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頭?
大金牙問我。
我說當然有了,地下這具屍體的皮都被剝掉了,可我依然認識他是誰。
“誰?”風影問我。
胡糖說我這個樣子都能認得出來?開玩笑吧。
喬拉說我絕對不是開玩笑,畢竟在緊張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嚴肅的。
知我者,喬拉也。
我直接單膝跪地,跪在了血泊裏面,一伸手,撬開了那屍體的嘴巴。
那屍體的嘴裏,上面是一圈白牙,下面是一圈金牙。
我這才轉過頭問:老金……這人,不光我認識,你也認識。 大金牙脫口而出:黃牙老錢?
黃牙老錢是誰?
這人,不是東北陰人,但是和我們,其實走得很近。
爲啥這麼說呢?
黃牙老錢做的生意,其實很正統,這傢伙以前是個挺邪門的陰人,靠的是“賣魂”發的家,和老金以前的營生差不多。
不過後來老錢信道了,這傢伙變得慈悲很多,也不再做陰魂生意,他後來做什麼營生?販大米。
東北哈爾濱的五常大米聞名全國,他就專門來這邊販米。
剛好,我們招陰人家,也有一些大米的生意,所以,和黃牙老錢比較熟。
剛纔我看到屍體,通過身形,我感覺就像老錢,再仔細看看他的嘴縫,我都瞧到那兩排顏色分明的牙齒。
我就知道,這人,必須是黃牙老錢。
其實黃牙老錢做生意,絕對是個好料,這人呢?雖然信道教以後,心腸軟了不少,可是挺喜歡炫富的,或者說,隨身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頂好的東西。
我掃了一眼這個房間。
這房間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這不是老錢的風格……老錢那些值錢的東西,都被人弄走了。
我把黃牙老錢的眼睛,給撫上了,我低着頭,對他說道:老錢,安息吧。
老錢閉上了眼睛,我才站了起來,說道:這次紙人殺人,是爲了錢……老錢有的是錢,估計,錢都被人弄走了。
“那不對啊。”奶糖搖搖頭,否定了我的觀點。
她說她下來的時候,老錢已經死掉了。
如果那紙人,還偷了老錢的東西的話……那紙人是沒辦法下手的。
快穿之女配的反擊 老錢一慘叫,奶糖就下樓,照理說,這紙人,確實沒辦法下手偷東西啊。
我笑了笑,說:奶糖……咱們都被耍了,剛纔那聲慘叫,根本不是老錢的。
我說老錢的聲音我還是很熟悉的,剛纔那聲慘叫,是另有其人。
我推演了一下,說老錢肯定是早就死掉了,那紙人或者殺了老錢的兇手,是在搜乾淨了財物之後,跳窗逃離的一剎那,才自己喊了一嗓子。
喬拉有些不理解,說這殺人就殺人,爲什麼還要叫一聲,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呢?
風影笑着說:欲蓋彌彰!
我指着風影:老風說得對,那兇手,就是要讓我們知道——紙人殺人了……他爲什麼要讓我們這個酒店的人都知道,我估計也就是“欲蓋彌彰”了。
“這?”喬拉他們還是不明白。
我打開了門,讓門外的聲音,透了進來。
門外,那樓下,酒店老闆的聲音,都差點趕上震天吼了:哎!大家看好了啊,沒有買我紙人的哥……被紙人害死了,還等什麼?五千塊錢保一條命,不值嗎?趕緊的,人手一個,人手一個啊!
無敵武道 接着,他還喊:今天的貨估計沒了,得明天早上,何仙姑婆送貨過來……沒辦法,對不住啊。
我關上了門。
大金牙冷笑連連,說這老闆,利用一條人命來加大“人皮紙人”的銷量,心腸夠狠啊。
我嘆了一口氣,說:狠什麼狠?紙人殺人,肯定不是爲了加大人皮紙人的銷量的。
我對大金牙說:他們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大金牙說。
我說這羣人殺了人,再把殺人的事,推到紙人身上去,玩的是一手掩人耳目啊……這紙人,多半是不存在,我倒是覺得……這家店,是家黑店,人……估計是那老闆殺得。
“靠譜不靠譜啊?”風影問。
我跟胡糖打了個眼色:盯住了那老闆。
胡糖點點頭,出了門去。
大金牙搖搖腦袋,說這紙人如果真是那老闆殺人越貨的幌子,那武當山上,紙人說確確實實殺了三個人啊……一個虛谷,一個王千,再加一個重量級的——寂遠。
我說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我點了一根菸,走到了窗口,吸了一口,忽然,我發現這窗戶上,吊了一根繩子下來。
那繩子是一根玻璃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我一隻手托住了玻璃線,順着玻璃線往上面看,發現那玻璃線,連的竟然是我的房間。
嘿嘿!
這又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注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了。
莫非,紙人?
