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皺了皺眉頭說:“劉雨生是七煞門的不記名弟子,修煉了七煞通幽訣,這次完全是偶然遇到,不過要不是他,我還找不到這個邪魔。”
聽到劉雨生只是七煞門的不記名弟子,四個孔雀男明顯更加不屑,剛開始來的時候見到劉雨生離小新那麼近,還抓着小新的衣袖,四人早就心中不滿,此時有心發作,於是互相使了個眼色。四號孔雀男走到劉雨生身邊說:“這位朋友,你是在質疑我們四人的紅蓮業火劫?我們親眼見到此人身種無數紅蓮,必定死得不能再死了。你是沒見過死人嗎?還是天生膽子小?”
劉雨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幺蛾子,這幫雜毛孔雀,不去關注修煉了太上洞神日月混常經的邪魔陳到,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這是要鬧哪樣?轉眼看到小新,劉雨生心中頓時瞭然,自古紅顏禍水,看來又是這麼一個老掉牙的套路。
要是按照正常套路發展下去,這些雜毛孔雀肯定會對劉雨生百般逼迫,劉雨生忍無可忍一舉爆發小宇宙,打倒四個孔雀男,順利俘獲美人心,這纔是主角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可惜劉雨生並不是這樣的主角,就算他再忍無可忍,爆發一百個小宇宙,也絕對不是這四個雜毛孔雀的對手。四位孔雀男和小新都是同門,這就意味着他們同樣來自上清派,既然踏足人間歷練,境界必然也已經突破了中階通靈師!
絕對實力的差距,拿什麼去改變?劉雨生只是區區通靈人而已,和人家差着兩個境界!何況,就算劉雨生能幹掉這四個孔雀男,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爲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這四個人的配合。
既然不能按照主角套路走下去,那要怎麼化解這四人的敵視?怎麼破解目前這樣尷尬的局面?劉雨生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很簡單,走龍套路線就好了。
上門相公:嫡女捧上天 “不不不……”劉雨生神情惶恐,說話都結巴了,“仙師,我我我我……”
“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見到劉雨生這副窩囊樣子,四個孔雀男都大笑起來。劉雨生趁熱打鐵,又加了把勁兒,“仙師神通廣大,我就是死也不敢質疑你!是我看錯了,我是個糊塗蛋,仙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人這一遭吧。”
劉雨生伏低做小,把姿態擺的極低,這般模樣令人不齒,即便小新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屑。四號孔雀男見狀有些意興闌珊,本以爲遇到了情敵,沒想到只是一灘爛泥,真要跟劉雨生一般見識,反倒丟了身份。
“滾吧滾吧!滾得遠遠的!”四號孔雀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
劉雨生點頭哈腰,彎腰後退,退出去十幾步之後才轉身,轉過身來臉色一變,捏了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
四個雜毛孔雀打發走了劉雨生,又準備重新圍住小新獻殷勤,這時小新指着陳到說:“還是確認一下吧,我心裏還真有點發慌,也不知是爲了什麼。”
四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沒錯,正該確認一下!”
劉雨生說陳到沒死,那是對四大通靈師的侮辱,是看不起四個孔雀男,同樣的話在小新嘴裏說出來,卻變成了聖旨。
依舊是四號孔雀男出面,他剛走到陳到跟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原本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陳到忽然翻身坐起,一爪抓向四號孔雀男的面龐!
四號孔雀男臨危不亂,仰面一倒,使了個硬功鐵板橋,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過了陳到的突襲。同時四號孔雀男還踢出右腿,正中陳到胸膛。這一招有個名目叫做兔子蹬腿,說的是兔子被老鷹急追的時候,就躺在地上兩條後腿嚴陣以待,若是老鷹下來也討不了好,非得被蹬個七葷八素!
四號孔雀男這一招兔子蹬腿名字不雅,威力卻大得驚人,他以通靈法術爲動力,一腳下去即便是塊大石頭也得踹飛了。沒想到這一腳踹到陳到胸口,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陳到紋絲不動,四號孔雀男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
陳到的胸膛就像一塊泥沼,牢牢把四號孔雀男的腿給吸住,四號孔雀男掙扎了兩下,根本掙不脫,不由得神情古怪地說:“怪哉,怪哉!”
