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寒冷冷地看着她,一針見血地說,“你說的,恐怕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享受着殺人的樂趣,將殺人當成了一種遊戲!”
她先是一愣,接着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張狂肆意,滿含怨怒,“沒錯,我就是很享受那個殺人的過程。老天爺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長得漂亮,就讓我遇上宋家偉那羣人渣,被他們殘忍殺害,那許美玲、何婷婷她們呢,憑什麼她們長得好看,就能活得好好的,還能勇敢地去追自己喜歡的人?我不但要讓她們死,我還要讓她們在死前感受到我曾經感受到的痛苦跟恐懼!”
她扭曲的樣子,瘋狂的眼神,令人心驚膽戰,一字一頓地說,“剝了她們的臉皮,戴在我的臉上,我就能去找宋家偉他們幾個了,用色相迷惑他們,在他們神魂顛倒的時候,露出原形,讓他們在痛苦絕望中死去!男人,都一個德行,就喜歡長得漂亮的女人,只要臉皮好看,管她是人是鬼。”
“你說錯了!”清朗舒悅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後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任彥哲,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四十多歲,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面容跟他有幾分相似,估計就是他口中那位當警察局長的叔叔。
楊思清陡然間見到自己愛慕的男生,腐爛的屍體抖了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不想讓任彥哲看到她的臉,再說任彥哲和他叔叔,神色很鎮定,一點都不害怕,好像楊思清在他們眼裏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任彥哲繼續說道,“在我的眼裏,女孩長得再漂亮,都比不上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來的重要。”
楊思清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他,腐爛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語氣裏明顯透着嘲諷,“說大話,人人都會,可要讓你抱一下我這個鬼不鬼,屍不屍的醜八卦,你願意嗎?”
任彥哲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楊思清陰測測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透着悽楚,心酸,還有失望,“看吧,沒有哪個男的能逃得出美色的誘惑,就連你也不能。我現在這麼醜陋,這麼骯髒,你們就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噁心。”
我不由地心酸,眼眶發熱,哪個女孩不愛漂亮,特別是在自己愛慕的人面前,始終想讓他看到自己最光鮮,最亮麗的一面,可現在,任彥哲的突然出現,將楊思清僅有的尊嚴都給擊潰了。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任彥哲突然向楊思清走了過去,張開雙手,抱住了她。
楊思清也沒有想到,僵硬地站着,呆呆地望着擁抱自己的男人,接着,她哭了起來,眼眶裏流淌出兩行血淚,喉嚨裏發出類似小動物哀鳴的抽泣聲。
任彥哲抱着她
,聲音溫和地說,“還記得我在喔喔超市買東西那天,我把錢包忘在收銀臺了,你叫住了我,當時我心裏就在想,這個女孩真善良,她的笑容,很美,就像陽光一樣。”
楊思清哭得渾身顫抖,血淚不停地流,她緩緩擡起手,想要摸一摸任彥哲的臉,可手指剛要碰到他,就僵在了半空,她是擔心吧,擔心弄髒他,擔心他害怕。
任彥哲注意到她這個細微的動作,主動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明朗帥氣的笑容猶如陽光驅散了陰霾。
他說,“那天我忘記問你的名字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任彥哲,是文學院大四的學生,你叫什麼名字?”
楊思清嘴角扯了扯,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來,聲音沙啞地說,“我叫楊思清,文學院大三的學生。”
“原來是學妹啊,那麼,學妹,你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我願意。”
楊思清深深地注視着任彥哲,笑了,雖然她的臉,顯露不出她的表情,但我從她的眼裏看得出,她在笑,笑得很開心。
她笑着笑着,又落下血淚,對任彥哲說了一聲謝謝。
她輕輕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在我們的視線裏,緩緩地倒了下去。
她的屍體正好倒在薔薇花上,絢爛的花朵,簇擁着她,她的雙手放在小腹上,安詳地沉睡。
她的鬼魂,從屍體裏面出來了,穿着白襯衫,牛仔褲,長髮披肩,氣質溫婉,只可惜她的臉,被匕首劃得面目全非,她懸浮在半空中,眷戀地望着任彥哲,微微一笑,身形漸漸變化成點點金光……
在她的身形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空中迴響着她最後的聲音,“林小南,小心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是誰?他想做什麼?”我着急地追問,可惜沒有得到迴應,她已經走了。
任彥哲站在原地,仰望着天空,他身上的白襯衫沾染着塵土,以及腐屍的粘液,他叔叔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遞給他幾張溼巾,讓他把臉和手擦了,又讓他趕緊把衣服脫下來。
就這樣,我欣賞到了咱們院草的胸肌。
顧祁寒臉色臭臭的,擡手敲了敲我的腦袋,不許我再看,我訕訕地收回視線,湊到他耳邊跟他說,任彥哲的胸肌沒他的大,他這才賞給我一絲笑容。
從老校醫院出來,我看到大樓外面守着五六個警察,任彥哲的叔叔任局長正命令他們進去處理楊思清的屍體。
(本章完) 任彥哲在一邊小聲跟我解釋,說他叔叔刻意讓手下守在外面,以免外人闖來,看到楊思清的鬼魂,再宣揚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任彥哲沒穿上衣,跟我靠這麼近,我挺尷尬的,顧祁寒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後,麻利地脫掉身上的風衣,扔給任彥哲,冷冷地命令,“穿上!”
