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聲巨響,那椅子里連同腦袋開花的霍驍,齊齊倒了下來。
我的媽,這也太暴力了!
簡直比起這個霍驍來,還要狠上十倍。
包間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這還不是最後的,那椅子砸完后,猩紅雙瞳中已經看不到一絲清明的男人,又隨手從茶几上那水果盤裡拿起了那把水果刀來。
一秒鐘,他便將霍驍剛才掐過溫栩栩的那幾個手指,齊刷刷的都切了下來。
「啊——」
這下,包間里的女人都抱著腦袋大聲尖叫起了。
因為,這個畫面太血腥,太暴戾了,這比起霍驍平時在這裡的動靜,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溫栩栩,也驚呆了!
她也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這個男人下這麼狠的手,上一次,還是五歲那年,她看到他殺狗的時候。
溫栩栩打了一個寒噤,一滴粘稠液體飛濺過來,粘到她的臉上,她一個哆嗦,竟然連最基本的反應都忘了。
直到被切斷了手指的霍驍,在地上痛到滿地打滾。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還沒有放過他,又拖起了一張椅子沒頭沒腦就朝他身上砸了下去時,她才終於目光動了動。
「別……別打了,再打就死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活。」
霍司爵又拿起了一個酒瓶。
他這個時候的表情,真的是非常恐怖的,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只要看見什麼,就拿起往霍驍身上砸。
似乎,今晚,他要不打死他,他就不會罷手。
那要是打死了,霍家那邊該怎麼交代?上次他殺了霍正華,已經震動了整個霍氏家族,差點就沒跑到公司董事會去鬧了。
那要是現在再把他兒子給打死了,董事會那邊是不是會對他非常不利?
畢竟,他的病,一直外面的謠言就沒有壓下去過。
溫栩栩終於清醒過來了,看到這個人居然真的最後還準備拿刀去切霍驍的喉嚨了,她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隨後,撲過去就將他死死抱住了。
「夠了,霍司爵,不要再繼續了,再打,他真死了!」
「滾開!」
他果然失去理智了,被血紅填滿的雙眸,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殺氣,竟然連最基本的冷靜都喪失了。
難道是因為看到了她被這個畜生欺負嗎?
不,應該不是。
以她和他現在的關係,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只怕,他之所以會這樣控制不住,是因為他和他這對父子間有很深的矛盾和仇恨罷了。
溫栩栩依然用力抱著他:「不是的,霍司爵,你聽我說,就算是你要他死,也不要自己動手好不好?那樣……會弄髒你的手。」
她哭了,纖細的雙臂用力抱著他的胳膊,人則是從後面趴在他寬厚的背上。
熟悉的體溫,還有耳朵里聽到他胸膛中那顆心臟的跳動聲,這一刻,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河一樣。
一滴一滴落在了他背上。
滿是殺氣的霍司爵終於身軀凝滯一瞬,不動了。
他這個時候的神情,真的很可怖。
眼睛血紅,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因為剛才的暴戾血腥,也被濺上了不少血珠,一眼望去,十分的駭人恐怖。
但是,從他背上感受到那些滾燙的液體落下來后,他身上這股失控的殺氣,終於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哐啷!」
他終於把手中那把帶血的水果刀扔了。
包間里的人看到,頓時長舒一口氣,而差點就被抹了脖子的霍驍,更是一癱后,徹底昏死過去。
幾分鐘后,冷緒帶著人進來了,看到這一幕,直接命人上來把爛肉一樣的霍驍給拖走了。
「總裁,你沒事吧?」
他處理完,也覺察出了這位b大人的異常,直接走了過來。
溫栩栩這會還在保持著從後面抱住這個男人的姿勢呢,突然看到他過來了,這才如夢初醒,隨即,立刻鬆了手,退到一邊去了。
「唔……」
就連鑽心的疼痛從身體各個地方傳來,她也忍著不敢出半點聲。
剛才她到底在幹什麼?
她是瘋了嗎?