“你拽什麼文?咋的了?”一號孔雀男問道。
四號孔雀男說:“你們快來看,稀奇,實在是稀奇!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其餘三人聞言急忙趕了過去,小新也跟着走到四號孔雀男身邊,這麼一看,原來四號孔雀男的腿已經踹到了陳到的胸腔裏!陳到面無表情,似乎一點都不知道痛,而且面無表情兩眼泛白,如同已經死去多時的魚。
陳到被紅蓮業火劫煅燒良久,最後紅蓮業火在他身上爆發,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十死無生!看陳到的模樣也的確已經死透了,可是他剛纔明明動手想要抓人,現在身上還傳來了偌大的吸力,就連四號孔雀男運用了法力都掙不脫,這又是一個什麼情況?
沒等圍觀的衆人想出什麼來,就聽得遠處劉雨生大吼一聲:“百鬼噬魂雷!” 當年赤焰尊者跨界而來,遇到白宇豪設下埋伏,危急關頭就曾以百鬼噬魂雷破法,雖然後來未能成功,但那是因爲穿越兩界壁障導致法力不足,並非百鬼噬魂雷威力不夠。
此雷法邪惡歹毒,就算是赤焰尊者身居惡靈位業,全盛時也發不出幾次。施法條件苛刻,與之對應的自然是威力大到不可思議,沒有通靈大師的境界,遇到百鬼噬魂雷絕對沒有僥倖的可能。
劉雨生吞噬了赤焰尊者一半的靈魂,不僅自身靈魂強大,同時得到赤焰尊者數百年修行的珍貴記憶,其中就有百鬼噬魂雷這道法術。以劉雨生本身的境界和法力,他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百鬼噬魂雷的,所以他纔會費盡心機選了一百位強大的傭兵,以十億賞金爲誘餌,讓這一百位傭兵跟來甜水巷送死。
每一記百鬼噬魂雷發出,必然有百條生魂獻祭!
劉雨生之前給每位傭兵都發了一塊腕錶,表面上這表擁有各種功能,實際上在錶殼之內,全都隱藏着一道鎖魂符!除此之外,在黃大郎等九人的錶殼之內,放置着引魂符和聚雷符!
食心蟲羣大暴動,導致百人傭兵團頃刻間團滅,關鍵時刻黃大郎等人捏碎腕錶,觸發引魂符!近百條生魂受符篆牽引,集中在他們九個人身上,而後引魂符轉換爲聚雷符,依靠獻祭這百條生魂,劉雨生成功凝練出一道百鬼噬魂雷!
劉雨生境界低,然而得到赤焰尊者的記憶之後,境界和法力就不再代表實際戰鬥力,赤焰尊者在幽冥界無數次的戰鬥經驗讓他受用無窮。
凝練出百鬼噬魂雷之後,劉雨生苦心孤詣,等待的就是現在這一刻!之前劉雨生曾趁機在陳到身上做了手腳,不僅用觀自在心魔縱橫法暫時控制了陳到的軀殼,還將百鬼噬魂雷隱藏在了他身上。如今四個孔雀男都聚集在一起,百鬼噬魂雷,正式發動!
聽到劉雨生一聲喊,圍在陳到身邊的衆人還沒能搞明白什麼情況,就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
百鬼噬魂雷無影無形!衆人根本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巨大的危機感襲來!
一號孔雀男大喝一聲,捏了一道神光護在身前。難怪就連小新都得尊稱此人一聲師兄,原來他也修煉了上清九真神光訣!在這種情況不明的危機當中,他第一時間就使出了看家本領。
二號孔雀男千鈞一髮之際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書頁瞬間展開,變成布甲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了中間。
三號孔雀男精通遁法,剎那間就遁入空中,身影消失不見。
四號孔雀男法力最爲駁雜,應對危機也頗爲拖拉,或許是因爲會的法術太多,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用哪種法術來應對未知的危險。
小新並未擠到衆人的圈子中間,但她一樣感到了強烈的威脅,這種威脅讓她心頭直顫,施展出上清九真神光化爲光盾,然後還覺得不保險,又把黑色油紙傘給召喚了出來擋在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瞬間,包括小新在內的五位中階通靈師各顯神通,只因爲劉雨生喊了一聲百鬼噬魂雷。
下一刻,無影無形的百鬼噬魂雷發作,無窮盡的陰雷自陳到身上爆發出來!
