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著殿門口。
一道高大威嚴的身影越來越近。那人穿著深藍色的錦緞,袍身綉著雄鷹,鷹目正好在前襟處,戾氣十足。
見到這個人,蘇雯瀾並不覺得奇怪。反倒是蘇雪瑜和蘇慕玉露出驚訝的聲音。
「毛毛燥燥成何體統?」蘇老夫人聽見兩個孫女的聲音,低聲斥了一句。
蘇慕玉垂著頭不敢說話。蘇雪瑜壓低聲音,在蘇老夫人耳邊解釋:「上次就是這個人救了我們。」
「原來是他。」蘇老夫人看向蘇雯瀾。「你早就猜到了吧?」
「肅王世子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上次在寺廟裡,他們以兄弟相稱。瀾兒沒有見過的皇室子弟之中,只有剛入京的平陽王世子不曾見過,所以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表露,孫女故作不知就是了。」
蘇老夫人滿意地點頭:「知道分寸便好。」
「祖父和二叔下葬的時候,他也在人群中送葬。」蘇雯瀾特意提起此事。「在寺廟中,他話里話外對祖父格外敬重,所以我想此人對蘇家是無害的。」
「平陽王與你祖父是忘年之交。他的兒子不會差。」蘇老夫人對秦驍的印象很好。
到目前為止,只有秦黎辰與秦驍得到過這樣高的評價。
「平陽王世子。」皇帝打量著秦驍,臉上揚起溫和地笑容,彷彿剛才想處置秦驍的人不是他。「你受傷了?」
秦驍換了衣服,看起來像沒事人似的。然而他剛才走進宮殿的時候手臂的動作很不自然,顯然手臂受了傷。
「受了點小傷,勞皇上挂念了。」秦驍恭敬地應道。
「怎麼受的傷?在天子腳下,何人竟敢對平陽王世子行兇?」皇帝沉下臉,銳利地看向刑部尚書。「王大人,你是怎麼辦事的?」
王尚書連忙站起來,驚懼地開口:「微臣馬上派人去查,請皇上恕罪。」
「皇上,今日是太後娘娘大好的日子,切莫因為這點小事就擾了太後娘娘的雅興。微臣只是受了點皮外之傷,不礙事的。」秦驍抱拳,語氣如剛才那樣平靜,彷彿皇帝治罪也好不治罪也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世子這麼懂事,皇上就不要讓他為難了。」太后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道:「平陽王世子,入座吧!」
「是。」秦驍再次拱手,在旁邊太監的引領下來到自己的位置上。
斜陽外 「王尚書,這件事情必須徹查。早日給朕和世子一個交代。」皇帝再次向刑部尚書施壓。
「微臣遵旨。」王尚書顫抖地應下來。
旁邊的同僚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王尚書。
今日其他人還有心情玩樂,只有這位王尚書是沒有心情的。要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說不定人頭就不保了。
秦驍抬眸,看見對面的蘇家人,視線掃過蘇雯瀾,又回到面前的酒杯上。
歌舞結束,接下來是太后最喜歡的雜耍。對普通人來說,那些雜耍就算表演得再好,也是大街上的玩意兒。然而對深宮裡的女人來說,那些東西比起歌舞和戲劇更讓她們驚奇。於是整個宮殿里傳出驚呼聲。
「小心。」原本表演噴火的漢子突然沖向皇帝,他手裡的大刀刺向皇帝的胸口位置。
隨身伺候的太監連忙擋在皇帝的身前,大聲尖叫:「抓刺客。」
「啊!」女眷們發出驚恐的叫聲。
太子和二皇子都是懦弱無能的人,其他皇子也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幫不上忙。太后和幾個妃嬪早就嚇癱軟了。反而是離得極遠的秦黎辰和秦驍一前一後躍過去擋住了刺客。而在為首的漢子動手時,雜技班子的其他人也動手了。
御林軍聽見響動衝進來,與其他刺客打鬥起來。
蘇雯瀾擋在蘇老夫人和甄氏龐氏面前。兩個妹妹依偎在甄氏龐氏懷裡。
「瀾兒小心。」
一個刺客見到蘇雯瀾,凶神惡煞地劈了過來。然而蘇雯瀾一腳踢向他的下盤,讓那刺客整個人撲倒在地。
「瀾兒妹妹接住。」秦黎辰將一把劍扔給蘇雯瀾。
蘇雯瀾利落地接在手裡。
正在打鬥的秦驍聽見這句『瀾兒妹妹』,百忙之餘看了一眼蘇雯瀾。後者神色如常,顯然見怪不怪。
嗤!前不久才認識的,短短几天就能稱『妹妹』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行刺皇上,誰給你們的狗膽?」御林軍統領厲喝道。
「昏君人人得而誅之。你們這些奸臣佞臣只會溜須拍馬,害得國將不國,民不聊生。」為首的刺客冷笑。「今日我們沒有殺了這昏君,是因為沒有提前殺了平陽王世子秦驍。要是他不在,昏君早就被我們殺了。」
