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苦等人無不是像是被捏緊了咽喉,呼吸困難,視線開始變的模糊,如蔡慶這等修爲低的人,更是直接七竅噴出了血水。
法劍帶來的風暴,仿若把柳府搬到了崑崙山巔,寒風透體,刀劈斧鑿,怎一個難受。
“姑父,成了,成了。”
“聖少出手,柳仲必死無疑了。”
蔡智修爲尚可,抹了一把鼻血,艱難的大笑了起來。
程苦連催本命蠱護體,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道:“只要解決了柳仲這塊硬骨頭,整個粵東將成爲咱們的盤中餐。”
“這個狗孃養的,終於要歇菜了,去他孃的普陀醫藥廠,跟我們鬥,你們還遠遠不夠資格。”
蔡慶吐了口血沫子,得意罵道。
於此同時,程安民領着的十幾個殺手也來到了柳府外,看到孫無忌露出了這一手,就知道柳仲這一次必死無疑,當場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準備給秦繼發過去。 謀愛成婚 “完了完了,什麼聖少,是非不分,殘害忠良,侯爺哎,快來救救家主吧。”老管家見孫無忌如此強大,急的直跺腳。
於此同時,蔡慶等人已經興高采烈,彷彿看到了柳仲身首異處的場景了。
事實上,面對孫無忌這必殺的一劍,柳仲頓覺如滄海一粟般渺小,根本避無可避。
崑崙山能被稱爲神山,裏面的人在凡間武道界那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作爲“神仙”中的頂級存在,孫無忌絕非凡間任何武道力量能夠抗衡的。
尤其是在如今的後天期,靈氣衰竭,崑崙山天秀之地,影響尚小,但俗世修煉幾乎被砍掉了一半,很難再出現秦羿、燕九天這等高手。
柳仲雖然得到了華光大師一身修爲傳承,生生達到了神煉門檻,稱霸一方足矣,但與孫無忌比,卻還遠遠不夠資格。
柳仲也知道避無可避,索性閉上了眼。
佛心如鏡,他對於生死早已看淡,若能以死激發天下英雄熱血,又有何妨?
嗖!
金劍,照着柳仲的天靈落下,如同定海神針,誓要扎穿海底,威勢驚人。
“阿彌陀佛!”
柳仲平靜的唸了一聲佛號。
殺!
重生八零我養大了世界首富 孫無忌的眼眸一冷,殺意堅決。
嗡!
一聲巨響,金光漫開。
原本早已爲劍氣所逼,耳目失靈的衆人,險些暈死過去,滿眼只剩下無盡的金光。
死了嗎?
粵東這個大禍害,除掉了吧。
金光散去,場中再一次變的風輕雲淡,月光之下一片靜謐,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程苦等人拼命的揉着眼睛,心歡快的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柳仲的屍體。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柳仲依然傲立如山。
孫無忌的嘴角卻是滲出了血水,雙眼睜的滾圓,渾身瑟瑟發抖的看着大門口,眼神中充斥着驚喜、惶恐等複雜的神色。
發生了什麼?
柳仲還活着?
醉挽長歌 衆人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看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大門口多了一個人。
但見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青年不知道何時負手而立,低垂的眉眼微微上揚,眯着眼透着冷冷的光芒逼視着孫無忌。
這個人一現身,仿若天地間所有的氣場全部都被他主宰了,原本不可一世的孫聖少,似乎也變的渺小了起來。
“你不能殺他。”秦羿聲音不高,卻透着一股不可反駁的威嚴。
孫無忌的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這個人,這種氣勢,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惶恐,是彷彿回到了澳島,被秦羿支配的恐懼,再一次在心頭泛起。
他狂喜,是因爲這個真正能主宰一切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他痛苦,痛苦的是自己又一次讓這個人失望了。
當然,還有自卑。
他苦心練就的乾坤劍法,秦侯只用了不到一成的氣力,連真法都沒使,只是隨手這麼一拂,就破了他的全力一擊。
他這輩子無論再開悟,再苦修,恐怕也永遠不可能追上侯爺的萬分之一,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哀。
孫無忌尚沒開口,蔡慶先跳了出來,指着秦羿大叫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喝令聖少,別以爲你認識鬼市的杜飛燕就了不起了,這可是崑崙山的聖……”
蔡慶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金光滑過,蔡慶只覺的脖子一涼,瞬間像是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惶恐的看向了蔡智與程苦等人,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
他的脖子上現出了一道血線,在蘇恬恬的驚叫聲中,那顆人頭如同果凍一般絲滑沿着血線,溜溜就滑到了地上。
“聒噪!”