四號孔雀男猶豫了那麼一剎那,他連一道像樣的法術都沒發出來,直接就被陰雷吞噬,整個人一聲沒吭就化爲齏粉。
二號孔雀男身上的布甲天書是護身之寶,乃是家中祖傳,他憑藉這寶貝不知躲過多少明槍暗箭,然而防禦無雙的布甲天書在百鬼噬魂雷面前顯得脆弱不堪,只堅持了三息就風化爲灰塵,二號孔雀男大叫一聲,便步了四號的後塵。
三號孔雀男本已經遁入空中消失不見,可是百鬼噬魂雷無影無形無孔不入,轉眼就將他從虛空中給逼得現身出來!三號孔雀男還想故技重施,用遁法躲避陰雷,不想無數陰雷好似魚羣爭奪食物一樣一擁而上!
“救我……”三號孔雀男只來得及叫出這麼一句就粉身碎骨。
一號孔雀男不愧爲上清門下精英弟子,修習上清九真神光訣使得他法力雄厚,所以他比其餘三位師弟多堅持了……十息。
十息過後,神光破滅,陰雷炸開,骨肉無存!
小新也難逃雷劫,施展出的神光盾不旋踵就被陰雷擊破,幸好她將黑色油紙傘給擋在了身前,所以一時還未死。
百鬼噬魂雷號稱可破萬法,最擅長擊破各種法術,對於法器之流也是剋星一般的存在。只要境界和法力不夠,面對這蠻橫霸道的雷法就只有死路一條,要想破解此雷,除了依靠強大的法力硬剛,別無他法!
幸好小新手中的黑色油紙傘,即便在上清門也是第一流的法寶!如果不是因爲這傘靈性十足,又主動選了小新作爲守護者,那麼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來執掌這件寶物。
百鬼噬魂雷所化無數陰雷圍着小新狂轟濫炸了片刻,百條生魂的魂力消耗殆盡,陰雷終於消散。黑色油紙傘屹立不動,絲毫未損!
不過作爲黑色油紙傘的主人,小新的情況可就大大不妙,這柄黑色油紙傘來歷神祕,強大到不可思議,催動它所需要的法力也和威力成正比。小新之前和陳到大戰,法力本就消耗極大,此時在百鬼噬魂雷之中堅持這麼久,支撐黑色油紙傘的已經不單純是法力,還要她的生命力!
百鬼噬魂雷終於散去,小新再也堅持不住,連吐兩口血,一屁股坐倒在地。這時的小新,臉上全是皺紋,頭髮花白相間,短短數十息的時間裏,她竟從一個花季少女變成了耄耋老婦!
黑色油紙傘吞噬主人生命力如此恐怖,這是何等邪惡的法寶! 甜水巷中萬籟俱寂,方圓十里之地,莫說貓狗,就連一條蟲子都沒有。紅蓮業火劫掃蕩之下,萬物皆空,除了劉雨生和小新之外,再無任何一個活物。
劉雨生漫步走到小新面前,此時形勢倒轉,他和小新的地位顛倒了過來。陳到被紅蓮業火劫殺死,小新的四位同門剛纔還在談笑風生叱吒風雲,轉眼全都被百鬼噬魂雷給轟死了,小新僥倖逃得性命,但也油盡燈枯,再也沒有和劉雨生抗衡的本錢。
小新看着毫髮無損的劉雨生,蒼老褶皺的臉上露出慘笑,她咳嗽了兩聲,虛弱地問:“你……你究竟是誰?”
劉雨生停下腳步,愣住了。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問到,當初赤焰尊者也曾經這麼問過,幽冥界第七惡靈,被劉雨生活生生吞噬了一半的靈魂,所以滿懷悲憤和仇恨問出了這句話。如今小新再一次這麼問,本來前途無量的天縱英才,就因爲一時好奇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劉雨生不明白爲什麼老有人問自己這個問題,我能是誰呢?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我是劉雨生,還能是誰?”劉雨生說完這句話,再度向小新走了兩步。
小新掙扎着坐起來,伸手想去拿黑色油紙傘,但劉雨生緊跟着走上來,擡腳把黑色油紙傘給踢到了一邊。小新喘了兩口氣,說:“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劉雨生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冷冷地伸出手,想要給小新一個痛快。小新見狀冷笑道:“你要殺了我是嗎?嗬嗬,我乃是上清派嫡傳弟子,有一盞命燈養在七星閣,你殺了我,命燈熄滅,馬上就會有人跟着命燈中我那一縷神魂前來殺你!來人境界高深,你逃無可逃,必定會爲我殉葬!”
