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看到她的相貌,嚇得摟住我的脖子,縮到我懷裏,“阿孃我怕……”
我這纔回過神,從老太太的手裏抽出胳膊,輕拍着小雨的後背,朝她道:“阿婆,你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什麼二子家的媳婦和孩子。”
說完我就打算離開,總覺得這老太太有點詭異,別說小雨害怕,我也害怕。
然而,就在我轉身的時候,她突然雙手一伸,一下從我懷裏抱走小雨,“不可能,你長得這麼漂亮靈氣,我不會認錯。而且,這伢子這麼像二子小的時候,我更不會認錯……” 我見她把孩子突然搶走,嚇得大叫一聲,“喂,你幹嘛?”
小雨也嚇得哇哇哭,在老太婆懷裏掙扎着要下來,我見狀,趕忙去接他。眼見着要抱到他,老太婆卻猛然轉身,然後掉頭抱着小雨就往後跑了起來!
這一變故讓我驚得目瞪口呆,等孩子被她抱着跑了幾步後,我纔回過神大喊一聲,“站住!把孩子還給我!”
隨即,撒腿就去追。
“想要我還你孩子不要緊,讓你男人把欠我的東西還給我就成,我戴婆子,在老地方等他!”老太太看起來又老又駝,可是腳下的步子特別快,丟下這句話,就跑到一條小巷裏,七轉八轉的沒了影!
我慌了神,在巷子裏找了好一會,見人就問有沒有看見她抱着孩子跑過去,結果沒人說看見。我一下就急的癱倒在地,驚恐的哭喊起來,“小雨……小雨……嗚嗚嗚……怎麼會這樣?”
沒有丟過孩子的人,不會理解我此時剜心般的痛,在哭的時候,眼睛還在四處看着,試圖尋找到小雨的行蹤。
周圍漸漸圍來一些人,七嘴八舌的用土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哭着說孩子被一個老太婆抱走了,要他們幫忙。可他們只互相說着話,並沒有去幫我找的意思。而我這個時候,腿已經累軟,起都起不來。
就在我陷入絕望中的時候,圍觀的人羣突然閃開一條路,只見旭雲慌忙朝我跑過來,“小荷,你怎麼樣?”
看到他,我剛纔強撐的堅強一下就被擊潰了,朝他大哭着說道:“小雨被一個老太婆抱走了,她好像認錯人了,非要讓什麼小二子把欠她的東西還給他……嗚嗚……都是我不好,我爲什麼非要出去帶小雨洗手啊……你快去找她!”
旭雲並沒有立馬去找小雨,而是跑到我身邊調整了一下呼吸,就打橫將我抱了起來,“彆着急,我已經讓毛竹去追了……”
“毛竹去追了?”我被他抱起後,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剛纔我在窗戶裏看到小雨被搶的一幕,當時毛竹和我就追出去了。巷子裏分叉路太多,我看你走的是中間這條,我就和毛竹分開追了令兩條道,結果我追到頭,是個死衚衕,便掉頭回來找你……”旭雲氣喘吁吁的說完這句話,就抱着我走出人羣的包圍,往來時路返回。
“那這樣說來,很有可能毛竹追去的那條路是對的!那麼我們趕緊跟過去!”我忙忍住淚,掙扎着要從旭雲的懷裏掙脫下來。
旭雲卻緊了緊抱我的力度,“我去就行了,你身子不好,先在土菜館等我們。”
“不行!我要找小雨!”我不同意。
沒找到小雨,我怎麼可能坐的安穩?
“我保證把小雨找回來!相信我!你如果跟過去,我還得照顧你,會分身不暇的。” 一切從亞古獸開始 旭雲急了,頓下步子,朝我吼道。
他很少這樣吼我的。吼完他氣喘吁吁,鬢角的汗水順着下巴不斷的滴落下來,看我的目光也滿是焦急。我想了想,冷靜下來,“好吧,我去土菜館等你們。不過,你們一定要快點回來!不然我會急死的!”