任彥哲笑眯眯地說了一句“謝啦”,然後慢條斯理地將黑風衣穿上了。
任局長的手下都進後院了,他走到我們跟前,深邃的雙眼猶如鷹隼,不動聲色地打量我跟顧祁寒,我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但轉念一想,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他幹啥,於是挺直了腰板,任他打量。
他盯着我們看了幾秒鐘,嚴肅刻板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林同學,顧先生,我起先聽彥哲說你們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還不相信,現在親眼看到,就不得不信了。二位是修道的吧,師從何門啊?”
咱們姜家,沒門沒派,也可以說是自成一派。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望向顧祁寒,他從容不迫地說,“我們並非修道之人,只是從父輩那裏學到了一些雕蟲小技,讓任局長見笑了。”
“原來是陰陽世家,失敬失敬。”
我起初還擔心任局長給我們倆扣上宣揚封建迷信的帽子,沒想到他對我們挺客氣的,還跟我們說,既然是專業人士,那他就放心了,那意思是不怕我們倆把鬧鬼的事情宣揚出去了。
後來,我問任彥哲,爲啥他叔叔這麼輕易就接受有鬼的事實,還接受了我和顧祁寒“驅鬼師”的身份,他說他叔叔從警二十多年,見過不少離奇的案子,當然也碰到過冤鬼索命之類的事,漸漸的,他也就由無神論者變成有鬼論者了。
我又問他,第一眼看到楊思清的時候,害不害怕,他苦笑着說,“怎麼不怕?我當時看到的完全就是一具行走的屍體好嗎?”
“那你怎麼還敢抱她?”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在我跟叔叔去校醫院的時候,就從他那裏聽說楊思清的事了。叔叔說,石一晨和戴浩宇扛不住心理壓力,承認在半年前夥同宋家偉三人,強暴、殺害了楊思清,還將她的屍體埋在老校醫院的後院裏,並且連夜找人砌了花池,種上了薔薇花。叔叔還說,楊思清是農村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弟弟成績不好,就輟了學,將讀書的機會讓給了她,全家人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可沒想到,在她大三,即將畢業的時候,出了這檔子事,她的家人,該多痛苦,多絕望啊。”
“聽完她的事,我就覺得她挺可憐的。當她自嘲自己丑陋,骯髒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就走了過去……”任彥哲衝我一笑,說,“雖然事後回想,還是覺得有點恐怖,不過,我不後悔。”
任彥哲在我心裏的形象頓時變得高大起來,我覺得他的心,比他的外貌還要有魅力。
處理完楊思清的事情,宿舍裏的姑娘們都鬆了口氣,只是看到許美玲空出來的那張牀,心裏還是有點難受。聽說她的父親是二婚,而許美玲是他跟前妻的孩子,許美玲去世的第三天,他父親和後媽才趕來學校,跟校長談了話之後就走了,並沒有來宿舍拿許美玲的遺物。 野棠如熾 仔細想想,許美玲在家裏或許也不是那麼受寵吧。
周夢露沒有了生命危險,最是開心,興奮地說要請我們大家出去玩。
胡麗麗笑着說,“不是吧你,平常那麼節省,現在居然捨得大出血,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呸呸呸,能不能別提鬼,提起鬼,我這小心臟就噗通噗通的。”周夢露故作高深地說,“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我突然領悟到人生的真諦,不能再節約了,該瀟灑的時候就得瀟灑,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痛苦的莫過於死的時候錢還沒花完。”
王曉雅笑着打岔,“可更痛苦的是,錢花完了,人還沒死!”
