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岳鴻泰的聲音,紀澌鈞別過臉就望見從電梯出來的人。「人怎麼樣了?」
「木小姐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暫時沒什麼事。」
岳鴻泰的聲音剛落下,寂靜的廊道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厲的尖叫,「不要!」
兮兮!
紀澌鈞聽到是木兮的聲音嚇得立刻提步往前沖。
費亦行聽到那個尖叫聲都感到害怕,趕緊拉著岳鴻泰的胳膊,「岳院長,快。」
岳鴻泰給木兮診斷過沒什麼問題,怎麼會突然發出這種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岳鴻泰生怕木兮身體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不用費亦行拉他走,自己就快步跟上。
守在門口的保鏢看到跑過來的一群人,趕緊打開病房門,「紀總。」
紀澌鈞衝進病房就看到岳昭站在木兮旁邊,雙手摁著木兮肩膀,坐在病床上的木兮不停掙扎,嘴裡喊著不要。
紀澌鈞看到這一幕誤以為岳昭在欺負木兮,衝過去一把揪住岳昭,拳頭揮在岳昭臉上。
「……」挨了一拳的岳昭連連往後退,半張臉都在發麻,被紀澌鈞打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
紀澌鈞把木兮護在身後,怒瞪岳昭的眼神裡帶著殺氣,紀澌鈞坐下后把淚流滿面頭髮凌亂的木兮攬入懷中,輕輕拍著木兮的後背安撫木兮的情緒,「沒事了。」
後面進來的費亦行看到紀澌鈞打了一拳岳昭,又望見木兮在哭還以為岳昭輕薄了木兮,氣沖沖一把揪住岳昭的領口,「姓岳的,你敢動我們紀總的女人,找碎是吧!」
清醒過來的岳昭,意識到自己被誤解了一臉無辜,舉起雙手示意費亦行冷靜,「紀總,木小姐醒來后情況不對,我是為了制止木小姐,怕她傷到自己才摁著她,絕無半分逾越。」
上了年紀的岳鴻泰跑起來畢竟不如紀澌鈞那群年輕力壯的手下,帶著小喘跑進病房,看到費亦行把岳昭抓住,來不及問原因,先去看木兮。 岳鴻泰來到床邊,看到紀澌鈞把木兮緊緊摟在懷裡不停安慰木兮的情緒,但是木兮情緒一點好轉都沒有,岳鴻泰怕刺激到木兮說話的語氣盡量輕緩,「紀總,讓我看下木小姐的情況。」
「沒事了兮兮,鈞哥在,沒事。」紀澌鈞輕輕拍著木兮的後背,在安撫木兮情緒的時候紀澌鈞也冷靜下來,岳昭的解釋,再加上岳鴻泰的話,紀澌鈞也相信不是岳昭的原因,但是聽到岳鴻泰說要看木兮的情況,紀澌鈞心裡難免更是擔心。
「紀總,請先放開木小姐,讓我檢查下情況,不然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
紀澌鈞從未見過木兮害怕到不停往他懷裡鑽渾身哆嗦的樣子,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情,紀澌鈞擔心到只能緊緊抱著她試著先將她的情緒安撫住,揮手示意岳鴻泰等一會,手掌落下重新貼回木兮的腦袋,紀澌鈞靠在木兮耳邊,語氣溫柔輕聲安撫木兮的情緒,「沒事了兮兮,鈞哥在,聽話不哭了,沒事了。」
不管他怎麼安撫木兮的情緒一點好轉都沒有,紀澌鈞眼眸抬起瞥了眼旁邊的人,「轉身!」
「?」岳鴻泰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一臉懵轉身。
費亦行揪住岳昭的衣服轉身,不知道幹什麼的岳昭瞥了眼費亦行熟練的動作,聳了聳肩。
紀澌鈞將木兮埋在他胸口的臉捧過來,低頭吻住木兮緊咬的唇瓣,握住她緊拽他胸口的衣服,手指摸入她每一根指縫,帶著她的手貼在他的心房上,讓她感受著他勃然有力跳動的心以此安撫她的情緒。
在男人深情的擁吻中,女人的哭聲逐漸減弱,察覺到木兮的情緒穩定了一些,紀澌鈞緊張的情緒才得到一絲的緩解,吐著熱氣的唇瓣抬離女人紅潤的唇瓣,吻著她濕潤的眼睫毛,「沒事了,岳院長在這裡,兮兮配合他做個檢查,鈞哥在這陪著你。」
背對著他們兩人的岳鴻泰不知道紀澌鈞是怎麼樣安撫住木兮的情緒,在紀澌鈞叫他的時候,岳鴻泰轉身,望見木兮緊緊拽著紀澌鈞的衣服,擔心紀澌鈞在這裡,對他的診斷有影響,岳鴻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紀總,還請你先出去。」
「嗯。」紀澌鈞親吻一口木兮的臉頰,將木兮拽著他衣服的手扯開。
在紀澌鈞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木兮的意識已經有些清醒,能聽到別人說什麼,可她卻沒有抬起頭,而是一直看著床邊,在她看見那黑色的西褲時,木兮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手用力揪著床單。