孫無忌身形一展,飛到了秦羿跟前,躬身拜道:“無忌有罪。”
他根本不需要去辨認面前這個人是不是秦羿,因爲在他身後的五位貌美仙女中,其中有一人正是紀萱然,那是崑崙山聖齋的聖女,當初與秦羿一道去的地獄。
秦侯已經成仙,打開了通往天地之間的大門,可以肆意縱橫。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你可不是有罪,人家柳仲不就是有點口碑嗎?你就要殺了人家,他賣藥救濟百姓,你不聞不問,就一心護着秦繼。天底下還有比你不講道理,愚蠢的人嗎?”
小舞冷冷道。
“無忌受教。”孫無忌不敢擡頭,羞愧莫名。
小舞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般紮在他的胸口,孫無忌同樣意識到自己的霸道、任性,險些害了一位天下人傑。
“受教了,還不向柳少道歉?”小舞提醒道。
孫無忌走到柳仲面前,虔誠拜道:“孫無忌不能體會柳少佛心,一意孤行,愚昧至極,險些鑄成大錯,還望柳少能夠海涵。”
柳仲也是暗舒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怕死,但誰又想死呢,尤其是大業未竟之時。
若非秦羿感到,他怕是這會兒早已經成了地上的屍體。
“聖少萬勿如此,你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普陀醫藥廠還望聖少能夠多多關照,你我佛道兩家,共濟天下蒼生纔是。”柳仲連忙扶着孫無忌,回禮道。
這邊廂互相示好,那邊蔡智等人守着蔡慶的屍體嚇的魂都飛了。
這個青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僅僅輕鬆擋住孫聖少的殺招,區區一句話,更是壓的堂堂崑崙山聖少連頭都擡不起來了,這到底是何等的能量?
他們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天底下誰還有這份能耐,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何門何派,又或是哪個大家族?
天下間又還有誰能壓制至尊的兒子?
“聖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是誰?爲何事情會,會鬧成這樣?”
蔡智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孫無忌轉過身來,只是冷冷幾個字:“他是一個你們惹不起的人。”
“是,是,聖少,那如果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蔡智算是看出來了,這攤子不是他能兜的住的,今兒是遇到了真神,惹不起趕緊開溜纔是正事。
程苦看着那五個女人,此刻再無覬覦之意,而是無盡的惶恐,她們根本不是什麼柳仲的女人,而是面前這個人的。
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從張大靈回來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只是沒想到,一切會這麼湊巧。 程苦佯作不知,想要跟着蔡智溜走。
“來都來了,連跟我見一面打聲招呼都不想嗎?”
秦羿看着程苦,笑問道。
面前這個衣着光鮮,梳着大背頭不可一世的大秦醫藥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樸質,以天下百姓爲己任的老部下了。
更讓秦羿覺的可悲的是,昔日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今日擡起頭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先回去吧。”
程苦深吸了一口氣後,反倒是平靜了,對蔡智等人吩咐道。
蔡智等人如獲大赦,屁顛屁顛的溜了。
沒有人去阻擋他們,因爲他們的下場無非就是晚上那麼一刻而已。
從他們踏入柳府的這一刻起,就註定了,他們的命已經埋在了這裏。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秦羿冷視程苦,頗爲痛心道。
“我錯了。”程苦低頭喃喃道。
同時,他心頭無比悔恨,爲何那日在蔡智的生日宴上,他就沒有認出這尊神呢?其實仔細想想,他早就該猜到的。
天下間有誰可以讓向來圓滑的杜飛燕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扶植柳仲與秦幫作對,要知道杜飛燕與秦幫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能讓這個女人動搖的,也只有秦侯了。
當然,能夠擁有天下最美的五個女人,同樣也只有秦羿這麼一個人選。
五女個個天仙,又怎麼可能是凡間客。
當時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程苦悔恨的腸子都青了,要是第一時間認出秦侯,他不敢求生,至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給自己的兒子提個醒。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秦繼仍然在猜測中,他並不知道這位真正的王,已經回來了。
而且從秦羿的修爲來看,秦繼哪怕召集了四絕,也未必能與秦羿抗衡,到時候這天下的江山不僅僅不保,而且以秦侯的性格,怕是六親不認,要下殺手的。
如果能早點給兒子通個風,報個信,哪怕他僞裝一點,儘可能挽回一點,或許日後的下場都要好上一些。
“知道錯了,你錯在哪?”