周夢露說,“不開玩笑了,說認真的,咱們今年都大四了,還沒有一起出去玩過,等到下個學期,大家實習的實習,考研的考研,可能更沒有時間一起出去了,咱們就趁着這幾天假期,一起出去玩玩吧,同意的姐妹兒,請舉手。”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都舉起了手,周夢露興奮地拍了拍手掌,“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明天就出發。”
我連忙問,“咱們去哪兒玩啊?”
周夢露露出一個神祕的笑容,“閻村!”
“閻村?這是什麼地方,沒聽說過呀!”
我們面面相覷。
周夢露說,“我本來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前段時間,看到一篇帖子,說的是現在的人旅遊都喜歡往風景名勝跑,看到的風景商業化嚴重不說,還有很多人,走哪哪是人。有人回覆罵樓主裝逼,讓他有本事推薦幾個好玩又人少的景點出來,沒想到樓主還真推薦了,他推薦的地方,我聽都沒聽過,其中就有一個叫閻村的地方。他說閻村隸屬於麻城,交通不太便利,人口也很少,就兩三百人,但是村裏的建築都是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古老的街道,青石板鋪成的道路,是不是挺
有逼格的?”
王曉雅和胡麗麗都來了興致,問她發帖子的樓主有沒有貼閻村的照片,周夢露從手機裏面翻出幾張,說是從帖子裏保存的。
我們看了照片,確實像她說的那樣,房子都很古老,村口還有一個大牌坊,看起來挺氣派的,但凡學文科的女孩,都有點懷舊情懷,我們當下拍板,就去閻村了。
周夢露說,那篇帖子下面,有很多人回覆說想去閻村,於是樓主就組織了一個驢友團,正好是十月三號發團,錯開出行高峯期,咱們確定好幾個人去,她就好給團長打電話報名。
話音剛落,大家都把視線聚集到我身上,八卦兮兮地笑,讓我把顧祁寒也叫上,我說既然是姐妹團,我把他叫上幹啥,你們不彆扭啊?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黃琴笑道,“叫上顧祁寒的話,讓我和周夢露兩個單身狗看着你們秀恩愛,也太殘忍了。還是別虐狗了。”
周夢露猛點頭,“對,請愛護動物。”
下午,趙小可打電話給我,問我明天有什麼安排,我說我跟室友約好了一起出去玩,他說那你們好好玩,就掛斷了電話。
再說顧祁寒,我不讓他陪我去閻村,他挺不樂意的,吃晚飯的時候,一直對我擺着一張臭臉。飯後,我們倆在校園裏面遛彎,我小意討好他,他也不搭理我,我也來氣了,我說我要回宿舍了,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弄上了他的汽車,載着我來到之前來過的那棟別墅。
進臥室之後,他把房門反鎖了,我緊張地後退,“你幹嘛?有話好好說啊,家暴是犯法的!”
他冷着一張臉,向我靠近,將我逼到了角落裏,我可憐地縮成一團,他把我擰了起來,扔到牀上,高大的身軀頃刻間壓了下來,陰冷的氣息籠罩着我,我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胡亂憋出一句,“那啥,你別生氣啊,生氣容易長皺紋。”
他危險地眯了眯眼,“你嫌我老?”
“不不不,不是,我就這麼隨口一說……”
尼瑪,他板着臉的樣子太嚇人了,我立馬沒出息地拍他馬屁,“顧先生英俊瀟灑,高大威猛,我能有你這樣的男朋友,簡直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啊,哈,哈哈……”
他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些,抓着我的手微微鬆開一點,霸道地說,“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我趕緊點頭,“對對,是老公。”
“再叫一聲。”
“老公。”
他笑了,摸摸我的臉,“真乖。”
(本章完) 好像哪裏不對勁,我擦,我被他繞進去了,我叫他老公了!
一聲老公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整個晚上,顧祁寒不知道逼我叫了他多少聲老公,這個趁火打劫的混蛋!