眾人看向擋在皇帝面前的秦驍。
如果秦驍不在,這些刺客極有可能已經得逞。
原來秦驍剛才遇刺與今日的刺殺有關。要是秦驍死了,皇帝的命也沒了。
皇帝想到這裡,暗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對秦驍,也不像剛才那樣厭惡了。
「不要聽他們說廢話,一個不要留,全給朕殺了。」皇帝憤怒地下達命令。
「皇上,這些人指不定是誰指使的。還是留幾個活口慢慢審問吧!」秦驍蹙眉,拱手建議。
「行,那就留下兩個活口,其他全部殺了。」皇帝鬆口,揮手道:「快點處理了,朕先帶太后回宮。」
這宴會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皇帝只想早些離開這個全是血腥的地方。
御林軍幫著秦驍收尾。所有的刺客全部落網。秦驍見那些刺客被殺,眉頭緊蹙。
「林大人。」秦驍看向御林軍統領。「這些刺客……」
「世子爺,剛才皇上的意思你也聽見了。我哪敢違抗皇上的命令?這些人敢刺殺皇上,根本就是找死。你也別同情他們。要是被皇上知道你為他們說情,指不定會怎麼誤會你。你剛才立的功就白廢了。」
青蛙王子蛤蟆妻 「林大人說的極是。」秦黎辰走過來。「兄長就別管這些人的閑事。他們敢來宮裡刺殺,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刺客被清醒乾淨。其他大臣帶著女眷匆匆離開皇宮。這場宴會就這樣草草結束。
蘇家眾人也乘坐自家馬上離開皇宮。
「剛才大姐殺了兩個刺客吧?」蘇雪瑜打量著蘇雯瀾。「你要是男兒,咱們蘇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現在咱們家也後繼有人。」蘇雯瀾抬眸掃向她。「要是被祖母聽見你說這樣的話,你又得抄一卷經書。」
蘇雪瑜吐吐舌頭,自知失言,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平陽王世子看上去比肅王世子還要英勇。」蘇雪瑜想到今天看見的男人,眼裡滿是傾慕的神色。
蘇雯瀾神情凝重:「你不會……」
「不會什麼?」蘇雪瑜的眸子里滿是疑惑。「我是看他像極了祖父,所以覺得他和我們蘇家挺投緣的。」
聽了這樣的解釋,蘇雯瀾鬆了口氣。至於為什麼會如釋重負,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原因。
「世子爺,蘇家人已經平安回府。」在暗處護送蘇家人的暗衛回到秦驍的面前彙報情況。
房間里,秦驍脫下外衣,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世子爺……」
「別吵。」秦驍睨他一眼。「把傷葯拿來。」
「是。」
暗衛顫抖地給秦驍上了葯。
「世子爺,你今天根本不該救那個昏君。」
「不救他,這天下此時已經亂了。」秦驍聲音沙啞,語氣沉靜。
「今天刺殺世子爺的刺客共有兩潑人馬,一潑是那些逆賊所為,另一波根本就是皇帝派來的。」暗衛冷笑。「他見到世子爺受傷,還裝模作樣的,真是虛偽。」
秦驍閉著眼睛,等著暗衛為他包紮。
腦海里浮現蘇雯瀾在宮殿里臨危不亂的模樣。在這種驚險的時刻,他竟覺得心情不錯,根本聽不進暗衛的話。
「秦黎辰與蘇家有來往?」近日忙著處理皇帝派來的死士,沒有留意其他的。
「沒有聽說。」暗衛畢竟只負責保護秦驍,並沒有關注其他人。「屬下派人打聽一下。」
「嗯。」
「那屬下告退。」
另一邊,秦黎辰剛回府,聽見手下人彙報,俊美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說秦驍派人送蘇家人回府?」
「是。屬下沒有看錯,那就是平陽王世子的暗衛。平時只負責平陽王世子的安全。屬下與他交過手,錯不了。」
「我這位兄長的品味總是與我差不多。可是,雖然長幼有序,但是有些東西卻是不能相讓的。」秦黎辰微笑。
「王爺聽說世子爺沒有退親,有些生氣。世子爺,這蘇家的渾水你真的要繼續淌嗎?」隨從面露擔憂。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那個蘇雯瀾是個禍害。要是世子爺繼續下去,只怕會栽到她的手裡。
「與那人聯繫,讓她先別動手。」秦黎辰淡道:「另外,我們在京城再多留幾日。」
「只怕世子爺想走也不成。皇帝是不會讓你和平陽王世子離開的。」隨從低聲抱怨。「漂亮女人就是禍害。」 半夏為蘇雯瀾系著披風的繩子,聽著外面的嗩吶聲,開口道:「今日是陸家與陳家結親的日子。」
蘇雯瀾嗯了一聲:「我已經派人送去賀禮,想必很快就會收到了。」
