾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還是將我們送到樓下。
那兩名男牌友送驚魂未定的趙小花回去。我和老虎則來到一個海鮮樓下吃飯。
從零開始 一邊吃一邊聊。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夜色降臨,華燈初上,這酒樓裏面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突然間,我一擡頭,就看到那拓跋星正坐在距離我們斜對面十來米之外的一張桌子前獨自吃飯。
拓跋星斜對着我們。我看到拓跋星半張雪白的臉孔,突然心裏一動,心道:“這個拓跋星是不是跟蹤我們來到這裏?”
我向老虎示意一下,老虎回過頭來,也看到了拓跋星,也是一怔。然後低低問我道:“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道:“也許是偶遇吧。別理她,繼續吃飯。”心中想起,在黑龍潭邊的那一次貌似偶遇的相會,心裏還是隱隱嘀咕了一下。
我一邊吃飯,一邊注意着那拓跋星的行動,只見她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一揮手,向後一甩。有什麼東西向我快如閃電一般飛了過來。
我哎喲一聲,急忙跳了起來,心中又驚又怒,心道:“萬萬沒想到啊,竟然還是個敵人。”
我剛一站起,那老虎臉色一變,指着我腳下顫聲道:“蛇,小五,你腳下有蛇——”
這老虎最怕蛇了。
我也是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來,只見在我腳底下,竟然躺着一條毒蛇。這毒蛇周身黑褐色,夾雜着一些黃綠色的網狀斑點。上學的時候,我們學過,這種蛇叫做莽山烙鐵頭,極其稀少。據說只在湖南宜章的莽山裏面纔有。
可是這大北京的首都,一間酒樓裏面怎麼會出現這莽山烙鐵頭了?
這一條蛇蛇頭上此刻插着一根鋼針,鋼針釘死在地面的地板磚的縫隙之中。
這一根鋼針就這樣將這兇名遠播的莽山烙鐵頭釘死在酒樓的大堂裏面。
我脊背之上冒出一絲冷汗。看來適才那拓跋星不經意間的一回手,竟然不是對付我,而是殺死這一條莽山烙鐵頭。我心中對那個雙眸燦燦如星的女孩子又多了一份好感。可是我和老虎剛剛來到北京,無親無故,也沒有結下什麼仇家,是誰這麼對我恨之入骨,要將我除了呢?
想到此節,我心裏的怒火便涌了上來。
我一拍桌子,大聲罵道:“他媽的,是誰暗算老子,放這條毒蛇出來咬我?”
我知道,這一條劇毒的莽山烙鐵頭一定是這飯店裏面吃飯的食客,放出來的。
我們哥倆現在在這,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又不是荒郊野外,自然有膽氣和那放蛇的叫板,大不了報警,這莽山烙鐵頭可是珍惜物種,據說比大熊貓還要珍貴,擅自帶到這裏,自然是不合法的了。一報警的話,肯定將那放蛇的先抓起來。
老虎也是站了起來,看到那莽山烙鐵頭已經死了,老虎的氣勢又立時冒了出來,口中大聲吆喝道:“他媽的,是誰暗算我兄弟?有種的站出來。”
大堂之中,其他看到那莽山烙鐵頭的食客,也都紛紛鼓譟起來。服務員和大堂經理都慌了馬腳,急忙安慰大家。有的服務員更是去酒樓後院拿來一把鐵杴,要將那一條看上去色彩斑斕的莽山烙鐵頭鏟走。
就在這時,只見大堂角落裏面一個身穿一身奇怪衣服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邁出一步,來到那服務員的身前,一把踩住那一把鐵杴,臉上露出獰惡之色,低聲喝道:“不許動,這是我的蛇。”
那服務員嚇了一跳。伸手指着地上的那一條烙鐵頭,道:“先生,這裏是酒樓,不可以帶這毒蛇進來的。”
誰知道那個身穿奇裝異服的男子,臉上一板,向那服務員低聲罵道:“老子願意,你管得着嗎?”隨即伸手一拉胸前的衣襟,只聽嗤啦一聲,那衣襟撕了開來,露出黑乎乎的胸毛。
衆人都是不明白這男子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沒過的數秒鐘,就見這男子的肩膀後面,兩側的腰間慢慢探出三四顆三角形的蛇頭來,蛇信吞吐,看的酒樓中的食客都是驚聲尖叫起來。 衆人驚聲尖叫之中,這身穿奇裝異服的男子,募地一聲大喝道:“是誰他媽的殺死我的靈蛇的?給我站住來。”
我心中一寒,心道:“這個男的看着不像咱們漢人,難道是苗疆來的養蛇人?不過他這麼叫板,自己總不能讓那拓跋星站出來吧?畢竟拓跋星是一個小姑娘,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沒理由讓女孩子保護自己吧?”