命燈是十分珍貴的寶物,煉製不易,而且材料太過難尋,不過這寶物功效對得起它昂貴的造價。只要在命燈中寄存一縷神魂,可以說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肉身被殺,靈魂會被命燈中的一縷神魂牽引,然後就有機會再度重塑肉身。
上清派這種底蘊深厚的超級大門派,門下弟子有命燈存在一點都不稀奇,小新寄存了神魂在命燈當中,這對於劉雨生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因爲這樣一來,根本無法徹底殺死小新,而且還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遭到上清派的報復。
別說上清派,就算小新對於劉雨生來說也是完全無法匹敵的存在,如果不是通過九天十地搜魂法佔得先機,加上各種機緣巧合以及有心算無心的算計,那麼劉雨生在小新面前根本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殺死小新,或者應該把她豢養起來做個玩物?劉雨生猶豫的模樣被小新看在眼裏,她頓時鬆了口氣,自覺還有活命的機會。不料這時劉雨生突施辣手,反手一掌拍在了小新的天靈蓋上!
小新是必定要殺的!因爲甜水巷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劉雨生何等謹慎,他深知小新這種超級大派的弟子肯定有許多壓箱底的招數,與其殺意畢露激起小新的亡命反彈,倒不如套路一下,假做猶豫迷惑其心志,然後痛下殺手一舉成功。
沒想到小新是套路1遇到了套路三,轉眼變成了套路王!
劉雨生這一掌蘊含全身法力,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實則一塊大石頭也能劈碎了。可是一掌劈在小新頭上之後,小新全身飈血,然後這血水並未遠離,反而倒捲回來,塗滿了她一身!
小新淒厲地怪叫一聲:“我以我血我命獻祭,寶傘爲我誅殺此敵!”
原來小新放鬆的樣子也是假裝的,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獻祭的材料,恰恰就差劉雨生這一掌將獻祭激活!
劉雨生掌心一熱,他急忙收手後退,只見小新整個人被血水包裹,血水翻涌奔騰,轉眼裹着小新化爲一道流光,徑直投入到了黑色油紙傘當中!黑色油紙傘無人操控,自己輕飄飄地飛在了空中,傘面撐開,彷彿被清風吹拂,奔着劉雨生頭頂就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劉雨生呼吸都停滯了!他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就連血液都已經停止流動,甚至就連思想和靈魂都被凍結!
巨大的壓迫!好比泰山壓頂一般,黑色油紙傘還未真正發動,就已經給劉雨生帶來這樣可怕的影響。
這件超級可怕的邪門法寶,吞噬小新的生命力就能硬抗陳到的法術,如今小新含恨獻祭自身,黑色油紙傘發揮出來的威力又何止吞噬生命力的那麼一點?緩緩飄來的黑色油紙傘,就像死神鐮刀的陰影,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劉雨生感到了必死的恐懼,他被鎖定在那裏,逃無可逃,只能乖乖等死。隨後,劉雨生心中一股強烈的憤懣和不甘涌起,他不甘心!自從得到赤焰尊者的記憶之後就萬般算計,殫精竭慮好不容易纔有了如今這大好局面,距離成功只有最後一哆嗦了,這個時候怎麼能死在這裏!
可是絕對的力量壓制,並不以弱者的意志爲轉移!黑色油紙傘緩慢但堅定地飄了過來,堪堪落在劉雨生頭頂,劉雨生只覺得一陣磅礴無匹的吸引力從黑色油紙傘上面發了出來,如同黑洞一般,要吞噬他的法力,吞噬他的血肉,吞噬他的靈魂,吞噬他的一切!
劉雨生想要大叫一聲都做不到,只能閉目等死!
