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滄海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很沒志氣的吐出了那個滾字。
在士兵們的目送下,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樣狼狽爬出了校場。
‘秦侯,我武當清虛師叔祖的劍道已達罡煉境界,你今日辱我,他日必定血債血償。’
譚滄海雙目血紅,在爬出校場的那一刻,心頭暗暗發誓。
“還有你們這羣孬種,誰不服,怕死、怕吃苦的,現在滾,還來得及。”
“一旦入我大秦軍,便是苦海無涯,有膽嗎?”
秦羿以軍人火辣、粗暴的作風,訓問道。
“報告長官,我們不是孬種,我們誓願加入大秦軍,聽候你的指令。”
士兵們目睹秦羿天神一般的威嚴,早已是崇拜的五體投地,哪有不從之人。
“好,我宣佈X計劃正式實施,你們就是X計劃的第一批精英!”
“從現在起,開始水訓!三個月內,我要把你們的修爲全部提到內煉後期圓滿境界,你們將會成爲這世界上最優秀的士兵!”
秦羿見衆人一個個如下山的猛虎嗷嗷叫,心下大慰,豪言道。
離南北軍演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得爭分奪秒,加緊特訓。
士兵們一聽更是喜不自勝,敬若神明。
不過很快他們回過味來了。
“水訓?”
士兵們一臉的懵逼,前所未聞啊。
“全體都有了,後山跑步前進。”
劉國忠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下令道。
基地後山,瀑布深潭!
水流如九天銀河傾斜而下,轟隆作響。
雄渾的水柱砸在半空懸浮的石臺上,濺起滔天的水花。
深潭離石臺約有兩米多高,潭水漆黑如墨,幽寒刺骨,饒是站在岸邊,衆人亦心驚膽顫。
“從現在起,開始第一期特訓,扛瀑布!”
“都給我聽好了,負石板、上石臺。”
這!
士兵們全都驚呆了。
瀑布衝擊之力何其巨大,人在瀑布中能站穩就不錯了。
更別提扛着足足有兩百斤重的石板去頂水柱,那得多大的氣力才行啊。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長官,你開玩笑嗎?這完全就是超出我們修爲極限之外的事,你想累死我們嗎?”
唐驍月代表衆人不滿的發問道。
“我要讓你們做的,正是超出人體極限的特訓!”
“只要掌握竅門,學會運用巧力,纔是真正的武道精髓!”
秦羿說話間,單手抓起一塊石板,凌波渡到山崖邊,幾個起落,已然到達瀑布之下。 次日清晨,秦羿與唐驍月二人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南州是有名的山水名城。
由於多雄山、險湍,南州就像是上天賜予人間的一塊瑰寶,山清水秀,堪稱天下奇觀。
一入南州地界,滿目翠綠、百花爭豔,空氣溫潤、清新,好不怡人。
兩人換了幾趟車,在天黑前,終於趕到了一個叫黃橋鎮的地方。
唐驍月當初就是在黃橋鎮,無意闖進了鬼市。
鬼市是見不得光的,人鬼妖聚集,自然不會在大城市裏邊。
而黃橋鎮,正是鬼市的聚集點,只是因爲隱蔽,不爲常人所知罷了。
兩人到了黃橋古鎮,已是下午六點多。
古鎮的斑駁青石街道上,時不時有匆匆過客!
雖然只是打了個照面,秦羿依然能清晰的感應,這個鎮子上充斥着人、鬼、妖的混雜氣息。
“秦羿,我在當地認識一位朋友,他是黃橋最有名的獵手,他可是這一帶的百事通哦。”
唐驍月一改軍營冷酷之態,如花季少女般蹦蹦跳跳的轉過身,嫣然笑道。
對她來說,能跟秦羿出來,就像是情侶旅遊度蜜月一般快樂。
這一路上,少女本色顯露無疑!