旁邊的淡竹正在收拾蘇雯瀾的衣服。剛才蘇雯瀾挑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選中一套淡綠色的裙子。其他的衣服還得重新放回柜子里。淡竹做事細心,在收拾的時候順便把衣服熏上蘇雯瀾最喜歡的香料,這樣下次穿的時候味道剛剛好,不會太濃烈。蘇雯瀾近日的口味有些偏淡,不太喜歡濃烈的味道。
半夏與淡竹伺候蘇雯瀾多年,察覺自家主子的喜好正在逐慚產生變化。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過多詢問。
此時聽蘇雯瀾這樣說,兩個大丫環都有些好奇。半夏沉不住氣,率先詢問:「大小姐送了什麼禮?」
蘇雯瀾神秘地笑了笑:「不可說。說了就沒意思了。」
「小姐這樣說,我們就更想知道了。」半夏抓著蘇雯瀾的手臂。「小姐,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們吧!」
「走吧!不要讓祖母等久了。」蘇雯瀾接過淡竹遞過來的扇子,朝旁邊的半夏說道。
半夏見蘇雯瀾鐵了心不說,心裡被撩得痒痒的又無可奈何,那神情格外的哀怨。
抵達蘇老夫人的院子,蘇雯瀾與幾姐妹陪蘇老夫人說話。半夏讓淡竹在那裡守著,她有事先出府一趟。
「你這是想打聽陳家和陸家的親事吧?真是胡鬧!」淡竹太了解半夏了,從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小姐太壞了,她不告訴我,我總是想知道嘛!」半夏拉著淡竹的手臂撒嬌。「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小姐向來疼愛我們,不會為這點事情生氣的。我要是打聽清楚了就來告訴你,你肯定也想知道小姐做了什麼吧?」
淡竹淡笑不語。不過半夏的話卻是說到她的心口上。 誘歡成婚 小姐現在做事越來越有章法,她也想知道這次做了什麼。
蘇雯瀾從房間里出來時只看見淡竹一人。蘇家沒有勾心鬥角,幾個主子身邊的大丫環也相處融洽。此時淡竹和蘇老夫人身邊的翡翠說話,兩人談笑風聲,瞧著比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還要嬌美優雅。
「翡翠姐姐頭上的這支發簪不像是老夫人賞的。聽說莫嬤嬤找過翡翠姐姐,莫不是莫嬤嬤送的?」淡竹輕笑。
「別胡說。」翡翠臉頰緋紅。
翡翠到了出嫁的年紀。莫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嬤嬤,膝下有一個兒子,此時為老夫人管理著嫁妝。蘇家只有一個年輕的小公子,像翡翠這樣的大丫環早晚要配給下面的人,莫嬤嬤就向老夫人討了翡翠。現在應該談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翡翠不會收了莫嬤嬤的發簪。
「大小姐出來了。」翡翠看見蘇雯瀾,提醒背對著她的淡竹。
淡竹連忙轉身迎了過來。
陸府門口。剛把新娘子迎下花轎的陸文博強撐著笑容牽著紅綢,卻見十幾個乞丐撲過來。
「恭喜公子大喜,祝公子和夫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恭喜公子,恭喜夫人。」
「去去去!」旁邊的僕人把那些乞丐驅趕出去。
而陸文博看著滿是黑印的喜袍,臉上滿是陰寒之色。
「公子,要不換一身?」隨從的話沒有說完,就見陸文博陰冷地看了過來。
誰家成親會做多餘的喜袍?這種話說出來,那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原本還在道賀的賓客看見這樣的場景,連好聽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這場婚事從始至終都像個鬧劇,不僅陳家的人不高興,連陸家的人也不高興。要不是兩家早就結盟,不好撕破臉,這場婚事早就取消了。
陳雪琴緊緊地抓著紅綢。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馬上離開這裡。這門親事她後悔了,不想要了,還給她蘇雯瀾行不行?這種無恥至極的男人,她以前是怎麼把他當作命定之人的?原來瞎眼的不僅僅是蘇雯瀾,還有她陳雪琴。
「陸公子。」
突然,刑部尚書帶著刑部官差將陸府包圍起來。
「陸公子,麻煩你跟我們去刑部一趟。」
陸文博愣愣地看著刑部尚書。
「王大人,這是何意?」
「我們查出陸公子與行刺平陽王世子的刺客有過來往。現在需要你去刑部接受調查。」王尚書拱了拱手,又對旁邊的陸老太爺說道:「陸大人,得罪了。這是皇上的意思,本官也是聽令行事。」
所有的賓客臉色大變。
與行刺平陽王世子的刺客有來往是什麼意思?那日可是審問出行刺平陽王世子的刺客與行刺皇上的是同一批。這不是說陸文博有行刺皇上的嫌疑?