旭雲見我妥協,這才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隨後將我放下來,他便朝之前毛竹追過去的那條小巷子跑去。
我剛纔其實是假裝妥協的,這會見旭雲跑過去後,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我便扶着巷子裏的牆壁,深呼吸幾下,調整好呼吸,然後便邁開發軟的腿,跟了上去。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才走出這條巷子,而巷子的盡頭是一條護城河,河邊雜草叢生,有些小樹甚至長到路中間來,把灰磚鋪成的露面都給頂破了。一看便知這條護城河荒廢多年。
餘生請你指教 我走到這雜草橫生的護城河路的中間,左右兩頭各看了看,不知道該往那頭走了。
“嗷(趙)大夫……咳咳……”
就在我犯難的時候,右邊的草叢裏傳來毛竹有些大舌頭的聲音。我聞言,忙朝出聲處看去,只見百米遠的護城河路邊,身穿黑色民族服的毛竹,一手捂住半邊臉,一邊朝站在河邊垂柳樹下的旭雲走過去。
旭雲見到他,問道:“怎麼樣的?”
“跟(本)來我都追到那個老太婆了,結果她透(突)然朝我臉上灑來一些粘稠的蜂蜜,隨後一羣毒蜂就攻擊了我,把我蜇暈了。”難怪毛竹突然說話大舌頭起來,原來是被毒蜂蜇到,所以說話不利索了。
聽到他這話,我整個人爲止一震,這樣說來,他沒追到那個老太婆,更沒有救回小雨!
我感覺天旋地轉起來,心像是被人生生拽掉了,痛到麻木,痛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如果小雨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可愛的小雨被那老太婆抱走虐待,我就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悲痛之情,噗通倒在長滿野草的路邊,哭喊起來,“小雨……嗚嗚……”
“小荷?”
我這一聲哭喊,一下就引來了旭雲和毛竹,他們跑過來時,我已經哭的眼睛視線模糊了。
“趙大夫,腫(怎)麼辦?”在我被旭雲抱起的時候,毛竹朝他問道。
“會用毒蜂的老太婆,估計是會蠱術的,找起來就不難。這樣,你先去生生堂藥鋪請朱老闆幫忙找一下。等有消息,你去縣城賓館找我們。”旭雲這時還沒有亂了分寸,把我抱好之後,就朝毛竹吩咐道。
毛竹二話沒說,就先我們一步離開了。
他一走,旭雲才低頭朝我責問起來,“不是讓你去土菜館等我們嗎?怎麼又跟過來了?”
我將腦袋靠在他被汗水浸溼的胸口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心思回答他什麼,只喃喃的喊着小雨的名字。
“哎,也是我疏忽,怎麼就放任你們自己去外面的洗手間洗手呢!”旭雲自責的說了句,就抱着我離開了。
半路上也不知道我是太着急和悲傷了,還是累壞了,居然不知不覺的在旭雲的懷裏昏睡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間賓館房間的牀上躺着了,旭雲正單手撐額的坐在我茶几邊打盹。
而我環顧了一圈環境之後,突然想起小雨被抱走的事情,猛地驚坐而起,“小雨!嗚嗚……”
“你醒啦!”旭雲被我這一聲驚呼弄醒,忙揉了揉眼,走到牀邊坐下。
“我要去找小雨……他被老太婆捉去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一想到小雨被老太婆抱走,可能正在受苦的事情,我就快要崩潰了。
旭雲見我掀開被要下牀,忙捏住我的肩膀,將我按躺下,“別急,你這樣毫無目的的跑出去,除了浪費體力以外,沒有任何用處!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回憶一下,那個老太婆長什麼樣,和你說了什麼話,我纔好知道她爲什麼搶走小雨,也纔好想出辦法找小雨。”
旭雲這番話提醒了我,我看着上方他的俊顏,忙回答道:“那個老太婆很老,背很駝。她之所以抱走小雨,好像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旭雲長眉猛地緊擰,褐色的眼眸微轉了一下,似乎陷入思考中。
“對,她一直說我是什麼二子家的媳婦,還說見過我,並且還說小雨長得很像那個她口中的二子……”我伸手拽了拽髮根,仔細回憶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突然又想起一段來,“對了,她還說二子欠她東西,只要帶着那東西,去什麼老地方,她就把小雨還回來!還有……還有她好像說她是什麼戴婆婆!”
