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嘴角含着笑用蠱惑而又淡定的語氣對我說道:“林小白!你還真是傻!張湯和馬面難到不是同爲地府工作的嗎?同事之間,怎麼會沒有交集?恩?”
不!不!不!
此時,我的腦子就彷彿連續工作了三天三夜的發動機,不停地冒着煙,再剛纔那一刻突然就熄了火,轉不動了,我不是永動機,我轉不動了!
此時,我心裏一個微弱的聲音彷彿從峽谷的深處飄來:“孟三是騙你的,他在激你,不要上當,如果小鬼的身上有鍾馗的氣息的話,冥王早該找到你了。“
這句話從我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傳上來,我的意識,終於有所緩解,但是卻有着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是的,孟三一定在撒謊!孟三一定在撒謊!
就在我想反駁孟三的時候,孟三見我一幅心如死灰的樣子,他竟彎彎曲曲地站了起來,大聲朝着放映廳那個方向大聲吼了起來:“陸小穎!你還要在那看多久的戲!“
孟三的聲音在寂靜的影廳落下後,影廳又恢復了一片寂靜,靜的只聽看我自己和孟三的呼吸聲,甚至連孟三胳膊上流血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幾秒鐘之後,轟的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只見放映室那邊的那面牆竟然轟然倒塌,放映的燈光直直地打到我們這兒,把我和孟三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幅情景變得越發的詭異起來。
陸小穎從燈光中走了出來,她悠然地扭動着他的雙跨,這次她穿的並不是民國的結婚喜服,而是唐朝的半臂褥裙,高低起伏的玲瓏身材,晃的人眼睛一花。
她一步步扭着跨步部,輕攏着手臂上的披帛,極盡妖嬈鬼魅。
當他走到孟三面前的時候,她捂了捂嘴,輕輕地笑了起來:“孟三兒,你懷中抱着的就是該叫我一聲後孃的小鬼麼?”
我見着陸小穎出現在我面前,此刻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孟三會從電影幕布後出來,我還驚恐,那放映室那裏到底是誰!
原來是一直以來和孟三狼狽爲奸的陸小穎!竟然是和孟三狼狽爲奸的陸小穎!我怎麼着麼笨!這都沒想到!除了他們還有誰!
此刻我的心臟有如被千千萬萬只螞蟻啃食,這種仇恨卻無奈的物理感讓我只能就這麼看着陸小穎!真後悔當初在那棟別墅就應該讓冥王直接收了這妖孽!
此時,陸小穎正姍姍地走向孟三,到了孟三跟前時,她彷彿沒有看見孟三那隻快要廢掉的胳膊,只見她嫌棄的揮了揮手,撥了撥面前空氣,隨即便從孟三懷裏抱起了已經安靜多時的小鬼。
孟三的雙手得了空,立馬就在道士服的裙襬撕了一塊佈下來,包紮住了他還在流血的胳膊,一邊包紮着還一邊看着陸小穎,隨後又望望我,眼睛珠子轉了轉,又拍了拍身上的長衫,似笑非笑地對陸小穎說:“林小白似乎對你這個冥界妻子非常不滿呢!”
聽到孟三的話,我心裏一驚,孟三真的是能知道我的心裏活動!,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他是在我心裏安了個竊聽器不成?