我偷偷的跟喬拉他們打了一個手勢,接着,我讓祁濤去了我的門口。
密十三和雲飄飄、喬拉,帶着我,直接從窗戶上,一縱而上。
我們四個,頓時到了我的房間裏面。
我瞧到了誰來的我的房間?
來我的房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千門的白洋。
我晚上懷疑的四個人,有兩個越來越不正常了,現在被我逮了一個正着啊。
我笑看着白洋:喲!這不是老白嗎,怎麼,不是口口聲聲從來不離開武當山峯偏殿的呢?這下子,怎麼來我們這兒了?你這門衛,當得好啊!
鳳棲梧郡霜滿城 “小李爺,這麼巧啊!”白洋看着我們四個後,猛地轉頭,要往門邊跑,結果,門再次打開了,祁濤握着打鬼鞭,走了進來。
他的模樣,十分冷靜,盯着白洋。
水墨田居小日子 白洋這下子知道是逃不了了,直接跪在了我們面前,訕笑着說:小李爺,都是誤會啊。
“誤會?”我揪住了白洋的耳朵,問:紙人的事,你有沒有參和?說說唄。
“哎喲喂,小李爺!”白洋求人的時候,嘴巴子可軟,說:我要是紙人,或者我是紙人的幕後,你叫我出門車撞死……我真不騙你!
我一巴掌抽在白洋的——中午跟着我,晚上跟到我房間裏來了,還來個調虎離山之計,說實在的,我特麼的要是沒看到那根玻璃線,還被你小子跑掉了。
走進來了的風影,也在一旁說:白洋老闆,你輕功可是不錯的,飛檐走壁什麼的,不在話下……爲什麼選擇用玻璃線,還不是爲了穩當一些,你老哥這麼穩,那得是圖點什麼吧?
白洋頓時苦笑,說:我不是紙人,我真不是紙人!我只是……哎……反正我不是紙人。
“可以,可以。”我坐在了沙發上,對白洋說:下面死掉的那個人,跟我也認識……黃牙老錢,他死了,我心裏還是有點小悲痛的,你小子呢不說實話,那我只能把你當成紙人,要了你的命,去陪陪老錢了,十三,動手。
密十三直接反手拔出了鬼頭刀。
其實我們兄弟之間,默契足得很。
我一個顏色,密十三就知道我要嚇唬白洋。
所以密十三拔刀的時候,氣勢十分足,咔咔的嚇唬人。
白洋一見這陣勢,立馬嚇得坐在了地上,說道:別,別……我說,我說,我是來找王千的東西的。
“王千的東西?”我問。
白洋說王千的手上,有他的把柄,所以,王千死了,他白洋高興不說,還有點幸災樂禍的。
接着,白洋又說:不過,那東西,王千的手上有一份,我這裏有一份,我怕你們拿了,就過來……過來問問。
“恩?”我看向了白洋:你和王千,什麼仇什麼怨?
白洋直接說道:一說這個我就氣人,我當時是豬油蒙了心,前兩年,王千和我一起去澳門完,澳門那邊妹子多,我看中了一個,本來當時不打算玩的,但王千非要慫恿我玩。
“結果?”白洋頓時哭笑不得。
我問白洋怎麼了?
白洋說:誰知道那女的,其實就是王千的女朋友,他故意慫恿我玩的,我玩了一半,他就進來拍照。
他說王千拍完了照威脅他,讓他以後有什麼局做水,必須找他王千,
做水這事我懂……就是有頭有臉的人開一局,然後其中有人,故意說帶個朋友過來打,那個朋友一般都是老千,這就是做水。
白洋說:我牌桌上,打了那麼多年,沒怎麼輸過,卻在牀上,輸給了一個千門弟子。
白洋說這兩年,那王千沒少找他的麻煩,沒少從他這兒,獲得便利。
他倒是想弄死那王千,可是他沒這個膽子。
千門畢竟不是身手很強的陰人,他白洋沒這個手段,想要找人做了王千吧……又沒必要,因爲王千這人很聰明,每次的要求,都讓你要痛不痛的,你說不痛吧?偏偏有點難受。
你說痛吧?呵呵,也痛不到你下殺手的地步。
所有白洋和王千的關係,一直這麼尷尬。
白洋怕我不相信,還遞給了我一張照片,那照片是他光屁股和女人在牀上的照片。
我感覺白洋說得挺真的。
看來我說的四個人,已經排除掉了一個了……白洋,估計不是紙人的幕後……只是他和王千的事,哼哼,我只能說——城市套路深。
指不定一下子,就進了別人的圈套。
大金牙還感嘆呢:媽的,啥叫人生,就是從一個圈套,鑽到了另外一個圈套裏!