紀澌鈞離開病房的時候,揮手示意病房裡的人都出去。
費亦行和岳昭跟著紀澌鈞離開后病房的門重新關上,岳鴻泰輕聲喊了句:「木小姐?」
帶著濃重鼻音的嗓音響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做了噩夢。」深哥並不想讓她知道孩子的事情,鴻叔又是深哥的人,所以為了掩飾自己剛剛失控的情緒木兮只能把一切當做是噩夢,那對她來說確實是一場噩夢,否則也不會讓她奔潰成這樣。
「沒事就好,身體有哪兒不舒服嗎?」從木兮來到紀澤深身邊那天起,所有大小病都是岳鴻泰診治,岳鴻泰也算是看著木兮長大,自然會加倍照顧好木兮。
「沒有,鴻叔,我能出院嗎?」
「最好是住院,不過如果要出去,那就休息好,紀董臨走的時候,吩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以後,身體哪兒不舒服,就來我這裡。」這所醫院只為紀董一人服務,就連紀董最疼愛的弟弟紀總也未能列入服務名單,木小姐是先例,可想而知紀董還是很疼愛木小姐的。
「好,麻煩你了。」木兮抱著膝蓋,臉埋在膝蓋里,不想讓岳鴻泰這個醫術高明的人看出什麼破綻。
岳鴻泰畢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木兮有心事,對木兮的情況他是該如實彙報給紀董,可現在紀董還處於康復之中,如果因為木小姐的事情處於憂慮情緒不佳恐怕對康復有所影響,既然沒什麼大事所以這件事還是不告訴紀董,「那你先休息,如果不方便過來就給我電話。」
「嗯。」
病房門外。
紀澌鈞的眼睛一直望著眼前這扇拉上窗帘的窗戶,憂心忡忡生怕木兮出了什麼事情,抿著唇深呼吸一口氣,餘光掠過站在旁邊的岳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在路上遇到木小姐被人追殺,當時木小姐已經昏迷了,出於安全考慮所以並未派人去追蹤。」
追殺?聽到這兩個字和木兮連在一起紀澌鈞的心瞬間有過慌亂,垂落的拳頭悄然緊握,回頭看著費亦行,「給姜軼洋打電話,查清楚這件事。」他倒要看看,誰敢動他的女人。
「是。」如果讓他知道是誰,非得碎了這個狗雜種不可。
岳昭眼眸輕抬在注意紀澌鈞的表情,紀總看起來還是很在乎木小姐,馬上就讓人去查,如果查出是董雅寧乾的呢,那紀總會選擇掩蓋還是替木小姐討回公道?真不明白,紀董怎麼就會把木小姐讓給紀總,和那個脾氣差到極點的梁淺在一起。
因為擔心以至於男人臉上是面無表情但眼神里卻布滿了焦急,時而低頭看地面,時而眉心緊皺。
在紀澌鈞身後的費亦行看到病房門打開,連忙提醒一句:「紀總,岳院長出來了。」
紀澌鈞秒抬頭望向門口,主動上前兩三步,「人怎麼樣了?」
想起紀澤深臨走時的交待,岳鴻泰故作一臉擔憂的表情,「身體雖是一些皮外傷,但這次的事情恐怕是嚇著她了,難免會出現情緒不穩定的狀況,希望紀總能多加關懷開導讓木小姐早日走出這個陰影。」
「知道了,謝謝。」如果他當時能態度強硬一些讓人護送她回去,或許就不會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找到機會,是他沒照顧好人,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狀況,紀澌鈞回頭看了眼正在掛斷電話的費亦行,「和岳院長交接病歷。」
「是。」費亦行剛提步上前就聽到岳鴻泰來了句:「紀總,木小姐的病從小就是我給診治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木小姐的情況,而木小姐也是這所醫院的服務對象之一,所以,還請紀總無需擔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好木小姐。」
岳鴻泰的話好像在提醒他,木兮和他大哥有過一段怎麼樣的過去,而這些紀澌鈞介意的事情再次被提起的時候,敏感的心受到刺激,紀澌鈞的臉瞬間沉下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不耐煩,「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怎麼安排是我的事就不勞煩你操心。」
紀澌鈞提步進病房的時候,身後響起岳鴻泰不卑不亢絲毫不畏懼紀澌鈞權威平緩的語氣,「紀總,就算木小姐和您在一起,但她永遠都是我們的木小姐,還請您見諒配合我們的工作。」
岳鴻泰那一番理直氣壯的話在紀澌鈞聽來就是特別好笑。
永遠的木小姐?在他們眼中,這位木小姐是什麼地位?他大哥的義女?乾妹妹?還是說女人?