秦羿擡手示意程苦坐下。
程苦戰戰兢兢的坐定了下來,一五一十道:“我有違侯爺教導,忘掉了公正之心,哄擡藥價,打壓柳少等正義之士,實屬罪該萬死。”
“小舞說他跟你有個賭約,你活不過七天。”
“她是我的侄女,也是我寵愛的丫頭,我不想看她輸,你看着辦吧。”
秦羿笑了笑,拍拍程苦的肩膀,與柳仲、五女等人往大廳而去。
柳家廣場上,月光如水。
程苦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身形拉的很長,充滿了寂寥與孤獨。
做錯了事就得認罰,當初秦幫幫主陳鬆尚且遭受了十三刀之刑,更別提他只是一條聽使喚的狗而已。
秦侯殺伐果斷,已經給了他選擇。
他想到了過往,那時候窮,在大秦醫藥廠也沒有豐厚的薪水,沒有豪宅豪車,也沒有萬人敬仰,每天都埋頭在製藥車間,研究每一種藥物。
那時候是疲憊,是辛苦的,但心靈卻無比的富足,每天都能睡個踏實覺,與寒雨也是互敬互愛,日子過得充實而幸福。
然而,自從兒子秦繼得到大權後,程苦開始突破了精神的家園,走向了深淵。
他想要女人,想要萬人擁護,希望別人跪在腳下,用無比尊崇、敬仰的眼神膜拜他。
但這些並沒有給他帶來快樂,如果有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到了夜晚,他依然會孤獨、煩惱的輾轉反側。
他想要女人,他突破了蘇寒雨的禁錮,但那又如何,一切都到了結束的時候。
人生短暫,尤其是這些年,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活在夢裏一樣,稀裏糊塗的就走到了盡頭,遠遠不如當初在醫藥廠,萬衆一心,爲了一種新研發出來的藥物,興奮的徹夜難眠。
更可笑的,他的愚蠢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上了。
他不該以爲,秦侯死了,天地間便再無約束。
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逃不過因果循環,天理報應。
哎!
是時候結束了,兒子,希望你能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吧。
程苦望着天上的月光,猛地引爆體內的本命蠱,震碎了心脈、肺腑,噴血坐地而亡。
很快,就有柳家人到了院子裏,打理了程苦的屍體。
“侯爺,程苦已經自裁,他的屍體該如何處理?”
管家走了進來,彙報道。
“他畢竟曾經是有功之臣,這樣吧,把屍體送回到蔡家,再讓他們運回江東。”
秦羿道。
“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管家道。
這邊孫無忌與柳仲相談甚歡,兩人是不打不相識,恨不得結爲兄弟,孫無忌當場表示,以後崑崙山的藥材,每年七成的產量供柳仲的普陀醫藥廠製藥。
另外,孫無忌還掏出了幾個他父親煉丹的方子,送給了柳仲配置新藥。
柳仲無以爲報,則是親自書寫了書法一幅贈送給了孫無忌。
書寫的是四個大字,真水無香。
意思是希望孫無忌能潛心修煉,心中無邪,真正悟道。
柳仲的大麻煩解決了,對於蔡智等人來說,麻煩纔剛剛開始。
蔡智夫妻倆,帶着蔡慶的屍體匆匆忙忙逃回了府邸。
一進門,便下令保鏢們關緊大門,今晚的一幕顯得他們魂魄都快要飛了。
“瑪德,還好程爺面子大,頂住了,要不然今晚咱倆都回不來了。”蔡智一進門,大口咕咚喝了一通水,氣喘吁吁道。
“三哥,今天那傢伙是誰,怎麼這麼大排場。”
“我走的時候,看到姑父像是丟了魂似的,看起來很害怕。你說這到底是誰,來頭這麼大,連聖少、姑父都能震的服服帖帖的。”蘇恬恬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會不會是崑崙山來的,畢竟崑崙山那麼大,也會有紛爭。這人也許是崑崙山的另一家,能壓的住孫氏父子的。”
“所以,孫無忌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害怕得緊。”
這已經是蔡智能想到的極限了。
“不管怎麼樣,從現在起,咱們緊閉府門,夾着尾巴做人,別去招惹柳仲這尊瘟神了。”
蔡智想了想道。 “可是咱們不去招惹他們,人家不見得肯放過咱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