“二子?戴婆婆?”旭雲聞言,鬆開按我肩膀的手,慢慢直起身子,思索了一會,突然眼睛一眯,修長的雙手蜷曲,緊緊捏成拳,“二子?難道是他?”
看到他這個樣子,好像是知道老太婆把我誤認成誰家的媳婦了,我心中忙一喜,“旭雲,你是不是知道她說的二子是誰了?”
旭雲被我一喊,回過神來,但只是看了看我,並沒有回答我。
我急了,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你怎麼不說話呀?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二子是誰?只要知道他是誰,我們可以請他幫忙和老太婆見面,那樣就可以救出小雨了!” 洪荒之焚天帝君 哪知旭雲聞言,一把從我手中抽出他的胳膊,突然冷了音調,“這事你別管了,我保證給你把小雨找回來。”
話末,站起身就打算出去的樣子。
以我對他的瞭解,知道他大概找到了救小雨的方法了,只是,爲什麼不讓我參與?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可能不用管,當然也管不着。可小雨是我的兒子,他丟了,我如果不參與尋找,怎麼可能安心?
“不,我是小雨的阿孃,怎麼可以不管!不論你用什麼方法去找小雨,我都要跟着去否則,我會不安心的。”我掀開被子就下了牀,只是,腳剛沾地,膝蓋一軟,整個人就往地上撲去。
就在我以爲要和貼着白瓷磚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攬住我的腰,把我一下拉進他的懷裏,免於我摔倒在地,“你這樣的身體狀況,還怎麼跟我去找小雨?你說你是小雨的阿孃,我難道不是小雨的阿爹嗎?我現在比你還急,只是我有腦子,知道情況越糟糕的時候,我們越需要理智面對。帶上你去找小雨,你想過沒有,我還得照顧你!那樣只會浪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說不定還會因此耽誤找小雨的事情。”
旭雲這認真的勸說話語一出,我雖然還是心急如焚,但也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拽住他胸前的襯衣,哭着擡眸看向他,“老公,那你一定要找到咱們兒子啊,不然,他要是有個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不要胡說。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們出任何事!”旭雲打斷我的話,然後把我重新抱到牀上躺好,擦了擦我的眼淚,親了一口額頭,“乖乖在賓館等我。”
我只好咬脣哭着頜了頜首。
他這才舒了口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走出去,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我和他聞聲,都朝賓館這深褐色的房間門看過去,旭雲問:“誰?”
“四(是)我。”是毛竹那大舌頭的聲音,好像他被毒蜂蜇的臉,還沒有消腫。
旭雲聽出是他的聲音,朝我這邊看了看,估計見我被子蓋得嚴實,就放心走過去打開了門,讓他走了進來。但毛竹也很有分寸,只走到玄關那裏,便不用旭雲詢問,他自己開口了,“嗷(趙)大夫,朱老闆一聽我說找一個會蠱術的老太婆後,他立馬就帶我去了縣城老街區的一家民房裏,找到了那個老太婆家,可惜老太婆並不在家,並且像是料到我們會找過去一樣,留下了這幅畫給我們,還讓鄰居家的小孩轉述說,二子要是不把圖上的東西還給她,她就讓他們阮……”
“我知道了。”不等毛竹說完,旭雲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而我好像聽到了毛竹最後一個字說的是“阮”?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見到旭雲從毛竹手裏接過一張小孩田字格本的那種紙張,展開間,我隱約看到用水彩筆畫了一條青蛇?