「王尚書,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陸老太爺顫顫地開口。「你看……今日是文博大喜的日子。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不如明日我帶著這小子去刑部接受調查。今日可不可以給老夫一點面子,讓他先拜堂成親?」
「陸大人,本官也想給你老面子。可是你也知道,皇上查得緊,根本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這件事情查到了令孫的身上,我們只有順藤摸瓜繼續查下去。」如果沒有在太后壽誕的日子被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訓斥,王尚書還會給陳陸兩家一點面子。然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罵,他要是再不幹點什麼事情出來,只怕這尚書的位置也得讓人了。
「這……」陸老太爺看向陸文博。
陸文博被刑部尚書提審,還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哪怕以後被查出是清白的,這個時候裡子面子已經丟光了。
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不如配合王尚書,以後查出他的清白,王尚書還能有點愧疚。他以後在官場上想依仗王尚書的話,說不定還能有點作用。
「好,下官聽尚書大人的。」陸文博拱了拱手,面露苦澀。「只是下官真是清白的。雖然不知道尚書大人從哪裡得到的線索,但是下官可以肯定,那人是想要栽贓嫁禍下官。王尚書明察秋毫,還請給下官一個清白。」
「當然,本官也相信陸大人的為人。」
王尚書見他這樣配合,也知道在大喜的日子提審他有些不對。然而皇帝給他的時間有限,他也沒時間做這個好人。現在只要有一點線索,他就恨不得馬上揪出那個害得他在太后壽誕上出醜的人。
陳雪琴此時已經快要氣炸了。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可是她的新郎倌居然要被抓去刑部大牢。接下來她和誰拜堂成親?這親還怎麼成?
「雪琴。」陸文博走到陳雪琴的面前。「對不起,我得過去一趟。看來只有請族裡的兄弟代替我拜堂了。」
這種例子不是沒有,只是很少。還有人用公雞拜堂的。那才是對新娘子的侮辱。陸家用族兄代替也算是全了陳雪琴的顏面。如果是以前的話,陳雪琴也能理解陸文博。然而知道陸文博靠不住,陳雪琴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淡。
要不是騎虎難下,她早就解除婚姻。可是她不是蘇雯瀾,沒有蘇家那護短的家人做後盾。在陳家,她的親事只是換取家族利益的籌碼。哪怕陸文博做出那樣的醜事,只要陸家給陳家足夠的籌碼,她陳雪琴仍然必須嫁過來。
既然拒絕無用,那就只有硬著頭皮扛下來。
「我明白你的苦楚。」陸雪琴柔柔地說道:「只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我會在家裡等你。」
陸文博神情動容。
不管他對陳雪琴有幾分真心,至少在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感動了。
「好。」
陸文博跟著王尚書離開。陳雪琴在陸家人的引領下進了喜堂,然後跟著陸姓的男人拜堂成親。
蘇府。半夏鑽進院子,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向房間里的淡竹和蘇雯瀾。
淡竹看見她,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躲什麼躲?你想做什麼,還能瞞得了小姐?沒有小姐的默許,你能出得了大門?」
半夏聽了這話,嬉笑著鑽進來。
「小姐,半夏回來了。」
蘇雯瀾正在看書,聽了她的話應了一聲。
半夏站在蘇雯瀾的身後,揉著她的肩膀:「剛才奴婢去了陸府,看了一場特大的好戲。」
「好看嗎?」蘇雯瀾翻看著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