第二天一大早,顧祁寒神清氣爽地把我叫醒了,開車送我去學校的路上,又一次叮囑我帶上桃木劍和辟邪物件,還要帶上萌萌,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打電話給他,他會立刻趕過來,我笑話他就像老媽子一樣,囑咐了一遍又一遍,他將陰森森的視線投過來,我立馬老實了,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老公”,他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
回到宿舍,面對周夢露她們幾個八卦的目光,我已經懶得解釋什麼了。
七點二十,驢友團的團長通知我們,旅遊大巴已經快到咱們學校了,讓咱們趕緊到學校正大門外等他們,於是,我們幾個女孩揹着行李,來到了校門口。
沒想到,任彥哲也揹着一個包,站在這裏。
他笑着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們去哪裏玩,周夢露嘴快地說我們去閻村,任彥哲笑着說,“那真是巧了,我也去閻村。”
“太好了,多個人,多個照應嘛!”
周夢露激動得都快瘋了,把我們幾個拉到一邊小聲嘀咕,待會兒上車之後,她想跟任彥哲坐到一塊兒,讓我們幾個別跟她搶。
大巴車來了,一個黑瘦黑瘦,個子一米七多的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自我介紹說叫邱志明,在網上發帖子組織閻村之行的人是他哥們兒,他哥們兒託他帶領我們這些人去閻村。
他看到我抱着萌萌,有點不滿,“按照規定,寵物是不能帶上車的。”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出來玩,兔子放在宿舍沒人照顧,就請你通融一下吧。”
“是啊,帥哥,你就通融一下吧。”
姐妹們都幫着我求情,邱志明只好同意了,叮囑我管好萌萌,不要讓它在車上拉屎拉尿,我趕緊答應了。
上車之後,我看到前排的位置都坐滿了,後面幾排沒人,任彥哲問我想坐哪裏,我看到王曉雅已經坐下了,她身邊還是空的,連忙說我跟曉雅一起坐。
我坐到王曉雅身邊之後,胡麗麗和黃琴坐到了一排,剩下週夢露和任彥哲兩個人,周夢露笑呵呵地說,“那我們倆坐到小南她們後面那一排吧。”
任彥哲沒說什麼,周夢露就率先坐到靠窗的位置,他遲疑了一秒,坐到了她旁邊。
大巴車開始行駛了,邱志明說團員都已經到齊了,請大家交團費,三天兩晚,純玩無購物,包吃住,每人五百
,他挨個挨個收。
周夢露之前說請我們出來玩兒,花銷都算她的,我們四個人哪好意思讓她出錢,都堅持自己出了。
我隔壁那排,坐着一個穿白色襯衫、牛仔褲的女孩,她胸前掛着一個工作牌,上面寫着天之涯旅遊公司導遊劉曉琪,她長髮披肩,懷裏緊緊抱着一個黑色的小揹包,面朝着那邊的窗戶,很是安靜。
我注意到邱志明收完我們這邊的團費之後,越過劉曉琪,走向了其他人,我猜想劉曉琪可能是邱志明僱來給我們講解的導遊,不過她也太安靜了,不像其他的導遊。
許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劉曉琪突然轉過頭來,很漂亮的一張臉,只是皮膚太白了,就像很久沒曬過太陽了一樣,她衝我微微一笑,我也衝她笑了笑。
“小南,你在看什麼呀?”坐在我旁邊的王曉雅問我。
我小聲跟她說,“我在看坐在隔壁那排的女孩,挺漂亮的。”
她詫異地說,“哪來的女孩?那一排不是空着嗎?”
我轉頭一看,隔壁那排是空的,根本沒什麼女孩。
我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自己是見鬼了。
王曉雅害怕地抱着我的胳膊,小聲說,“你是不是又看到那東西了?”
大家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玩,我不想讓她們擔驚受怕,於是笑了笑說,“逗你玩的,你還真信了?”
“討厭,我剛剛真被你嚇到了!”
王曉雅氣惱地撓我胳肢窩,我笑着躲閃着,心裏卻隱隱擔心,剛纔看到的那個女鬼,會不會傷害我們。不過她看起來好像跟別的女鬼不一樣,挺友善的,或許沒有敵意吧。
汽車行駛半個多小時,我就感覺到困了,本來忌憚車上的女鬼,不想睡的,可是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一歪,靠在王曉雅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汽車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立刻驚醒了過來,耳畔充斥着乘客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王曉雅緊緊抓着我的胳膊,急得快哭了,“小南,咋辦,大巴的剎車失靈了!”
我心臟猛地一跳,趕緊擡頭望去,汽車正以緩慢的速度往路邊的懸崖滑去,不少乘客驚慌地大喊,“師傅,快開車門啊!”
大巴滑動的速度並不快,要是打開車門,我們都跳下去,頂多擦傷,扭傷,但是能撿回一條命啊!