秦羿揹着手,閒庭信步。
雖然他對鬼市的規矩與行情一概不知,不過他有着絕對的自信,上天既然給他打開了一扇門,就不會關上。
片刻,唐驍月拐進鎮子東頭的一戶老宅。
還沒來得及叫門,十幾個穿着黑色T恤,衣服上繡龍繡虎的鄉下混子,從一輛中巴車上跳了下來,當先闖了進去。
緊接着院子內傳來的呵斥聲。
“不好,丁老爹有麻煩了。”
唐驍月柳眉緊蹙,衝進了院子。
秦羿走進院子,見到了黃橋鎮最好的獵人丁老爹。
丁老爹年過七旬,滿是皺紋的老臉,病容畢現,呼吸之間,喉嚨如風車作響,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丁老爹,老子讓你遷墳,你考慮的怎樣了啊?”
混子頭是一個打着鼻環的黃毛,胸口紋着一隻下山虎,滿臉痞氣的照着丁老爹臉上吹了一口氣。
“狗強,鄉里鄉親的,你別太過分了。祖宗的風水寶地,你八百塊就想買走,用來蓋垃圾廠,你怎麼不賣你自家的祖墳呢?”
丁老爹身旁一個黑瘦青年擺出一副螳螂拳的架勢,嚴陣以待。
“勇子,甭說,曹爺一提建廠的事,老子可是頭一個響應,把我家那墳給讓了出去。”
“這年頭只有給錢,別說建垃圾廠,就是在老子祖宗墳頭建茅坑,老子也樂意。”
“這叫啥,這叫覺悟?誰不知道咱們黃橋鎮,是曹爺的天下,你們呀,還是識趣點吧。”
狗強仰着頭,嬉皮笑臉道。
“你個賣祖求榮的敗類,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黃石嶺上埋葬的可都是咱們丁氏的列祖列宗啊。”
丁勇義憤填膺的大叫了起來。
“勇子,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啊。要不是看在鄉親的份上,老子一分錢不給你,照樣扒你家祖墳!”
狗強啐罵着吐掉菸頭,推了丁勇一把。
“狗強,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丁勇青筋暴露,咬牙切齒道。
“喲呵,跟老子耍狠?老子進看守所跟進自家門一樣,怕你小子不成?”
“你動老子一根毛,我天天晚上往你家裏扔蛇,看誰狠!”
狗強耍起了無賴,手一揚,一個手下拎起個蛇皮袋,裏面沙沙作響,分明是藏有劇毒之蛇。
“強子,我就實話告訴你了,遷墳是不可能,要命老子爺孫倆奉陪……咳咳,咳咳!”
丁老爹氣急攻心,捂着胸口痛苦的大咳了起來。
“爺爺,你別動氣,驚了傷勢,我來收拾這幫龜孫子。”
丁勇連忙扶住丁老爹。
“你們兩個雜毛,高湯不喝非得吃屎,兄弟們給我剁了這爺倆。打死了,打殘了,曹爺有人,管殺管埋!”
狗強可不是講理的善茬,當先拎起砍刀就要剁人。
“慢着!”
唐驍月嬌喝一聲,打住了狗強等人。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唐驍月挺着胸口,冷然發問。
“臥槽,城裏來的妹紙啊,瞧瞧,多水嫩,這胸!嘖嘖,美女,你陪小爺睡一覺,我就告訴你什麼叫王法。”
狗強哪見過唐驍月這等天仙般的美女,尤其是見她胸口豐滿挺拔,更是饞的直流口水,伸手就要去抓。
“人渣!”
唐驍月可是內煉武者,向來眼裏揉不得沙子,登時雷霆大怒。
騰空一記迴旋踢,軍靴完美的吻在了狗強的臉上。
狗強張嘴奉獻一嘴的碎牙,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媽的,我的牙啊!弟兄們,把這娘們給我弄住,我要玩死她。”
狗強爬起來大喝道。
“哼!”
面對十幾個混子,唐驍月如入無人之境,不待秦羿出手,三下五除二,打倒了一片。
頓時院子裏,躺了一地的傷病殘將。
“你不是要玩我嗎?還想玩嗎?”