我看着那男子胸口不住躍躍欲試的毒蛇,心裏發虛,但還是走到那男子身前,大聲喝道:“你瞎嚷嚷什麼?”看着那些毒蛇,我心裏還是有些瘮的慌,畢竟那些毒蛇不是鬼魂,不是我能夠掌控的。我不怕鬼,但卻有些怕蛇。
那男子雙眼募地落到我的身上,森然道:“是你小子殺了我的靈蛇?”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嚇唬他道:“這莽山烙鐵頭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偷盜烙鐵頭,信不信我報警?”
我這句話已然暴露出了我怕蛇的本質,已然漏了怯。
那男子沒有聽出我言語裏面的軟弱之意,哼了一聲道:“殺了我的靈蛇就要給我的靈蛇陪葬。”
說着,邁前一步,向我逼了過來。
我心裏迅速琢磨,該如何應對,口中罵道:“老子是人,跟你的蛇怎麼能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拓跋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的身旁,向着那奇裝異服的男子,冷冷的道:“一個蛇奴也想來北京撒野?告訴你,就是你師父蛇王來了,也得乖乖的爬着走。”
我心裏一震,心道:“怎麼?這個拓跋星看出這小子的來歷了?還是什麼蛇奴?蛇奴後面還有蛇王?這是要對付我的節奏嗎?可是我跟那蛇王素不相識啊,我們天津保駕營徐家跟蛇王應該也沒有 什麼冤仇啊,這是怎麼回事?”
那蛇奴目光一凜,森然道:“臭丫頭,沒你什麼事情。滾一邊去。”
拓跋星冷笑道:“你是不是瞎啊?剛纔就是我殺死的你這條破長蟲,怎麼不服氣?”
蛇奴渾身一震,目光隨即向拓跋星逼視過來,而後森然道:“是你殺的靈蛇,你就要給我的靈蛇償命。”
說罷,雙臂一振,兩條靈蛇立即從他的袖口裏面鑽了出來,蛇頭昂起,蛇眼更是露出獰惡之意。
我嚇得心臟碰碰直跳,但還是伸手將拓跋星攔在背後,口中低聲道:“拓跋星,你趕緊走,我在這裏攔着他。”
拓跋星在我身後柔聲道:“謝謝你啦,不過,我不怕他。”說着,竟然是伸手將我的手臂推開,走到我身前,對着那蛇奴冷聲道:“既然你自己想死,那麼就怪不得我無情了。”隨即口中唸唸有詞,我和老虎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拓跋星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藥。
那蛇奴也是莫名其妙,口中厲聲道:“現在我就送你去見閻王爺。”這一句話還未說完,那蛇奴突然臉色大變。跟着低頭向腳下望去。
我和老虎的目光都是被蛇奴臉上奇怪的表情吸引,隨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只見這酒樓大堂的地面之下,就在蛇奴的腳底下,募地從地板磚的縫隙之中,伸出來四隻漆黑的手臂,四隻手臂分別抱住蛇奴的一隻大腿,向地下扯了進去。
那蛇奴的雙腿就是不由自主被那四隻漆黑的手臂拉了進去。
蛇奴大駭之下,急忙催動手中的烙鐵頭向那漆黑的手臂咬了過去。
但是那些烙鐵頭咬在那些漆黑的手臂之上,立時通體發黑,鬆開口,掉落在地面之上,一動不動,竟然死了。
我和老虎都是駭然失色,想不到那四條漆黑的手臂,竟然比莽山烙鐵頭還毒。
我的那一隻看不見的幻陰指,又在隱隱的痛了起來。
此時此刻,我已經明白,這個站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拓跋星一定也是我們五斗米門中的人,只不過道行比我深的多了。
我只能趕鬼,驅邪,而這個拓跋星卻是已經能夠御鬼役魂了,讓這鬼魂爲她所用,這一點卻是我遠遠不及的了。
眼前酒樓大堂之中,那四條突兀從地下伸出來的漆黑的手臂,其實就是鬼手,地下一定有兩隻鬼,被拓跋星招來,意圖將這蛇奴拉入地下。
就在我心中思潮起伏的時候,那蛇奴已經被那兩隻鬼手扯入地下大半個身子,那幾條莽山烙鐵頭也是驚慌失措,紛紛從蛇奴的身上爬了出來,正要離去。地面之下,募地鑽出來一顆黑漆漆的頭顱,那頭顱之上肌膚血肉俱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顆白骨骷顱頭,和那骷髏頭骨之上兩隻黑洞洞的眼孔,和一張同樣黑洞洞的嘴巴。