邱志明也焦急地喊司機趕緊打開車門,從後視鏡裏,我看到司機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抓着方向盤,驚恐地說,“車門打不開了!”
“完了完了,怎麼辦,我們要
死在這裏了!”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竟然遇到這種事,早知道我就不出來玩了!”
在大家都驚恐失措的時候,邱志明喊了一句,“大家都別慌啊,拿起救生錘,把窗戶玻璃打碎,我們跳出去!”
“是啊,趕緊打碎玻璃!”
挨着窗戶坐的人,紛紛站起來拿救生錘,王曉雅座位旁邊的窗戶上也配了一個救生錘,她慌忙將它取下來,緊緊握着,朝玻璃上用力砸去,可是,玻璃竟然紋絲不動!
“小南,玻璃砸不碎!”王曉雅急哭了。
“我來吧!”坐在後排的任彥哲站了起來,我和王曉雅趕緊讓到過道里面,他右手高舉起救生錘,用力地向玻璃砸去,玻璃發出嘭地一聲巨響,可還是完好無損。
任彥哲不甘心,又用力砸了幾錘,玻璃還是沒有碎,就連一條裂縫都沒有,他面色凝重地說,“玻璃有問題,砸不碎!”
其他砸玻璃的人也嚷嚷了起來,“他媽的,這是什麼玻璃,怎麼砸不碎啊?”
“我這裏也砸不碎!”
司機滿頭大汗地叫道,“只剩幾米的距離了,汽車就快衝下懸崖了!”
我透過擋風玻璃,已經看不到馬路,只看到一片連延不斷的大山,可以想象懸崖有多高,汽車一旦衝下山,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我也開始恐慌了,無比地後悔,沒有讓顧祁寒陪同,如果他在這裏……
對了,他說讓我有危險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他!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可是,手機竟然沒電,自動關機了,我試着開機,一直開不了。
我慌得手指都顫抖了起來,被我抱在懷裏的萌萌突然不安地掙扎起來,然後猛地從我懷裏跳了出去,動作迅捷地撲到車窗玻璃上,兩隻前爪用力在玻璃上抓撓,還回頭衝我嗷嗷叫,叫聲非常急迫,好像在提醒我什麼。
我趕緊走過去,透過玻璃往外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外面,竟然有十幾個,周身縈繞着黑氣,穿着襤褸的人,簇擁在汽車周圍,雙手搭在車身上,用力推動着這輛車。
我仔細打量,才發現他們並不是人,有的臉部腐爛嚴重,鼻子和下巴都沒了,有的肚子爛掉,流出白花花的腸子,有的腦袋就像被汽車碾過,扁平扁平的,還有一個從腰部以下的肢體都沒有了,上半身貼在車身上,就像壁虎一樣,盯着車內驚慌大哭的乘客,臉上露出陰森森詭異的笑容。
鬼推車!少說也有近二十個!
這麼多鬼,怎麼樣才能將他們趕走?
(本章完) 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腦子裏迅速閃過好幾個方法,可沒有一個能夠解除現在的困境。
“距離懸崖只有兩米了!”司機恐慌絕望的聲音,就如炸彈,將我們所有人的恐懼都給炸出來了,車廂裏,有人痛哭,有人謾罵,還有人打電話給家人告別……
周夢露王曉雅她們四個也哭了起來,周夢露一邊哭一邊後悔地說不該出來玩,是她拖累了我們。
任彥哲和另外兩個男輕男子還沒放棄,咬着牙,用救生錘奮力砸窗。
我低頭,看到不停地用爪子抓撓窗戶玻璃的萌萌,眼前一亮,趕緊把它抱了起來,低聲說,“萌萌,待會我說大聲叫的時候,你就使勁地叫,把你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
萌萌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小腦袋輕輕點了點。
我抱着它,望了一眼亂成一團的衆人,高聲說道,“大家聽我說,讓我們同時尖叫,震碎車窗玻璃!”
一個染着黃髮,戴着耳釘的年輕男子蹦了起來,嚷道,“你他媽傻逼吧?救生錘都砸不碎玻璃,尖叫能把玻璃震碎嗎?”
很多人都表示不相信,紛紛指責我,任彥哲挺身而出,爲我說話,“咱們初中物理就學過共振了,用聲音震碎玻璃,就是利用的共振原理!不想死的,都給我站起來,跟我們一起喊,有多大的聲音,就喊出多大的聲音!”
“我!”
“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