本以為可以忽視,可當這些人的出現還有無時無刻不在尊重木兮的舉動就讓紀澌鈞的心難以釋懷,哪怕,在意義上,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曾經的過去,卻是他無法抹去的。
費亦行上前兩三步提醒一句:「紀總,先進去吧。」
紀澌鈞的餘光掠過身後的岳昭,「岳副總如果沒什麼事就回總部吧。」
「老夫人召見,順道視察紀總的海島民宿,等這兩項工作完成了自然會回總部。」岳昭抬手擦了一下被紀澌鈞打腫的嘴角。
這個岳昭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說這些話寒酸他家紀總?紀澌鈞進去后,費亦行走到岳昭面前,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岳副總,慢走不送。」
「……」岳昭知道自己的身份處於一個敏感的地位,因為他是老夫人讓紀總調到副總裁位置的人,所以在別人眼裡,他就是一顆安插在紀總身邊的眼線和鎮壓紀總的棋子,他能理解紀總不喜歡他的緣故。
「阿昭,你先去忙吧。」岳鴻泰遞了眼給岳昭。
「嗯。」
岳昭離開后,費亦行把視線看向岳鴻泰,「岳院長,我支持你的工作,也希望你能配合我,這樣我們都能交差。」
「那是自然。」給病歷還是可以的。「請稍等,我這就去備份資料。」
「謝謝了。」
岳鴻泰離開后,費亦行轉身背對著病房門口,目光警惕視察四周以防萬一再有什麼人來暗殺木兮。
病房裡,空氣安靜到就連呼出氣息的音調都能清晰傳到耳邊,額頭貼在膝蓋上時,稍微用力那種疼痛就會從傷口蔓延開傳遍全身,明知道會痛,但木兮非但沒有注意還用力將額頭往膝蓋上靠,好像在用疼痛懲罰自己。
聽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接近,木兮下意識將眼睛貼在褲子胡亂擦乾淨淚痕,放下膝蓋后,木兮用手頓了頓鼻子努力呼吸把糟糕的情緒收拾好。
進來的男人看到木兮坐在床邊頭低低好像在抹眼淚,看到就心疼,走到床邊剛坐下女人就抬起頭用紅通通的眼睛望著他,「你怎麼來了?」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她有事,只能讓岳昭,李泓霖那些人來保護她,而他卻不能來?因為心裡介意某些事情,所以紀澌鈞的臉瞬間垮下。
木兮被紀澌鈞突然變臉嚇到了,撐起身往後坐,還沒挪動胳膊就被紀澌鈞抓住,那個力道大到好像要掐碎她的胳膊,「你弄疼我了。」好端端的,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惹他生氣了。
「你希望誰來?」男人帶著質問的眼神打量她。
她能希望誰來?木兮覺得紀澌鈞這句話特別好笑,自從資料室以後,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反反覆復,時冷時熱,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不在乎到,心情好就對她好,心情不好就冷言冷語傷害她?