可不等我再看仔細,旭雲就將這幅畫猛地捏成團,呼吸不勻的看向前方。
他的前方正是臉腫的像豬頭的毛竹,見他看向他,他身子往邊上移了移,顯得很不自在。
“旭雲,那紙上畫的是什麼?”我沒看清那幅畫,有些急了。
旭雲這纔回過神,深深吸了口氣,轉頭朝我這邊看過來,“一條碧皮銀心。”
“什麼皮心?”我好像從未聽說這個名字。
“勺(嫂)子,是碧皮銀心蛇,這蛇皮是綠色的,心臟是銀色的,據講,吃了這蛇的皮和心,可以延年益秀(壽)……”旭雲沒有解釋給我聽,毛竹則不怕臉疼得和我解釋道。
原來又是一種蠱類,聽的我就頭皮發麻,真不知道這老太婆要這東西幹什麼。難道真的是爲了延年益壽?
“旭雲,怎麼辦?我們到哪去找這種蛇啊?”這下不用毛竹問怎麼辦,我就忍不住問起來。
“碧皮銀心不難弄,只是她說的老地方……不過後者也沒關係,我自有方法知道!”旭雲垂眸看了看手裏捏成團的那幅畫,隨即脣瓣扯了扯,似乎邪邪的笑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快的讓我以爲眼花了。不然旭雲怎麼會露出這樣邪魅的笑容?
旭雲說完這些話,就領着毛竹離開了,只是在關門的時候,又囑咐我好好呆在賓館等他,不許亂跑。我自然爲了他安心,就乖巧的點了點頭。他這才放心離開。
他走了沒多會,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我納悶了一下,不會是旭雲他們又折回來了吧?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
“你好,我是樓下的服務員,按照你家老闆的吩咐,給您送餐的。”就在我還沒來得及迴應的時候,外面敲門的人居然自報家門了。
不是旭雲他們,而是女服務員。只是,這老闆是誰?
“老闆?”我發出疑惑。
“就是……哦,對了,你們城裏人叫老公。我們這土話裏是老闆。就是你那個帥氣的老公。剛纔下樓後,喊我送餐給你的。”女服務員笑着解釋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喊老公爲老闆的,所以剛纔確實有點懵。
“我不需要,你端回去吧。”我這時滿心焦急,哪有心情吃飯!
“那可不行,我們廚子都做好了,你要是不收,可得扣我們錢的……”女服務員隨即就着急了。
我一想也是,做都做好了,讓她端出去也不太好。
“那你端進來吧,我腿腳不好,不方便給你開門。”我煩躁的丟下這句話,就蓋上被子,翻了個身,不想面對一會進來的女服務員。
“這……”那個女服務員爲難道,“我沒帶鑰匙……”
這服務員還真是煩人!都和她說了我腿腳不方便!我氣的猛地坐起身,正打算髮火,可隨後想想她們出來打工也不容易的,我不能因爲自己心情不好,就朝她們發火呀。
於是沉下心,扶着牀沿艱難的站起身,摸索到門口處,替她打開了門。
一打開門,首先看到不是女服員的臉,而是看到穿着紅色翻領polo衫的一堵單薄胸牆,胸部很平,根本就不像是女人的上半身,目光趕緊往上攀巖,隨後看到了凸起的喉結、及肩的慄發、尖尖的下巴、嫣紅的薄脣、翹挺的鼻子,以及一雙月牙型的含笑眼眸,眼瞳黑如耀石,卻散發着邪魅的神色……眉毛和額頭被厚重的劉海遮住,卻難掩其英氣,這樣一張臉,雖然很漂亮,但分明就不是女人的臉!
“你……”我盯了他好一會,見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就朝他周圍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有端着餐盤的女服員,不禁目光又落回到他身上,“你是剛纔那個敲門的女服……敲門的人嗎?”
本想說他是不是那個敲門的女服員,可看他就知道不是女服務員,所以,直接話鋒轉了一下。說話間,我又打量了他一遍,只見他雙手插在七分休閒褲兜裏,底下穿着白色的休閒皮鞋,露出的那截小腿皮膚白皙,和他臉上的皮膚差不多。只是,腳腕上紋着一條青蛇,看起來尤爲扎眼。
“哈,這門外還有其他人嗎?”他突然開口,說的是一句很爽朗的男音,但他話裏的意思卻是告訴我,他就是剛纔那個敲門的女服務員!