然而,片刻之後,睜開雙眼,劉雨生疑惑萬分。
黑色油紙傘竟然緩緩從劉雨生頭頂飄過,輕輕落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劉雨生死裏逃生,驚魂未定,連忙遠離黑色油紙傘,他納悶不已,這是什麼情況?小新獻祭失敗了?不會啊,剛纔明明感受到了必死的威脅,黑色油紙傘也絕對沒有失靈的可能。
剛剛的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劉雨生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來到黑色油紙傘跟前,慢慢伸出手觸摸了一下傘柄。接觸到黑色油紙傘的瞬間,大量信息狂涌而來,把劉雨生腦海都給衝成了一片漿糊。 劉雨生捂着額頭緩和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接受了這些信息,仔細分辨之後發現,原來這些信息是黑色油紙傘的來歷以及用法,看上去詳盡無比。
通靈陰陽寶傘是當年人間界唯一通靈大聖的隨身法寶,曾跟隨大聖殺伐無數,並且問鼎純陽法寶的至高境界。可惜後來大聖爲護佑人界,隕落於天道之戰,通靈陰陽寶傘受到波及,也隨之損毀。
劉雨生手上這一柄黑色油紙傘並非通靈陰陽寶傘的本體,只是真正通靈陰陽寶傘的一塊碎片,後天吞噬無盡血肉化生而成的一件靈器。
靈器級別的通靈陰陽寶傘只有殘缺的器魂,其中的禁制也殘缺不全,威力恐怕不及全盛時之萬一,饒是如此,這件靈器也可以算得上高端法寶。雖然使用起來有各種缺陷,比如法力消耗極大,還會吞噬使用者的生命力等等,但威力也不同凡響。小新用通靈陰陽寶傘幾次三番阻擋陳到的殺招就是一個明證,陳到好歹也是中階通靈師,在他狂暴的攻勢下,通靈陰陽寶傘絲毫無損。
劉雨生現在已經明白了通靈陰陽寶傘的來歷,也知曉了這寶傘的用法,但唯獨找不到如何讓通靈陰陽寶傘真正認主的辦法。這就意味着劉雨生也不可能徹底掌控這件寶物,如果拿走寶傘,他只能像小新那樣,成爲傘奴。
猶豫片刻,劉雨生直接念動口訣,分出一道法力融入通靈陰陽寶傘當中,按照通靈陰陽寶傘所提示的法門將其祭煉。相對於使用通靈陰陽寶傘所帶來的那些可怕後遺症,劉雨生覺得還是能在危機時刻保住性命更爲重要,這樣高端的靈器級法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遇到的,如今天予不取,豈不是暴殄天物?
通靈陰陽寶傘殘缺的器魂十分配合,不多時劉雨生就祭煉成功,祭煉成功的那一刻,劉雨生忽然有一種水奶交融的熟悉和親切感。通靈陰陽寶傘殘缺的器魂,面對劉雨生的時候,就像一個孩子在像父親炫耀自己考了一百分的試卷,那種歡呼雀躍的感覺!
劉雨生感到莫名其妙,這是什麼鬼?這種好似遇到了多年老友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情況?反正祭煉成功,劉雨生和殘缺的器魂有了一種莫名的聯繫,他嘗試向器魂發出問題,可惜殘缺的器魂靈智未開,翻來覆去發過來的只有之前那些信息,再也沒有別的。
嘗試了半天,劉雨生只得無奈放棄,看來一時半刻是解決不了這個疑問了。這時劉雨生心念一動,黑色油紙傘就消失不見,已經存於某個莫名空間,隨時等待召喚,再一動念,通靈陰陽寶傘就靜靜出現在手上!這讓劉雨生大爲興奮,得到這般如臂指使的超強法寶,就像汽車發燒友撿到了一輛勞斯萊斯銀魅,那種暢爽的感覺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果不是因爲法力實在太低,實在經不起通靈陰陽寶傘的折騰,劉雨生真想再把寶傘反覆召喚玩耍一番。可惜,只是這麼玩了一次,劉雨生渾身法力就十不存一,可想而知再繼續下去,他可能就要步入小新的後塵,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耄耋老頭。
將通靈陰陽寶傘再度送回莫名空間,劉雨生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從懷中掏出五張符咒,小心翼翼將其按照天地人神鬼五象方位擺好,然後端坐在正中,默默運轉法力。
小新的死根本瞞不住,有命燈這種神奇到近乎作弊的寶物,上清派很快就會發現這件事,對於精英嫡傳弟子的死,沒有哪個門派會無動於衷,所以隨之而來的酷烈報復迫在眉睫。對於大神通者而言,千萬裏也不過等閒,留給劉雨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劉雨生五心向天,忽然心中靈機觸發,雙目圓整,大喝一聲:“引!”