「……」
木兮沉默別過臉不做聲的態度讓紀澌鈞心裡特別惱火,他不想和她發生爭執,因為到頭來,受到折磨的還是他,可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所以兩個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僵持下去。
抓住她手的力道,一時輕一時重,就如同紀澌鈞此時的情緒,紀澌鈞不想和她冷戰,而她何嘗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在僵持之下,木兮選擇了服軟,當木兮想要往前靠在紀澌鈞懷裡的時候,抓住她的手和男人的起身同節奏。
「我在外面等你。」
往前的身體頓住,被抓痛的手垂落,木兮輕輕揉了揉疼痛的地方,「好。」 她的好字剛落下男人就轉身離開了,木兮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該高興是么,只要他繼續走的那麼乾脆對她那麼冷漠,她遲早都會死心,說不定不用深哥的葯,她都能忘掉他。
費亦行剛站了沒一會病房門就打開了,只看到紀澌鈞一個人出來,費亦行往病房裡看了幾眼,剛想問木兮怎麼沒出來就瞧見他家紀總拉著一張臉特別嚇人。
算了,還是別問了,萬一惹毛了他家紀總,分分鐘會被當做出氣筒,真是搞不明白,剛剛還好著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等了大概一分鐘左右才看到木兮出來,費亦行看見木兮出來立刻點頭打招呼,好像在提醒紀澌鈞人出來了,「木小姐。」
聽到木兮出來了,背對著木兮的男人提步往電梯走。
他家紀總居然就這樣走了,也不攙扶下木小姐,費亦行一臉無奈嘆了口氣,想要搭把手攙扶木兮,沒等他伸手木兮就跟過去了。
費亦行看了眼木兮又看了眼紀澌鈞,最後只能先往紀澌鈞那邊趕,來到電梯門口,費亦行摁下電梯鍵。
很快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紀澌鈞進到電梯后,費亦行也沒等木兮跟著進電梯。
紀澌鈞看到木兮沒跟上來,以為木兮在耍性子不想和他一塊走,暗暗咬牙深呼吸的時候瞥了眼費亦行,「還不關門!」
「是。」費亦行將手放在樓層鍵,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補充一句:「紀總請放心,木小姐腿受傷走不快,我會讓後面的保鏢送木小姐下來,那我們就先下去了。」
就在電梯門準備關上那一刻,一個身影快速踏出電梯。
站在樓層鍵前面的費亦行,將胳膊靠在樓層鍵上面,舔著唇瓣,笑的一臉得意,手指輕輕一碰,電梯門重新關上,再輕輕一碰又打開。
想起自己用激將法把紀總逼出電梯,費亦行臉上就寫滿得意,看到幾個保鏢過來了,費亦行努嘴瞟了眼他們,「還等著吃夜宵是不是,還不進來!」
「費哥,紀總還沒進來呢。」
「活該你們單身,麻溜進來,別礙事。」幾盞電燈泡站在那裡,準備發電照亮全世界?
「是。」幾個保鏢趕緊進電梯。
費亦行帶著小驕傲手指再輕輕一摁,電梯門重新關上。
紀總啊紀總,電燈泡都帶走了,你和木小姐可得好好相愛噢,好孩子是不能隨便翻臉的,男人就得寵女人,這是做男人的基本準則。
木兮正一拐一拐吃力的往前走,就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自己視線,木兮順著皮鞋往上看,眼前的鞋子往前一步,摟上她胳膊的手一用力,木兮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騰空而起,當她的重心穩住后,木兮看見了男人冰冷的側臉。
他的舉動瞬間溫暖了她冰涼的心。
感覺到女人一直看著他,紀澌鈞面子掛不住,也氣她,不舒服為什麼不跟他說,什麼都藏在心裡自己受委屈,冷言冷語說了句:「除了給我惹麻煩,你還能幹什麼。」
原來,在他眼裡,她是個麻煩,木兮的心陣陣刺痛,靠在他肩膀上的眼睛都不敢往他肩膀上貼,多怕自己眼眶裡打轉的淚花會染濕他的衣服,眼眶模糊,他在她眼裡的呈像多了幾道白點,木兮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臉頰貼在手背上,閉上眼,說話的時候因為要剋制住自己難受的心,所以語氣難免會有些低沉,「以後,不會給你惹麻煩了。」
以後不會是什麼意思?不給他惹,難道想給誰惹?明明心裡在乎,說好不要發生爭執,卻難以克制住自己的脾氣,說出的話又成了反話,「最好是這樣。」
女人的回答好像在答應什麼,「好。」不會了,永遠都不會。
她的一個「好」字讓男人的心情特別不爽,他說氣話,她跟著附議什麼!