“可是,你……你不是男人嗎?”我疑惑的道。
他翻了翻好看的月牙眼,不屑的一笑道:“誰告訴你我不是男人嗎?”
這句話,居然是女音!
“你……你怎麼說話一會男音一會女音啊?”我本來之前擔憂小雨,哭的腦袋發暈,所以反應遲鈍,話問完,我纔想起來,他可能會口技。
“我確實沒找錯房間吧?”這男的擡頭看了看房間號,然後目光鄙夷的落在我臉上,“沒走錯呀,怎麼狡狐雲的老婆,是這樣一個蠢貨呀?” “狡狐雲?”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他見狀,擡頭搓了搓太陽穴,鄙夷的再次打量了我一遍,“難道他就是喜歡這種傻白甜的類型?搞互補?呵,呵,呵!”
“你這人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既然你不是服務員,就請離開!”說話間,我手搭在門把手上,就準備關上門。
我可沒閒心和這種人囉嗦下去!
然而,我門關到一半,就感覺到有阻力,隨後一雙手捉住門沿,大力的往裏一推,把門徹底的打開,也把我推的一個踉蹌不穩,倒退着跌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生疼的。
這個男人卻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順便用腳後跟踹上門,打量了賓館房間一眼,砸了砸舌道:“嗞嗞,這狡狐雲可真是有意思,那麼有錢,偏偏喜歡在我們這鬼地方賴着不走,還讓老婆孩子跟他遭罪……”
“你究竟是誰?闖到我房間來幹嘛?”直到他這樣闖進來,我才警惕起來,這人來者不善!
他聞言,這才收回打量房間的目光,朝地上的我看過來,“呀,你不會柔弱到這種地步吧?我只是輕輕的一推門,你就摔倒了嗎?”
這男人的嘴巴可真是臭,從他出現到現在,他每一句話都是在羞辱我!
如果不是小雨出了事,我這會一定會和他理論幾句,但現在真的沒心情。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闖入我的房間,這樣一次次羞辱我。但是,請適合而止吧。我現在真的沒有閒情和你打嘴仗。”我扶着牆站起身,朝他很認真的道。
說話間,我還打算走到門口,拉開門讓他離開。
結果我手剛伸向門那邊,就見門上方突然爬下來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蜘蛛!嚇得我忙縮了手,背後冷汗直冒。
“抱歉,我家小黑不怎麼友好,特別不喜歡那種逐客的沒禮貌的人。”這時,我背後傳來拖拉椅子的聲音,以及那個男人諷刺的話語。
我沒禮貌?他不請自來的闖進人家房間就有禮貌了?
“你到底闖進我房間幹什麼?”我真的沒心情和他這樣兜兜轉轉下去,猛地轉過身朝他瞪過去。
這會他已經拖出茶几邊的椅子,翹着二郎腿坐下了,見我發火,伸手撫了撫他的厚劉海,朝我好整以暇的道:“放心,我來找你,不是要傷害你。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問題?你真好笑,我都不認識你,你憑什麼肯定我能回答你提出的問題?”我有些害怕門上的那隻黑蜘蛛,所以就往前移了幾步,不過目光還是鎖定在他的身上。
“也是,忘了和你自我介紹一下,好讓你認識我了。”說到這,他放下二郎腿,坐正身子,朝我裝出一臉正色的模樣道,“趙夫人你好,我叫朱洵,我父親在縣城開了一家藥店,叫生生堂。在生意上,他和你老公有往來。”
“生生堂……”我猛然想起來,旭雲之前就是讓毛竹請這個藥店的老闆幫忙找小雨的,那麼,他說他是這家店主的兒子,也算是我的恩人了,因此,我也不好對他板着臉,連忙朝他道歉,“原來你是朱老闆的兒子,對不起,剛纔沒搞清楚你的身份,對你說話不太禮貌,還請見諒。”
“大城市裏出來的人就是客氣。”他見我道歉,這說話纔好聽了些,“其實也不怪你,我剛纔先變聲騙了你開門,你對我有警惕心很正常。”
難得他這麼‘善解人意’了!
我勉強扯了扯脣,笑着迴應,“那不知道朱洵先生你究竟要問我什麼問題呢?”