這時陸小穎聽見孟三的話後,抱着小鬼轉過身來;她那目光在我身上看了看,輕笑一聲之後轉過頭去,也不理我;目光只是在那懷裏的小鬼身上打量。好像一個小鬼彷彿之間成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她伸手在小鬼的頭上輕輕摸了兩下,小鬼卻好像有些怕她那小腦袋下意識的往邊上偏了一些,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我。
“怕我?”陸小穎語氣平淡的自言自語道:“你應該叫我後孃啊。”
後孃?我微微愣了一下,心想這特麼是整的拿出啊?難不成這小鬼真是我跟那網吧的女鬼生的?我跟陸小穎是那地府文書訂過的陰婚,她是後孃那我還就是這小鬼的爹! 裴玉雯回到莊子里。其他人還沒有回來。天氣實在炎熱,房間里放了不少冰塊還是熱得不行,她也沒有心情看書,便出了院子去找他們。剛走出去不久,就見譚弈之帶著眾人回來,而與譚弈之同行的還有剛才的那幾個人。
她皺了皺眉,斂下了心裡的厭煩。
裴家姐弟見到裴玉雯,小跑著過來,拉著她鑽進了房間里。他們散慢慣了,不想與這樣的貴人呆著。然而裴玉雯明白,想要讓他們安好,就必須讓他們明白有些人是躲不掉的。這樣的逃避只會讓對方抓住把柄,那對他們更不利。
她在房間里勸說了幾人。那兩個貴公子交給了裴燁,而那三個貴女卻是他們逃避不了的。畢竟莊子上只有他們幾個年輕的女子。譚弈之不可能與她們接觸太多,招呼她們的任務就壓在他們的身上。
「姐,那幾個小姐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跟他們呆在一起真的很難受。」裴玉靈拉著裴玉雯的手臂,撒嬌道。
裴玉雯無奈。她知道太為難他們了。然而這一關必須得邁過去。要是裴燁真的考中武官,以後她們還要面對這樣的局面。除非她們嫁得遠遠的,像以前那樣呆在鄉下,嫁個目不識丁沒有出息的男人,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
那樣的日子確實單純,但是生活的壓力會讓他們撐不下去。再說了,女人要是不能光鮮的活著,那更是可悲。
「等會兒你們只管跟著我,我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少說,多看,看我的眼神行事。」裴玉雯只得這樣叮囑。
裴玉靈和裴玉茵不情不願地點頭。
當裴玉雯重新帶著姐妹兩人出現在清平郡主等人面前時,那三個貴女的眼神透著輕蔑。畢竟剛才那姐妹兩人的動作太小家子氣了,簡直上不了檯面。
裴玉雯朝三人福了福身:「沒想到又見到了各位小姐。雖說客隨主便,不過我也是客人,本來也做不了這莊子的主。不過身為譚公子的朋友,各位小姐是他的貴客,理應由我召待各位小姐。」
「招待就不用了。表哥與譚公子有事情要商量,我們就在這裡逗留一會兒,不用打擾很久。」
蘇娉婷拉了拉清平郡主的衣角,在她的耳邊說道:「郡主何必與一個鄉下人一般見識?你要陪的是世子。」
清平郡主聽了她的話,臉色緩和了些。她高傲地仰著頭,對旁邊的孟清寧說道:「既然有人自願做跟班,也不能不領情啊!本郡主向來善良,捨不得別人失望。」
「郡主說得是。不過,還是適可而止。世子在旁邊看著呢!」孟清寧不冷不熱的一句話打消了清平郡主的心思。
以清平郡主的意思,定然會讓裴玉雯飽受折磨。剛才她害得自己在世子面前丟臉,這筆賬還沒有算呢!然而孟清寧的話讓她明白,只要南宮葑還在這裡,她就要收斂自己的脾氣,要不然南宮葑只會更加厭惡她。
「最討厭這些低賤的平民了。一身的臭味,噁心。」清平郡主嗤道。
裴玉靈氣憤地瞪著清平郡主。旁邊的裴玉茵連忙拉住她,免得她衝動做錯事情。
裴玉雯笑容不變,只是眼裡沒有任何笑意,反而冰冷一片。
「郡主說得極是。我們出身貧寒,自然不能與郡主這樣高貴的身份相比。不過我們一沒偷二沒搶,活得光明正大。唯一與郡主不同的是我們沒有一個好出身罷了。可是出身這東西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再說,現在地位低下,又不代表著一輩子都是低下的人。歷史的文案告訴我們,不知道多少英雄人物出身草莽,最終成為一代將相。」
「哈……」清平郡主被裴玉雯氣樂了。她指著裴玉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個賤民能成為將相?」