天地人神鬼五象方位,每一處的符咒都無風自燃,符紙燃燒殆盡的那一刻,空間似乎猛地一震,巨大的幻象之門如同外太空戰艦穿越蟲洞降臨,在穿越莫名空間之後,終於和現實世界接軌,巨大無比的幻象之門晃盪了幾下,最終穩定了下來。
幻象之門轉化爲實實在在的一座拱門,門後是一片虛無,充斥着荒涼古樸的氣息,肉眼根本無法看見門後的一切。拱門由無數奇異的石頭形成,石頭上佈滿奇形怪狀的雕像,這些雕像仿若天成,一點都不像是雕刻上去的。
巨大的拱門似乎毫無防備,任何人都能進去探索一番,然而那些雕像身上若隱若現的電光表明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劉雨生拿起一把匕首隨手一拋,匕首劃了一條弧線衝着拱門飛去,就在即將飛過拱門的剎那間,紫光一閃!
一道閃電驟然出現,只是輕輕一蹭,精鋼打造的匕首就憑空消失了!
並非憑空消失,若是把那一刻的場景放慢千百倍,就能看清楚,閃電接觸到匕首之後,匕首瞬間就被分解成爲了最微小的顆粒!
這道紫色閃電,正是源自於那些奇形怪狀的雕像,看似不設防的拱門,其實擁有強大無比的防禦,任何不經允許而進入的人或物,都會被分解成爲塵埃。
劉雨生咬了咬牙,久未動用的觀自在心魔縱橫法終於發動!觀自在心魔縱橫法源自於上古魔君,其中有一道法術最爲惡毒,名爲五方十獄血魂祭!
五方十獄血魂祭可以獻祭五個強大的靈魂,使得祭主獲得短暫的無敵時間!
劉雨生從獲得赤焰尊者的記憶之後,就一直在暗自準備的五方十獄血魂祭,直到此時才真正出現在世間!死去的陳到以及四位孔雀男,五個中階通靈師,這樣強大的靈魂正是五方十獄血魂祭最佳的祭品!
沒到通靈大師境界,就不能凝練神魂,肉身一死,靈魂就像風中浮萍無依無靠,只能任人宰割了。陳到等五人生前威風八面,死後靈魂淪爲祭品,在劉雨生手中竟連一絲反抗之力也無。
劉雨生獻祭了五人的靈魂,身上浮現出一層若有若無的血光,他深吸一口氣就此踏入拱門。拱門頃刻間電閃雷鳴,無盡的紫色閃電霹向劉雨生,然而此時劉雨生正處在短暫的無敵當中,無論這些雷霆威力有多大都難傷他分毫。
頂着雷霆踏入拱門,劉雨生的身影一陣變幻不定。這時拱門震動不休,偌大的門戶突然破空飛去,眨眼消失不見。
劉雨生也隨着拱門一起消失,只留下甜水巷屍橫遍野,寂靜如同死域。 夏日的夜,悶熱,浮躁,偶有夜風吹過,帶來陣陣清涼。
這是五樓上的一處兩居室,裝修得十分簡潔,標準的三口之家,年輕的夫妻二人住在主臥,小小的嬰兒睡在次臥。
男嬰三歲左右,手腳胖胖的,臉蛋圓圓的,這麼小就和父母分房睡,看上去非常惹人憐愛。
天氣太熱,男嬰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張毛毯,牀頭放着一臺電風扇,正努力向外吹着風。
並非買不起空調,主臥和次臥都安了空調,而且次臥的空調還在運轉。只是年輕的小夫妻考慮到孩子的健康,將空調風口向上吹,房門打開,再加上一臺電風扇不停往外吹風,這樣就使得空氣通暢,而且溫度適宜,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對於孩子來說正合適。
夜深了,年輕的小夫妻睡得很熟。
一陣夜風從窗外吹進來,穿過客廳,一直吹到次臥。嗡嗡響的電風扇搖搖欲墜,努力掙扎一番終於倒在了牀上,電線仍舊在連着,扇葉還在不停旋轉。
“嗡嗡嗡……”
男嬰身上毛毯的一角被捲入了電風扇,發出令人牙磣的聲音,片刻之後,有火星濺出。
乾燥的夏夜,毛毯在扇葉的摩擦之下再也耐不住高溫,瞬間起火。
“轟!”