聞言,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一臉正色起來,“是這樣的,我有個好友叫阮青,本來是你們寨子裏的醫蠱師,之前也一直和我家有生意來往,可是,自從你老公趙旭雲進入寨子之後,他就突然失蹤了。恰巧他失蹤那一年我在外做生意,等從父親口中得知噩耗後,我立馬趕回來,卻發現你老公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爲你們寨子的苗醫師,這讓我很納悶。多次問你老公阮青的去向,他只說不知道!”
說到這,他氣憤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接着道,“明明一個大活人失蹤了,他還接替了阮青的位置,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因此,我去你們寨子尋他,可寨子裏的村民一聽我問阮青的下落,都把我趕出去!後來,他們再不讓我進寨子……”
話說到最後,他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看起來真的是阮青的朋友。
只是,阮青那樣十惡不赦的混蛋,也會有這樣真心待他的朋友嗎?
“你是想問我阮青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對。”朱洵朝我點點頭,隨即又道,“這一年多,我有調查過你和趙旭雲的身份,知道你先他一步來寨子裏,並且,之前還在我們生生堂等過阮青,更試圖出高價買他手裏的治惡疾的古方,後來阮青並未賣給你,你便去了寨子找他。我父親還說,幾個月後,看到阮青帶你來縣城,你們關係很親密。可沒多久,趙旭雲就去了寨子,隨後傳出阮青失蹤的噩耗來。我覺得阮青的失蹤,和你們脫不了關係!可趙旭雲口風很緊,我無論怎麼問,都是不知道。我也沒辦法,只好暫時停止尋找阮青的行蹤。結果,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你來到了縣城!”
話末,他眯着好看的月牙眼,銳利的盯着我。
而我卻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他說我先旭雲一步來到這裏尋找阮青?還試圖買他手裏的什麼古方?還跟着他去了寨子?幾個月後還關係很親密的出現在縣城?
這麼說,我認識阮青的,並且關係還不一般?
不,旭雲說阮青十惡不赦,我怎麼可能和他關係親密!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趙夫人,我把話說的這麼明瞭,你不會也要說你不知道吧?”估計看我許久不迴應他,朱洵猛地站起身,朝我走過來,逼視着我道。
我直到他過來,擋住我眼前的光亮,纔回過神來,“不是我不回答你,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生孩子時,休克過,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呵!”他聞言,冷笑了一下,隨即沉下臉,“你當我這個醫藥世家出生的人,是個不懂醫理的傻瓜嗎?失血休克,就算是會因爲腦部缺氧失憶,但也不會超過兩年還恢復不過來的!一般人,醒來幾天後就會恢復記憶的。少在這和我撒謊!說,你們把阮青藏哪了?”
他猛地伸手掐住我脖子,讓我瞬間呼吸不暢,伸手掰扯着他的手,“咳咳……你放開我,我真的失憶了……”
雖然我沒撒謊,但我隱瞞了阮青的行蹤,心裏多少有些虛。只是,阮青那樣十惡不赦的人如果被他好友救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看他好友朱洵這性格,就不是個好人。我絕不能告訴他阮青的下落!
“不可能……”他顯然不相信我,掐我脖子的手,不但沒被我掰開,反倒是越來越用力,讓我呼吸不了了。
漸漸的,我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窒息感讓我意識也漸漸失去。我感覺,他再不鬆手,下一刻,我就死了。
但即使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他救出阮青那禍害村民的惡魔!
“竟然不怕死!”就在關鍵的時候,他猛地鬆開掐我脖子的手。
而我卻因爲缺氧失去力量,癱軟倒地,貪婪呼吸起來,只是一呼吸脖子就發痛,我便伸手撫摸着協助呼吸,纔好受些。
“算了,我就知道在你們夫妻的口中得不到什麼答案!不過,我再問你,戴婆子爲什麼把你們的孩子搶走?還問你們討要碧皮銀心?”朱洵蹲下身,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腦袋提起,逼我和他對視着。
“咳咳……你……你怎麼知道那幅畫?”我納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