「教養嬤嬤沒有告訴郡主,這樣指著別人的模樣很醜陋嗎?這個動作與高貴的郡主身份一點兒也不搭。」裴玉雯眼眸微眯,紅唇微微勾起。「最主要的是這樣容易招惹可愛的小蟲子們的光顧。比如說現在,就有一條可愛的小蟲子被郡主的光輝迷得找不到回家的路,此時正在郡主的頭髮上安營紮寨。」
清平郡主被裴玉雯的一通話繞得迷迷糊糊的。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又沒有辦法從那麼多話里整理出來。
她看向旁邊的孟清平,以及蘇娉婷:「這個賤民在說什麼?」
蘇娉婷眨眨眼睛,看向清平郡主的頭頂:「或許她的意思是說你的頭髮上有蟲子吧!」
「啊!蟲子!」清平郡主嚇得尖叫。「快給我抓下來。快點!」
「娉婷也沒有碰過這種東西,實在也有些害怕。這位姐姐,瞧你這樣平靜的樣子,想必經常碰這種東西吧?就麻煩你幫郡主抓下來了。」蘇娉婷微笑地看著裴玉雯。
孟清寧始終保持事不關已的態度。她是內定的太子妃,就是將來的國母。以她的驕傲,沒有必要為難一個平民。
蘇娉婷雖說也沒有出面為難裴玉雯,可是話里話外都在擠兌裴玉雯。她的笑容很純善,可是內心很陰暗。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十皇子有些不耐煩。
剛才他正在拉攏譚弈之,談到最關健的時候,清平郡主突然發出尖叫聲。譚弈之便提出出來看看他們。
被清平郡主的尖叫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就算是在外面顧及長公主面子的十皇子也對清平露出厭煩的表情。
「表哥,我的頭髮上有蟲子,快幫我取下來。快點啊……」清平郡主撲了過去。
當撲過去的時候發現不對勁,表哥怎麼長得這麼高了?而且這衣服好硬,摸著很不舒服。
她抬頭看過去,看見了一張清俊的容顏。這是剛才跟著譚弈之身邊的男子。瞧他的樣子,應該是跟班吧?
「郡主,可以鬆開了吧?」裴燁皺了皺眉。「你頭上的蟲子已經掉下來了。」
「成何體統?」十皇子見清平郡主抱著裴燁,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不鬆開?」
清平郡主回過神來,連忙鬆開裴燁,甚至還推了他一把。不過裴燁是練家子,自然不會被他推倒。 陸小穎脖子雪白而又纖長,特別是穿上唐朝的衣服之後脖子更是長的有些詭異,相比於她之前的民國新娘裝,現在穿唐裝的她更像是原本的她自己,雖是女鬼,但是絕對是女鬼中的女神,抱着小鬼走起路來,周身都彷彿縈繞着一股嫋嫋的盛唐之音。
只見她幽幽地轉過身來,把玩着懷中小鬼的臉頰,眼神卻不是盯着小鬼,而是略帶玩味地看着我,彷彿一個在心裏醞釀着什麼惡作劇的少女。
陸小穎看着我幽幽地說:“林小白,到現在還懷疑這小鬼的身世嗎?“說着她便慢慢開始笑起來了,接着又像開玩笑一樣對我說到:“這小鬼看着我似乎很緊張呢,看來也是知道我是後孃。你說,我帶着他和你一起隱居到深山去怎麼樣?等你死了,我們三個,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不用再赴輪迴,和神仙一樣,恩?”
陸小穎說着說着,聲音變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彷彿這就是她發自內心的吶喊。
我沒有聽她的這一番奇異的胡思亂想,也沒有管他是否腦子壞掉,是不是要變神經病,我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好奇,她和孟三,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心裏想的事情,我心裏這一刻剛想的事情下一刻,他們就彷彿洞悉我心裏所想的。
如果我不是知道他們是孟三和陸小穎,如果今天能這麼準確地抓住我心裏所想的人換做是張湯或者是餘珊珊,我心裏還會留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相信他們能夠在深刻地瞭解我的性格的情況下猜中此刻的情境下,我在想什麼。
可是他們是孟三和陸小穎!就算是我爸媽也不可能能這麼清楚地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們一定是有什麼方法知道我心裏想的,就像之前孟三通過手機就能知道我已經養成了小鬼,還知道張湯就在身邊!
