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怕了,怕景言會被人搶走。
怕極了!
“嗯!”我又抱住他。
“吃飯了嗎?”他問。
“和小冉吃過了!”我說。
“你怎麼去了一天!”
景言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曲家的事有些棘手,她們想請蕭守道去,可是蕭守道明顯不願意管,所以曲靈就一直賴在蕭家了!”
蕭守道就是蕭爺爺!
“是什麼事?蕭然上次不是去過湘西了,他都沒有解決嗎?”
“除了蕭守道沒有人能解決,當然鬼除外!”景言笑得有些狡猾。
“你能解決?”我看他尾巴翹了起來,不禁道。
“我能是能,不過我的方法粗暴血腥了些,曲家人肯定不用,畢竟她們是所謂的名門正派…”
他邪邪的笑了一下,有些惡作劇的成分。
這個傻瓜!
“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也來了興致。
景言神祕兮兮一笑:“親我一下,我告訴蘇蘇!”
我白了他一眼。
“幼稚!”
他自己跑來親了我一下,坐在我身邊說:“曲家這件事如果說,得從很多年前說起,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曲家似乎是受了什麼人詛咒,家族中的男人都活不過28歲,這就導致曲家百年來陰盛陽衰,只有女人當家,但是最近那邊似乎出了什麼變故,那個詛咒升級了,女人也活不過28,如果那個詛咒在不破,曲家就要死絕了!”
我一愣:“那曲靈…”
“她還有幾年時間!”景言說完摸了摸我的頭髮:“不要管這些了,曲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些是她們該得的!”
我點頭,既然連蕭爺爺都不願意鬆口幫忙,可見曲家這件事非同小可!
…
我又想起剛剛陰陽盟的事,於是問他:“如果任雪去,你會不會去?”
他沉默了下,似乎在想要不要去的問題。
“我是很想搞清楚一些事,不過陰陽盟的事我不會摻合!”他說。
我鬆了口氣,我還沒做好面對任雪的準備。
“要不要我們去孫秀妍那探探口風,看看祁平到底是不是隻有一根棺材釘?”我問。
景言點頭:“我聽說她最近忙着給祁峯想辦法,請了不少的邪門歪道的人!”
“蕭然幫你查的?”
“嗯!”
我低頭!
“蘇蘇,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蕭然爲什麼要一次次的幫我們忙?就算是朋友,他也做的太到位了點!”
“這個…他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不過什麼目的我現在也不清楚!”
我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臉:“你還真是個香餑餑這麼多人惦記着”
景言也樂了:“嗯,我是香餑餑!” “要不我去找找黃毛好了,他應該有什麼線索,畢竟他曾經也算是祁平信任的人!”我說。
“也好。”
第二天,我給黃毛打了個電話,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很意外,我到他工作的地方找他,是一家洗車行。
黃毛穿着灰色的工作服,挺像那麼回事。
他一眼看到了我身後的景言,眼神瞬間變得不善。
“有話快說。”他點了支菸。
“我想問問祁平的事…”我說。
黃毛看了我一眼:“老爺都被他害死了,你還敢來問這些?”
我嚥了咽口水:“那個真的不是景言做的!”
其實自從見到那個和景言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開始,我就懷疑那件事是那個人做的。
黃毛冷哼一聲:“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嘆了口氣:“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景言棺材釘的事!”
黃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即使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嗎?”
這是知道?
“難道你不想查清楚祁平的死因嗎?”我問。
黃毛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想不想的都不重要了,你看看我,我現在要爲了生計奔波,那些事我早就不關心了。”
我冷哼,這人口是心非。
我從懷裏掏出一張卡,遞給他。
“這裏有十萬,如果你能給我找到棺材釘,我再給你二十萬。”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也能這麼牛叉叉的拿錢收買人。
黃毛猶豫了下,還是接過卡:“我可以試試,不過找不找得到不一定。”
“找到了我把二十萬給你,找不到這十萬我也不要了。”
黃毛嘲諷的笑了一下:“真是風水輪流轉啊,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爬在地上求我放了你呢。”
我暗罵,這人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
“是啊,我還得謝謝你們把景言送到我身邊。”
其實我也很感慨。
黃毛搖頭:“把你送到景言身邊的可不是我們。”
我一怔。
“什麼意思?”
黃毛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當時老爺會找上蘇伯達,找上你,的確是有人給老爺通了信,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我擡頭時,他已經走遠。
回到景言身邊我問:“你怎麼看?”