溫栩栩低下了頭,一拐一瘸的站在那。
冷緒正欲上前,卻忽然發現他家總裁面色不對了,明明剛才還是看著挺好說話,可這一會,就又霜雪覆蓋了。
目光,更是陰翳的像要吃人。
冷緒:「……」
一秒鐘,他改變主意了:「總裁,那要沒什麼事的話,我這就把人帶回去,您放心,霍驍以後都不會活著走出霍家。」
然後他就帶著人連同霍驍,比兔子還要快的滾蛋了。
這人眼力勁還是可以的。[] 解海誠隨手拿過一個望遠鏡看了一陣,就遞給了林香。
林香愣了一下,接過望遠鏡,道:「原來解大帥還知道屬下的存在啊。」
解海誠極其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這人還真傲嬌!
林香撇撇嘴,這才舉起望遠鏡朝遠處看了過去。
對面也有不少小山包,中間是一個山谷,兩邊都建起了高高的堡壘,但還是可以看到對面山腳下的星星點點的火光。
林香放下望遠鏡,轉頭對解海誠說道:「對面是靖國人?」
解海誠:「是。」
林香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陣,道:「人還真不少,單看得見的就與我軍數量相當,人數應該在我軍之上。而就地勢來看,又不能強攻,目前我軍很是被動,只能先跟他們耗著。」
解海誠這才正眼打量了林香一番,道:「都耗了將近兩個月了,北靖人遲早會坐不住,隨時都會發起總攻。」
林香接著說下去:「到時候定是他們的全力一擊。」
解海誠:「林將軍倒是看得明白。還是讓你們家王爺早些回皇城呆著吧。邊關可養不了皇親國戚,要是打起來,本帥可無暇顧及攝政王殿下的安全。」
林香把望遠鏡遞迴去,道:「解大帥是在邊關待得久了,不知道皇城也不安逸嗎?」
解海誠雙手背在身後,眯起眼睛看著林香。
林香繼續說道:「大帥在邊關要對付的是對面看得見的敵人,而在宮裡和王爺周旋的敵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看得見。解大帥,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解海誠淡然一笑,對身邊的的偵查兵簡單吩咐了幾句,就往山下走去。
林香翻了個白眼,跟了上去。
解海誠在軍中走了一圈,無非就是看看巡夜的士兵,檢查一下兵器。
林香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硬著頭皮跟著他在軍營里繞圈子,關鍵是別人還都不屑於看她一眼,好幾次,他都恨不得抬腳在解海誠的屁股上狠狠來一腳,踢他個狗搶屎。
直到深夜,解海誠才走進營帳里,林香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這營帳,真夠簡陋的,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個破柜子,一個兵器架,放著各種刀槍棍棒。
解海誠鞋都沒脫,就往床上一躺。
林香:「大帥這是?」
解海誠:「睡覺。」
林香:「……」
睡覺?你好歹把盔甲給脫了吧,這東西穿著硌得慌。
解海誠往邊上挪了挪,閉著眼睛道:「林將軍今夜就在這裡湊合湊合,明日再差人送張床過來。」
睡一張床?!
林香:「屬下不困。」
可看解海誠沒有半點反應,不會是真的睡著了吧?總不能在這裡一直看著他呼呼大睡吧?
突然營帳外傳來一個聲音,道:「解大帥,屬下有事稟報。」
解海誠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床邊坐得端端正正,道:「進。」
便有一個士兵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解海誠:「何事?」
那士兵看了看解海誠,又看看林香,這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屬下,屬下是來找這位林將軍的,替、替攝政王殿下傳個話。」
這倒讓解海誠愣住了,氣氛有一絲絲尷尬,他乾咳一聲,道:「咳!快說!」
那士兵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王爺說他傷口疼,還咳血,頭暈,犯噁心,就這些!屬下告退!」
可不等這小兵轉身,林香就衝出了營帳,隨便抓了一個人就問:「攝政王的營帳在哪?」
那人愣愣的給她指了個方向,林香就忙跑了過去。
一掀開帘子就看到荀淵躺在一張床上,面色蒼白,她跑到荀淵身邊,拉住荀淵的手,喊了一聲:「王爺。」
荀淵虛弱的的應道:「香兒,捨得回來了?」
林香:「我去找司空長醉。」說著就鬆開荀淵的手,起身要走。
荀淵忙坐起身來,拉住林香的手,把她一把扯到自己懷裡,另一隻手也順勢摟住林香的腰,把她緊緊抱住。
林香低聲道:「你別鬧,我去找司空長醉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