想到這,我立即從陸小穎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一大把年紀在這裝少女,我又特麼的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手上抱的小鬼是孟三給了我一具男嬰的屍體讓我養的小鬼!你就知道是我兒子了?!你搞清楚狀況好麼!”
陸小穎根本不知道我和網吧女鬼發生過關係,怎麼就斷定這小鬼是我的兒子!就算之前網吧女鬼利用小文和陸小穎交換了信息,但是又有誰會跟一個陌生人說自己今天和誰誰接吻了,今天又和誰誰打了一炮呢?
那麼陸小穎爲什麼這麼肯定呢!等着他回答就好了!
陸小穎這時候笑的越來越大,影廳裏充斥着陸小穎尖銳的大笑聲,小鬼在她懷裏拼命地掙扎,幾度試圖咬陸小穎的手臂,但是陸小穎都能輕而易舉的避開,並且更加兇狠地把玩揉捏小鬼的臉頰,似乎她沉迷於捏小鬼臉頰的遊戲之中。
但是,此刻,小鬼卻停止了掙扎,兩隻手緊緊地捂住他的兩隻耳朵,嘴巴里不時地發出聽着似乎極其難過的聲音,就連倒在一旁的孟三也呲牙裂嘴扔着手臂上的疼痛不奮力的將雙手捂住耳朵。
沒想到,才幾天沒見,陸小穎的的聲音已經變的這麼恐怖,而這只是她不經意間的笑聲而已。但是這個笑聲對於我卻沒有造成一點兒傷害,這讓我不禁懷疑,我和小鬼、孟三他們不是在同一個空間。
這時,只見陸小穎艱難地慢慢停止了大笑,一隻手捂在肚子上,恭着整個身子,時不時地因爲憋着笑晃動兩下,一幅笑的胃抽經的樣子。
平復了一下,陸小穎竟然對我說:“林小白,你還挺可愛的嘛,腦子裏想這麼多無聊的事情,你要是想不通你就直接問我啊,你不問我,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呢?本來我還不打算告訴你的…”
說到這,陸小穎聽了下來,頓了頓,又接着說:“林小白,什麼叫你不是我男朋友,難道還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你嗎?我們是地府合法的陰間夫婦,說不定,我玩膩了這小鬼,對你有了興趣也就不介意你和網吧那女鬼發生過什麼了!反正因爲和你結了陰親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帶回去玩玩你還是配的。”
說着陸小穎盯着我的眼睛,竟然呆在了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她的眼神乍一看像是看着我,但是仔細一看,竟然有種感覺她把我當成了另一個人。
雖然我的身體不能動,但我聽到這,還是不由的感覺身體一震,我並沒有被陸小穎的眼神迷惑道,我只知道陸小穎剛剛所說的表明她果然能夠清楚的知道我心裏所想的任何事情。
我極力的想要擺動我的手,極力的想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極力地想用手撐着地面站起來,但是不管我多麼的努力,我的身體就是絲毫不能移動。
最後我知道用我生平最毒辣的眼神盯着陸小穎吼道:“陸小穎!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網吧女鬼發生過關係!你又爲什麼這麼肯定這小鬼一定是我的兒子!你和孟三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說完,我還覺得不夠,繼續說到:“上次你被冥王打壓的還不夠麼!冥王那天就下令,如果抓到你!就讓你生生世世永墮輪迴!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打着擾亂地府的打算,你難道不知道雞蛋和石頭的關係嗎!”
陸小穎悠然地聽着我說前半段話的時候,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邊聽邊捏着小鬼的臉把玩,當聽到後一句時,她整張臉又開始一塊一塊的剝落下來,就彷彿是一件充滿裂痕當時又沒有完全破裂的哥窯瓷器。
這次她的臉剝落的更加透明晶瑩,不知道陸小穎又煉了什麼奇怪的法術。
只見她周身狂風乍起,她懷中的小鬼看着她變臉,不由的渾身顫抖,身體一致往外偏,只見他偏着頭,奮力地向我這個方向看來,當時我的身體,並不能擺正角度,只能用餘光和他的目光相接,我滿心愧疚,到現在,我連自己也是生死難測了,更何況救他!