我們這邊搞定了白洋,門外進來了人。
這次進來的是胡糖。
胡糖給我打了個眼色,估計是他盯到了那酒店老闆什麼事情了。
我立馬讓白洋滾,他要的東西,我沒有,去找空空道人要去……王千的屍體,在空空道人那邊。
白洋一走,我立馬問胡糖:事情怎麼樣了? 我讓胡糖去盯着那老闆,現在胡糖回來了,肯定是有什麼消息?
現在白洋基本上確定了,不是紙人之害的幕後……紙人之害,另有其人。
剃頭匠徐浪、酒店老闆和那何仙姑婆……到底是這三人裏面的哪一個呢?
我得先問問了。
我問胡糖,有沒有什麼消息?
胡糖說:有消息。
他說他下去盯了那老闆一陣子之後,那老闆帶着一個大箱子,開車離開了酒店,因爲南崖這邊有停車場,不過,南崖的停車場,不讓私人開車進來,那老闆在這兒有酒店,才能進來。
那老闆的箱子,是一個木頭箱子,很大,很大,那老闆帶了一個夥計,才把那箱子搬上車的。
大金牙說這算個屁的消息,人家晚上搬貨,有什麼好奇怪的。
“當然有奇怪的地方。”胡糖說:他搬完了箱子,給了那夥計一疊鈔票,估計有上千塊,完事兒了,他還跟夥計囑咐,說讓他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那夥計狠狠的點了頭,才從後門,溜進了店裏面。
我摩挲着手指,說這酒店老闆,的確不靠譜。
接着,我又問胡糖:能知道那老闆,去哪兒了嗎?
“他去了天涯海角我都能給逮回來。”胡糖說:我在他的車頂上,趴了一隻飛天蜈蚣……他跑不了的。
我給胡糖豎起了大拇指,這哥們盯人,那是絕對的牛逼。
我回頭說道:我、胡糖,喬喬三個人過去,其餘的房間裏休息。
“我爲啥不能去?”密十三以爲我是瞧不起他。
我笑着說,你就和飄飄好好過二人生活吧,咱們江湖的腥風血雨,你少慘和。
現在密十三和雲飄飄都是出世的人了,我也不太希望他們捲進咱們陰人江湖的紛爭裏面。
密十三盯了我一眼後,擡了擡手,說:也是,我得修身養心了。
我對其餘的兄弟們也說:我們三個人過去得了,人多了,目標大,容易被人發現。
大家也覺得有道理,都回了房間,我、胡糖和喬拉三個人,開始去跟那酒店老闆。
特種兵之血色獠牙 酒店的老闆,大半夜的拖出去了一個箱子,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紙人之害,是從他開始的嗎?
我們在南崖的停車場裏面,“借”了一臺車,畢竟我有草上飛的電話,搞個車實在太輕鬆了。
在武當山的山路上面開始盤旋,盤旋了一陣後,我們已經看到了酒店老闆的車——一輛江西五十鈴的皮卡。
“怎麼辦?”胡糖問我。
我如果現在就停,難免不會被那酒店老闆懷疑,我在開到那江西五十鈴面前的時候,突然伸出了頭,對着那酒店老闆喊了一聲:喲!老闆,你在這兒幹啥呢?
那酒店老闆正在拉一些鐵絲線,見我來了,也沒露出什麼尷尬的神色,說明天天氣好,他打算在這邊,架一露天電影起來,明天讓山民來看電影。
接着他問我們怎麼有車?
“借的人家的,對了,你要讓山民看電影?”我問。
這時候,胡糖看了一眼幕布,發現幕布竟然是紅色的,就說,這看電影用紅色的布來看,也挺費勁的吧?
酒店老闆笑了笑,說:哥兒們幾個也是懂行的人,自然知道,爲啥看電影需要用紅色的布看不?
這麼一說,我反應過來了,他不是給活人放電影的。
這是給死人看電影的。
傳說那些鬼魂,最喜歡的顏色是紅色,和我們正常人,似乎不太一樣的。
給活人放電影,用白色的幕布,給鬼魂放電影……那就……
我盯着老闆說:你還挺喜歡做好人好事啊?
“也不是。”老闆給我們幾個人散了一根菸,說他也不是喜歡做好人好事,只是想積點陰德啦,再說了,都在武當山的邊上住,那思想覺悟,必須不能庸俗嘛,賺錢賺得多,也得施捨一點出去的。
我擡擡手,說也是,接着我說我帶着哥們去山下玩玩,山上的生活,太枯燥了,沒啥意思,不歡樂。
那老闆嘿嘿一笑,遞給了我們幾張名片,說這是山下一大型保健會所的名片,裏面的小姐,技術可不錯了……還有特殊服務。
那老闆的笑容,完全就是三個字:你懂的。
我接過了照片,對老闆擺了擺手:那哥們幾個,先下山去樂呵樂呵了?
“慢走,我這幕布佈置,估計還要個兩三小時的呢。”老闆跟我揮了揮手,算是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