火焰瞬間吞噬了男嬰!
小小的男嬰大聲哭叫,他的聲音驚動了年輕的丈夫,丈夫光着腳從主臥飛奔而來,見到孩子這般模樣,頓時睚眥目裂,他衝過去將孩子抱在懷裏,不顧火焰的炙烤,用力拍打孩子身上的火苗。
丈夫的每次拍打,都伴隨着孩子的一聲慘叫,他每次擡起的手上,都連帶着從孩子身上粘下的血和肉。被高溫炙烤過的血肉掉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丈夫痛苦地抱着孩子在地上翻滾,不停翻滾,不顧自己身上被引燃的睡衣,甚至身上的皮膚都已經着火,他只想救救孩子。
每次翻滾,被燒起泡的皮膚都會粘在地板上,然後被粘下片片血肉。
驚呆了的妻子終於回過神來,一邊尖叫着,一邊跑去廚房端了盆水過來,潑在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身上。
茲拉!
一大一小兩個人都不動了。
刺耳的警笛聲響徹夜空,救護車和消防車呼嘯而來,靜謐的小區變得吵鬧無比,人們紛紛走出家門,三五成羣地看着着火的那棟居民樓議論紛紛。
火勢洶涌,消防車杯水車薪於事無補,儘管高壓水槍一直不停的在噴出水柱,可惜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不知過了多久,火勢漸漸小了,此時另一輛支援的消防車姍姍來遲,兩輛消防車共同努力之下,終於撲滅了居民樓的大火。
萬幸的是,居民樓上的大部分住戶早早就警醒並逃了出來,不幸的是,起火的那家人,一家三口,全部被嚴重燒傷,丈夫和妻子還在搶救,小小的孩子則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七日之後,劉雨生出現在這棟被火燒得焦黑的居民樓前,他沒有身體,純粹的靈魂狀態,而且他所呈現出來的模樣,正是那個被燒死的孩子!
這是一個考驗。
劉雨生面臨着艱難的抉擇,他要如何消除心中的怨毒?
劉雨生的靈魂,全程感受到了那個孩子的痛苦,被火焰灼燒,被父親拍打,血肉一塊塊被拍掉,在地上翻滾,皮肉一塊塊被撕裂!最後,被母親一盆水澆在身上,導致表皮燃燒的脂肪受到巨大刺激,造成皮膚毛孔閉塞,活活窒息而死。
這種巨大而非人的痛苦,幾乎使得劉雨生靈魂崩潰!如果要消除心中的怨毒,是否要報復這對夫妻?
然而,年輕的丈夫爲了搶救孩子,不顧自身安危,和孩子抱在一起,不惜用自己的身子爲孩子抵擋火焰,他有錯嗎?他只是錯在不知道正確施救的方法而已。
年輕的妻子有錯嗎?熄滅了丈夫和孩子身上的火焰之後,她不顧房子被火焰吞噬,不顧家中財產損失殆盡,絕境中爆發巨大潛力,一個弱女子愣是扛着丈夫抱着孩子從五樓跑了下來。
父母沒能給予孩子安全的環境,但他們心中充滿了愛意,他們傷害了孩子,餘生都將生活在內疚和痛苦當中。
似乎,這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可是,無辜的孩子,天真爛漫的年紀,忍受着活活被燒死的痛楚!身上的血肉被片片撕裂,聲聲慘叫呼號,令人不忍直視。
劉雨生雖然只是以上帝視角在掌控孩子的靈魂,但他感覺到了那種猶如深淵一般的惡毒,無盡的怨氣,使人靈魂都顫慄的冰寒。
這怨氣,即便殺死年輕的夫妻,依然無法消解,而且隨着殺人越多,還會越發龐大。
究竟如何化解這怨氣?這個難題,是劉雨生遇到的第四個考驗。
在這之前,劉雨生經歷過殺子奉母,也經歷過耙犁殺妻,還經歷了一場精神病砍死全家。無論哪種考驗,都是一樣的難以抉擇。
劉雨生從來沒想過,他進入的這個神祕空間,竟然會是這樣一種傳承的方式。
此時劉雨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境,他也心知肚明這一點。然而幻境實在太過真實,他的靈魂附身在每一個故事中的人物身上,親自經歷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神魂堅如鋼鐵,說不定他早已經被同化,連自我都徹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