小鬼也似乎知道我的處境一半,奮力的看了我幾眼就偏過了頭,自己也開始變臉,周身又起來一片熱浪包裹,他就這麼靜靜的盯着陸小穎的臉。
就在陸小穎的眼鏡要留下兩行赤紅的血淚的時候,她身邊乍起的狂風突然就停止了,她也慢慢地恢復了她絕美的容顏。
她又恢復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慵懶樣子,又是口氣悠然的對我說:“本來,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照現在看來,告不告訴你,對於我們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說到這,陸小穎擡手擋了擋她的嘴巴,思索了一會,和孟三對看了一眼,像是交流了什麼信息。
隨後又轉過來,對着我一動不動的身體冷哼一聲道:“哼,就讓你在生前的時候死個明白,死了之後就乖乖的呆在我身邊!”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體不能動,所以機體功能不能夠很好的發揮作用,所以我眼花了?我竟看見了陸小穎溫柔如水的眼神。
等我被這溫柔如水的眼神看的一愣的時候,再一晃神,便又見陸小穎還是當初那樣的平淡養生,並沒有什麼變化,難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陸小穎接着說道:“你想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和網吧女鬼發生關係的?”說到這,陸小穎一頓,慢慢地搖了搖頭,感嘆道:“嘖嘖嘖,你連和你發生過關係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薄情這個詞應該很適合你吧”
我和網吧女鬼發生的那一次關係,最開始的時候準備告訴張湯,當時害怕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所以一直沒有說,後面小愛的出現,餘珊珊的出現,又發生了那麼多事,可能也是因爲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所以這件事我差點兒就忘記了,要不是孟三那一聲驚雷的告訴我,我甚至都不會聯想到她。 清平郡主見南宮葑皺起眉頭,害怕他誤會自己,連忙緊張地說道:「南宮哥哥,你不要誤會,我是被嚇著了。」
南宮葑根本就不在意清平郡主有沒有抱其他男人。事實上,要是可以的話,真不想與這樣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然而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沒有選擇的餘地。長公主是皇上最敬重的姐姐,南宮家還需要依附長公主的權力。
「郡主身份貴重,這樣的地方確實不適合郡主。」南宮葑淡淡地開口。「我們就不在這裡打擾了。」
清平郡主聽見南宮葑這樣關心自己,心裡的怨氣消失,眼眸痴痴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此時不管南宮葑說什麼,她都會無條件的附和。她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他能夠看見自己,哪敢惹他不快?
十皇子見南宮葑要走,心裡不暢快。他還沒有拉攏譚弈之,怎麼能走了?譚弈之這人就像泥鰍似的,平時根本就見不到他的人。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他,不趁這個機會把他收到自己麾下,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消失不成?
「本皇子與譚公子一見如故,你們先回去吧!本皇子的莊子就在隔壁,等會兒直接回莊子里就是了。」
孟清寧和蘇娉婷是為了陪清平郡主才會出現在這裡。她們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任何意見。畢竟這種鄉下地方,如果只是玩幾個時辰的話,她們還樂意奉陪。要是想長期在這裡玩的話,他們那嬌貴的身子可受不了。
南宮葑見十皇子不走,又見旁邊有三個貴女,一時之間被難住了。
要是他單獨送三個貴女回府,不知道外面會傳成什麼樣子。雖然所有人都說他們兩家在議親,事實上他根本就不願意。然而又不能不送他們,不然她們在中途出事,他也無法交代。就在為難之際,他看見了旁邊的裴玉雯。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個女子,他的心情就無法平復,好像有什麼力量在為之牽引。
「男女有別,我不方便送三位小姐回府。這位姑娘,可否麻煩你送他們一程?」
南宮葑的視線停留在裴玉雯的身上,明顯就是對她說的。後者想裝作沒有聽見也沒有辦法。
裴玉雯真不想與這三個貴女打交道。倒不是怕他們,而是不想與他們相處太多,免得控制不住露出本來的面目。
她與南宮葑青梅竹馬。在她的記憶里,除了家裡的男人,相處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他幾乎經歷了她的整個青春期。說句不害臊的話,連女子的初葵都是他第一個見證的。
那時候她還是個一無所知的女童,什麼也不懂,見到鮮血的時候嚇得花容失色,抱著他說自己要死了。而南宮葑比她年長,但是卻不懂女人的東西。當場他就抱著她去找御醫。
結果可想而知,為此鬧了個大烏龍,太后在寢宮裡笑了好久。也從那時候開始,太后就讓他們避嫌,以後不能再單獨見面。就算要見面,身邊也必須有丫環和婆子陪著,免得那些不好聽的話傳出去。
想到這段過往,裴玉雯的神情變得柔和起來。或許是心理作祟,再看南宮葑時,腦子裡將現在面無表情的他與記憶中那個稚嫩青春的少年重合起來。那種陌生的感覺也為之消失了。
「好,我送三位小姐。」裴玉雯淡道。
裴燁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裴玉雯。
他不明白裴玉雯為什麼要答應下來。她又不認識他們,就算拒絕也無可厚非。
清平郡主狠狠地瞪著裴玉雯。她心想,誰稀罕她來送?就算為了避嫌,那也不用她啊!她算哪根蔥?