酒樓大堂裏面的剩下的服務員和大堂經理,還有一種食客,都是嚇得魂飛魄散,有一個人更是顫聲喊道:“有鬼啊。”衆人都是落荒而逃。
那鬼頭顱冒出地面,募地一張嘴,吐出一股黑氣,那黑氣噴到那幾條莽山烙鐵頭的身上,那幾條適才還靈動無比,獰惡萬分的烙鐵頭一下子失去了靈性,掉在地上,扭曲幾下,俱都死了。
適才還色彩斑斕的幾條莽山烙鐵頭被那黑氣一噴之下,身上立時變得漆黑如墨。
酒樓大堂之上,只剩下我和老虎,拓跋星,還有那個身子依舊被那四條鬼手慢慢扯下去的蛇奴。
蛇奴此刻臉上滿是絕望之色。口中不住大聲道:“救命啊救命啊。”
這淒厲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這聲音還未落下,那一隻鬼頭顱募地一轉身,一口咬在蛇奴的脖頸之上,蛇奴慘聲驚呼中,脖頸上的鮮血激噴而出,頓時將那隻漆黑的鬼頭顱染成了殷紅之色。
殷紅的鮮血從那鬼頭顱上慢慢流了下來。鬼頭顱咬的更加緊了。
那蛇奴一時未死,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隻鬼頭顱,眼中的絕望之意更加濃了,想要大聲呼喊,可是他咽喉已經被咬破一個窟窿,聲音也就發不出來。最終那蛇奴被鬼手拉扯着,慢慢沉入地下。
我和老虎看的都是呆住,我一顆心更是碰碰大跳。
這是什麼功夫?難道也是我們五斗米門下的功夫嗎?怎麼這麼厲害?這麼恐怖?
大堂之中恢復平靜,地面之上,也只有適才蛇奴站立的地方,殘留着幾塊破碎的地板磚,還有一大灘鮮紅的血跡。
拓跋星沉聲道:“我們走吧,小五,再過一會,派出所的人就來了。”
我點點頭,擡起頭看了看那酒樓大堂的監控,心裏暗道:“我們走了?派出所的警察來了,會不會調取監控,查出我們的來龍去脈?”
拓跋星似乎看出我的擔憂來,對我低聲道:“我在動手之前,已經將這大堂的監控破壞了。”
我心裏暗暗佩服。心道:“想不到這個拓跋星不僅法術這麼高明,且還心細如髮。什麼事都被她預先料到。”
老虎在前,我和拓跋星在後邁步走出酒樓,剛剛踏出門口,拓跋星,突然將我使勁一拉,拉的貼近她的身體。
我都聞到了拓跋星身上那一股好聞的體香。
我心裏一蕩,心道:“這個拓跋星不是對我有意思吧?”心念還未落下,就聽得身旁地上碰的一聲巨響。
我嚇了一跳,急忙又拉着拓跋星向一旁走開幾步,這纔回過身來,這一看頓時嚇了我一跳,只見我適才站立的那個門口地上,一棵發財樹連同花盆重重的落在地上。
這要是我被拓跋星晚拉了一步,這一隻重有二十來斤的花盆就會結結實實的砸在我的腦袋之上。
我心裏一震,心道:“這麼會功夫,拓跋星就又救了我一命。”
這酒樓是租的這公寓樓的底商,上面是公寓樓。我擡頭望去,那裏看得出來是那一層樓的業主扔的?我喃喃罵了幾句,也就只能當做我自己點背。
點背不能怪社會,命苦不能賴政府。
我和拓跋星走出十幾米,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纔開口向拓跋星道:“謝謝你啊,拓跋星。今天你都救了我兩條命了,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我這幾乎話裏面帶了一絲調笑的味道。拓跋星也沒有生氣,而是鄭重其事的對我道:“我跟你說過了,夜晚儘量不要出來,你偏偏不聽?還跑了出來。”
我伸了伸舌頭,心道:“這個拓跋星我跟她不熟啊,怎麼說話跟我媽似得。”
拓跋星沉聲道:“記住了,這幾天你要避避風頭,你身上的晦氣還沒去呢。”我點點頭,道:“好,我聽你的,不過我有點奇怪,你怎麼懂得那麼多?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蛇奴的?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一家酒樓大堂下面有鬼的?這些我都想知道,還有你到底是不是我們招魂師的門人?”