景言耳朵尖,一定早就聽到了。
“這個我也早就有懷疑,不過祁平已經死了,再糾結這些也沒用了。”
…
轉眼到了年底。
景言盯着電腦屏幕我們訂的機票,若有所思。
我知道,他心裏難過。
我又何嘗不是。
“我們再走一次吧?”我問。
景言搖頭:“沒用的。”
我長舒了口氣,心裏有些堵的慌。
“你覺得是誰不讓我們走?”
他沒說話。
“是任雪對不對?”
雖然那副畫沒有確定真的是任雪,我們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世,可我就是覺得那件事是她做的。
“你是不是也不想走?”我有些賭氣的問景言。
他回頭看着我:“我想走。”
我沒在說什麼,我們走不了,不收拾了背後阻礙我們的雜碎,我和景言哪都去不了。
“要不要跟我回老家過年?”我問。
景言一怔:“村裏的?”
“嗯。”我點頭。
他支吾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去。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這個表情我再熟悉不過!
“嗯。”他很誠實。
“什麼?”我想了想,他在村子裏也就呆了不到三天,他難道還做了什麼?
“張喜發。”
這個名字提起得時候我錯愕了一下,纔想起是誰。
猶記得景言給他下了鬼瘡。
“我記得你給他下了49天的鬼瘡,後來我讓你改成7天了。”
景言支吾了下:“你把我丟下走了後他們家人又來鬧了,我就把的日期從49天,變成了81天…”
我一個哆嗦。
81天,張喜發要是還能活,那纔是奇蹟。
我錯愕的看着他,他當時下手就毫不手軟了。
他被祁平關了一百年,這一百年應該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雖然非他所願,可是終究是他做的。
那個和景言一樣的人話又出現的耳邊。
“如果他真是什麼狗屁的風水大師,爲什麼會被人釘在地下一千,而且清平盟那麼多人爲何不去解救他?”
我怔怔的看着他。
“你是誰?”我問。
景言一怔,臉上現出一抹灰敗:“蘇蘇,我是景言。”
我搖頭:“景言是風水大師,不會那麼多邪術,祁平那種換命的術法,明顯就是邪術。”
景言一雙眼睛黯淡無光,他很小聲的說:“蘇蘇,我是景言。”
我舒了口氣:“你還有多少謊話?”
他越是這樣否認,越是承認了。
我覺得自己有些可悲,開始被他當成替代品,而現在我連他是誰也不知道。
“景言,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麼?不管你生前做了什麼,你是什麼身份,日子都過了這麼久,爲什麼還不能說?”
景言低着頭,無力的癱坐了下去:“蘇蘇,你不會原諒我,沒有人會原諒我,所以我不能說!”
我閉着眼睛,任由眼淚流下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疼的不行。
可是景言,你到底做過什麼?
我們倆在地上坐了許久,誰也沒說話,時間悄然流逝。
我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疲倦。
爲什麼最近的事都這麼讓人絕望。
我咬了咬嘴脣。
“蘇蘇!”他抱了抱我:“不要再問了,現在我就是景言,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我點頭,終究什麼都沒問。
想回老家的心情忽然變得強烈起來,於是在某個下午我和景言出發了,我們買了好多的年貨,我給爺爺打了電話還是關機。
開了一天的車,終於回了村裏,一進村子我就感受到村裏人異樣的目光。
沒錯,我們這輛車實在是有些招搖。
回到家,我把買的糖分給了圍觀的小孩子。
一進院子就看見家裏的玻璃都被人砸了。
我心一沉。
景言把大包小包的年貨搬進屋子,看了看玻璃什麼都沒說。
張嬸子知道我回來,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小顏,回來了!”她笑的合不攏嘴。
“嗯。”我點頭:“嬸子你最近好嗎?”
“好…都好…”
嬸子看了看被砸爛的玻璃說:“都是張喜發媳婦鬧的,不用管她,下午去鎮子上劃兩塊玻璃好了。” “嗯!”
張嬸子看着景言詫異的問:“你就是景言嗎?”
景言一愣,隨即點頭:“嗯!”
我暗暗笑了,幼稚鬼真的不怎麼會跟人相處!
張嬸子慈祥的看着他:“小霞都跟我說了,上次的事多虧了你和小顏,一會兒你們倆都來我家吃飯吧,就當嬸子謝謝你們了。”
“嗯,好!”我也不在推辭。
幼稚鬼支吾了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我差點沒給逗樂了。
“蘇蘇,鎮子在哪?我現在就去買玻璃!”他說。
我跟他大概說了一下,景言就開車走了。
我自己在家收拾屋子,因爲沒玻璃,屋子裏落了不少的灰,收拾了近兩個小時,纔算有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