「這樣吧!郊外的風景再好,卻也不能貪戀。我們一起送三位小姐回府,然後再找個地方小酌幾杯。」
譚弈之不放心把裴玉雯交給三個貴女。他知道十皇子的打算。雖說這樣做更不好擺脫十皇子,但是為了照顧裴玉雯,他只有上趕著讓十皇子利用。
裴燁用讚賞的眼神看了一眼譚弈之。
譚弈之一心為他們姐弟著想,這個朋友沒有白交。以後他要是有用得著他們姐弟的地方,他們也不會吝嗇。
最後經過商議,還是所有人一起回京城。只不過送走三位貴女之後,他們幾個男人再找地方喝酒聊天。
本來他們打算在郊外的莊子里多玩幾天,因為那幾個不速之客,所有的計劃取消。最後變成了去裴玉雯的家裡小酌。只因譚弈之不想讓譚家人看見他與十皇子在一起。而京城的酒肆魚龍混雜,他們這樣身份的人更不可能前去。
那一天,裴玉雯幾姐妹沒有出面,任由裴燁與那幾人交往。一切都很順利,彷彿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裴玉雯把譚弈之送走,精疲力竭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今天一整天都與他們周旋,身子快累癱了。
剛進門就察覺房間里有其他人的氣息。她在門口停住,站在最方便逃亡的位置。不過在看見對面的男人時,她放鬆下來,慢慢地走了過去。
「有線索了?」
坐在她平時位置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木墨言。此時他好像剛剛沐完浴,頭髮還是濕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家居服。
端木墨言打量著她,確定她萬無一失,眼裡的緊張之意消失。
「你怎麼把十皇子和南宮葑叫到家裡來了?那兩個人都很危險,你不要與他們靠得太近。」
端木墨言聽手下的人彙報,先是說她跟譚弈之去了郊外,氣得他想把她拖回來。然而理智讓他不能胡來。
緊接著沒過多久就聽說她在郊外遇見了南宮葑和十皇子,還有刁蠻任性的清平郡主。那時候他又開始擔心她。
現在見她安然無恙,他總算是放心了。同時,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要知道今天她可是見到了美男排行榜中的兩個男人。要是換作其他女子,現在想必已經在思量嫁給誰了。
「你以為我願意?十皇子想要拉攏譚弈之,譚弈之又不想讓譚家的人知道他與十皇子有牽扯,就把地方定在我家。我也不想與他們打交道。目前來看不可能了。」裴玉雯沒有發現自己語氣中的隨意,就像是以前對童亦辰說話一樣。 何況,說出這件事的,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是走過正規程序認證過的陰妻陸小穎。
這時候,我瞄見陸小穎的往一邊偏了過去,身體抖了一抖,似乎是在偷笑。
陸小穎轉過頭來看着我,又接着說:“你所說的那個黑網吧的女鬼,叫李娟,你就不用感謝我了,我難得做好事。”說完,陸小穎有拂了拂自己的衣服,接着說:“你以爲我和李娟之間是靠小文做傳遞媒介傳遞相關的信息嗎?呵呵,你真是太年輕了!李娟在你身上留下的那個印記,纔是我和她傳遞消息的中介!”