唐驍月揪起狗強,凜然問道。
狗強哪見過這等狠角色,連忙跪地拜倒:“姑奶奶饒命,我他媽就是嘴臭,跟你開玩笑的呢。”
“開玩笑,看來你很喜歡摸女人的胸,很喜歡打人,今兒我就廢了你這對狗爪子!”
唐驍月一發力,咔擦脆響,竟是生生用內力捏碎了狗強的手腕。
“都給我滾,再敢來丁老爹這找事,我下次就踢爆你們的狗頭。”
唐驍月呵斥道。
混子們倉皇爬起,奪門而出。
“臭娘們,我是曹爺的人,你敢廢我,我看你怎麼走出黃橋鎮!”
狗強回過頭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踉蹌而去。
“丁老爹,你怎麼樣,好些了嗎?”
唐驍月趕跑狗強等人,連忙過來扶住丁老爹。
“他受了內傷,是被一種奇怪的毒掌所傷,不過也就是雕蟲小技,一道靈官符,一顆金創丹調服即可痊癒。”
秦羿微微一笑,指尖一道符光彈向丁老爹的胸口,又拿出一顆療傷的丹藥,讓丁老爹和水服了。
丁老爹服下藥丸,頓時只覺胸口一股熱流,張嘴吐了一口黑血。
霎時,胸口塊壘盡舒,渾身清爽,已然是痊癒。
“爺爺,你別嚇我,你,你沒事吧。”
丁勇緊張的問道。
“通,通了……”
“先生真是神人!”
丁老爹激動的熱淚盈眶。
“我自從中了曹家武師的害手以來,嚐遍各種草藥,均是不治。沒想到先生一服藥,便解了天下聞名的害手,簡直就是華佗再世啊。”
丁老爹捂着胸口,大喜作揖拜道。
“丁老爹,你就別感激來感激去了,這些混子是怎麼回事?”唐驍月急問道。
“說來話長,都怪這殺千刀的秦侯啊!”
丁老爹抹掉老淚,沉默良久,終是長嘆了一聲。
“秦侯?”
秦羿與唐驍月同時莫名其妙,驚詫出聲。 “什麼?”
“丁老爹,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秦侯派來的?”
唐驍月與秦羿面面相覷,驚問道。
丁老爹進了屋,給他們倒了茶,點了一鍋子煙,抽了幾口,滿是皺紋的臉上愈發的滄桑了。
“他們都是鎮上惡霸曹天華養的走狗!”丁老爹徐徐道。
“可這跟秦侯有什麼關係?”
秦羿端到嘴邊的茶碗放了下來,意識到這裏面肯定有問題,皺眉問道。
秦幫有很嚴格的幫規,地方堂口弟子不得任意擾民。
秦幫註冊門人上萬,他不確定這個曹天華是否秦幫之人。
但即便是,他也不能違背幫規做這種喪盡天良,欺壓百姓之事。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地方堂口弟子良莠不齊,而秦幫張大靈的刑堂也不可能監察到這種偏遠之地。
“秦先生,你們不曉得。”
“曹天華魚肉相鄰,哪來的本事?仗的全都是他表哥,市裏一個叫吳三刀的勢。”
“吳三刀又仗誰的勢,不就是這位江南之主秦侯的威風嗎?”
丁勇怒氣衝衝道。
“丁老爹,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唐驍月剛要辯解,秦羿眉頭一沉,嚇的她把話嚥了下去。
他此次來南州正要考察吳三刀,如今民聲在耳,正好做個真實的摸底。
“你們可以報到當地警局,或者市裏有關部門的,不就是一個小混混嗎?”
唐驍月話鋒一轉,岔開話題道。
“唐小姐,你是東州人,不懂我們南州的局勢。”
“吳三刀是秦侯在南州的代理人!在南州稱王稱霸,連市委一把手都得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