拓跋星看了看四周,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明白,於是就和老虎打了一個的,住進了一所五星賓館,要了兩件屋子。
拓跋星在一旁忽然開口道:“開三間。”
我心裏一喜,心道:“看來這拓跋星是要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裏了,正好,我可以和他徹夜長談。”於是就開了三間房間。
到了屋裏,老虎和我們打了一個招呼,隨即回去他的房間睡覺。我給拓跋星倒了一杯水,然後靜靜坐了下來。聽她講話。
拓跋星雙手抱着杯子,目光在杯子上停留了一會,這才擡起頭來,看着我靜靜的道:“我先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我說過我不是招魂師,但是我和你們大有淵源,其實我也是五斗米門下的,我是一個渡鬼人……”
拓跋星這一句話讓我心頭一震,她後面所說的話,更是讓我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沒有弄明白秦穆然突然舉起手來是為什麼。
但是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卻是深深地震撼住了眾人!
五指併攏,澎湃的力量從他的掌心中爆發!
轟隆隆!
地面發生劇烈的震顫。
整個北山家族的住宅卻是在同一時間,開始崩塌!
這…………
如同多米諾骨牌被推倒,北山家族的住宅以勢不可擋的情況一路崩塌。
北山家族雖然傳承已久,但也不是誰都可以修鍊古武的。
更何況,在秦穆然勁氣籠罩之下,就算是古武者都難逃一死。
「嘭!嘭!嘭!」
一聲聲悶響從廢墟之中傳來。
北山家族的子弟都是承受不住秦穆然的威壓,爆裂氣絕身亡。
傳承百年的北山家族,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秦穆然一人滅掉了!
一人滅一族!
什麼叫做手段凌厲。
這就是手段凌厲!
什麼叫做狠辣!
這就是狠辣!
前廣場上,所有的人目光都盯著秦穆然。
這一刻,他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
那枚碩大的銅鐘也化成了無形的言論,告訴眾人,他做到了,給整個北山家族送鍾!
諸葛倩看著秦穆然的身影,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想到先前對他的態度,諸葛倩就有些后怕。
同時也知道,先前秦穆然是看在自己大哥的面子上這才沒有跟自己計較。
「秦大哥…..我……」
諸葛倩走上前,看著秦穆然,欲言又止。
「不用說了,我都懂,不怪你!」
秦穆然阻止道。
「北山家族本身就和我有血海深仇,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也得為諸葛家族考慮!」、秦穆然看著諸葛倩道。
尤其是當他出來看到諸葛倩擔心的都哭了的時候,他便是知道諸葛倩的無奈。
自然也不會多怪他!
「如今北山家族被滅了,他們作為百年世家,東西不少,這些就交給你們諸葛家吧!」
秦穆然突然說道。
諸葛倩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北山家族在六合家族之中排名可是前三啊。
旗下的產業龐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就算是同為六合家族之一的諸葛家也只能羨慕。
但是現在,秦穆然卻將北山家族的東西全部給了諸葛家。
這對於諸葛家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若是真的全部順利接受北山家族的資產,諸葛家族絕對能夠一躍成為六合家族前三!
諸葛家族所面臨的困難,都能夠迎刃而解!
「秦大哥,這是你的,給我,受之有愧!」
雖然說北山家族的資產誘惑很大,但是諸葛倩心裡清楚,這裡面跟諸葛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如果強行說有什麼聯繫的話,那就是她帶著秦穆然來到了北山家族。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秦穆然看著諸葛倩,笑了笑道:「給我也沒有什麼用,你覺得我在乎錢嗎?」
「額……」
被秦穆然這麼一問,諸葛倩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是啊,秦穆然缺錢嗎?
他身為沖氣境的強者,普天之下,要什麼沒有?
就算只要他出一次手,對方能給的都是天價!
沖氣境的絕世大能,唯有真正踏入古武界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恐怖的存在。
就算是數十把熱武器對準了他,都能夠如入無人之境,傷及不到他分毫!
只要他想,錢就跟水一樣,會大把大把地朝著他流去。
「我跟諸葛輕狂是好哥們,這些東西你就不用跟我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