說完,陸小穎的眼神突然就變得凌厲起來,說話也有些咬牙切齒,帶着這股恨意又接着對我說:“雖然上次你和冥王去到我的別墅,把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還沒來的及陰兵團給收了,今天又被你清除了孟三煉出的小鬼,當時我們也不吃虧!”
說着,陸小穎的眼神慢慢又從凌厲的,咬牙切齒變得亮晶晶起來,她接着說:“當時也正是因爲那次冥王從地府出來,雖然說按照我們的計劃,冥王是出來的早了一些,但是,也正是因爲那次冥王的出走,才能讓李娟有機可趁,能夠從地府的十八層地獄裏逃出來!也省去我和孟三再去地府救她的力氣!想想,還是我們贏了一局!畢竟,我的陰兵團還未開始訓練!這些魂魄,我再費些時間收集收集便是了。”
說到這,陸小穎竟又是開心地大笑起來,影廳裏又是一陣陰蟄的刺耳笑聲。
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早該想到,黑網吧的那個女鬼跟陸小穎勾結在一起!地府大會那天怎麼就會有那麼多的巧合!起先是冥王不見了!從地府回到車站的時候突然腦子裏就出現了一個紅衣女鬼的背影,現在想想!那不就是黑網吧的那個女鬼麼!回去之後張湯告訴我網吧女鬼逃走了,我竟然還沒當回事!如果這時候我的身體能動,我一定要好好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這都沒有聯想到!估計後面碰到冥王,和冥王一起去別墅,應該真的是巧合。
就在我認真的整理這些思路的時候,我感受黑網吧在我腳上留下的印記正像我的臉一樣發燒發燙,只前身體不能動,一直沒有好好感受自己身體的狀況,一直以來影影約約疼痛感,我還以爲是我背上鞭子的傷,這下認真的感受起自己身體來,竟然發覺,我的身體正承受着它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不對!就算是我腳上黑網吧女鬼留下的印記是她和陸小穎溝通的媒介,那孟三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呢?他又是怎麼知道我練成了小鬼!
我知道他們此刻應該都知道我心裏所想的,索性簡單明白的問陸小穎:“你和黑網吧的那個女鬼是通過我身上的印記所以知道我的動態的心理活動,那孟三呢?孟三怎麼知道的?”
陸小穎不再自顧自的大小了,之間她停下來盯着我看,剛準備說話,孟三那沙啞尖銳的聲音就想起來了:“呵呵,陸小穎,你和她說那麼多幹什麼?他知道了太多就不能讓他活了!”孟三說着,便一手捂着另一隻胳膊,腳步虛浮的走到陸小穎身邊。
他站定後,以逼迫的眼神盯着陸小穎:“你廢話太多,不會是捨不得林小白了吧!”
陸小穎一聽這話,擡起手就往夢三的傷口處拍去,大聲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着,她便將孟三往舞臺的邊沿逼去。
孟三忍着痛,眼神還是精神奕奕,回盯着陸小穎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讓,良久,孟三又終於出聲:“罷了,這會兒,我們得到了這個小鬼,只需要帶回去好好煉一煉,林小白、張湯這一幫人,根本不用害怕,就讓他死個明白!”
說到這,孟三似乎完全忘記了他胳膊上的傷,將他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縫,沉默了良久,對陸小穎說道:“林小白體制身份都很特殊,其實也是得了絕症快要死的,從剛纔開始,他就一直躺在那兒沒有動了,身體一定是出現了問題,之前鍾馗還出來控制了他身體一段時間,現在卻一直是林小白!”
說到鍾馗的時候,我瞄見陸小穎整個神情都震了一震,彷彿這個名字在她心中如大錘一般捶在了她的心口。
孟三沒有注意到陸小穎的表情變化,依然一副胸有丘壑地對陸小穎低語道:“既然想要林小白永遠的留在你身邊,何不現在就讓他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