這丫頭,生來就是氣他的!紀澌鈞臉色鐵青,想要反駁一些話,又怕她順著他的話說好,說是,到時糟心的又是他,紀澌鈞只能忍著氣抱緊人不再說話。
木兮抿著唇整理情緒的時候,心裡擔心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伊貝莎會不會把她供出來,木兮擔心現在回住所很危險,猶豫再三,木兮還是選擇跟紀澌鈞回公司,「我跟你回公司吧。」
「隨你。」嘴上冷淡,可心裡卻無比在意她的安危,他也不敢把她放在住所,萬一再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
人煙稀少,房屋錯落在平地,山坡之中的郊區。
外面套著一件黑色外套,頭戴鴨舌帽和口罩的丁如意從酒店出來,一路上頭低低,沿著斜坡下到平地路上,過馬路的時候,丁如意四處張望,看到沒車就加快腳步走到對面的便利店,進便利店之前丁如意還特別謹慎停下腳步先留意四周,確定沒有可疑人物才進去。
進到便利店后,丁如意拎著提籃在貨架上挑選食物。
酒店裡有餐廳,但是那裡面賣的東西太貴了,也不方便一直往樓下跑,出於安全考慮還是備點吃的,只要度過今晚,明天一早就會有人接她去機場,到時就能逃之夭夭了。
拿起一包泡麵往提籃里丟時,想起自己在趙純宇身上下了那麼多功夫到頭來計劃趕不上變化,白讓趙純宇睡了那麼久心裡就憤憤不平。
選好東西,丁如意提著籃子去買單。
「滴滴滴……」條碼過機。
在等待的同時,丁如意的眼睛一直在留意門口的動靜。
「小姐,一共一百三十。」
丁如意沒敢開機怕被人追蹤到定位,所以買單的時候只能用現金,掏了半天兜里也只有一百塊,無奈之下丁如意只能拿少幾樣,看到店員臉上的譏笑,丁如意滿臉通紅,又不敢和店員發生爭執怕招來人暴.露身份。
從便利店出來,丁如意一頓牢騷臭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嘲笑我!」
這裡處於郊區山多,氣候比市區里涼,風一吹過丁如意就凍得哆嗦,而此時路上開過一部車,車裡坐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這個女人讓丁如意想起尋夏,同樣是孤兒院出來的,憑什麼尋夏就能享福,而她就要落魄到逃跑,越想越氣不過。
回到酒店,剛打開客房的房門,丁如意就氣得把東西丟在地上,抬腳踹向房門。
「砰!」
房門重重關上,丁如意抬腳又往洗手間的門踹去,整間客房裡都是丁如意宣洩的踢踹聲,進到洗手間后,丁如意擰開水龍頭,低頭洗手,「老天爺真是瞎了眼才會這樣對我!」
就在丁如意罵罵咧咧的時候,一雙灰色的鞋子踩進洗手間,步伐輕緩來到丁如意後面,手挪到丁如意後腦勺,一把拽住丁如意的頭髮,一手將出水口堵住,一手把丁如意的腦袋往洗手盆里摁,將水龍頭的水開到最大。
突如其來的襲擊,嚇懵了丁如意,意識到有人要殺害自己,丁如意奮力掙扎,張嘴就被水盆里的水嗆到,「嗚嗚嗚……」
恐懼佔據大腦的丁如意手胡亂掃過四周,抓到東西就往後砸。
連砸了幾次好像激怒了身後的人,身後的人用力死死摁著她的腦袋,頭皮痛到好像要被掀下來,膝蓋被壓住,後背也被頂不管她用了多大的力氣都起不來,情急之中丁如意摸到一瓶香水,直接對準後面噴。
「啊……」抓住丁如意的人眼睛被香水噴到刺辣辣的痛,鬆開丁如意,捂著眼睛往後退。
丁如意趁機拔腿朝門外跑去。
「別跑!」
從客房出來,丁如意跑向電梯,想要搭乘電梯離開,可是不管她怎麼摁,電梯還在緩慢上升,丁如意急往開始找安全梯,剛拐彎就看到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來,丁如意以為他們是一夥的立刻往後退。
「丁小姐?」男人喊了一句后提步跑向丁如意。
後退的丁如意回頭就遇上客房衝出來的男人,走投無路的丁如意發出驚恐的尖叫聲:「你們想幹什麼!」如果不是木兮那就是高博文派來殺她滅口的人,不管落入誰的手裡,她都是死路一條。
在拐角處和丁如意相遇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說道:「把那個男的抓住!」
「是。」
丁如意聽到那兩個男人要抓那個追殺她的,難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丁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聲音的丁如意抬頭就望見黑色西裝的男人朝她走來,丁如意不停後退,質問一句:「你是誰?」而此時追丁如意的男人已經掉頭跑了,丁如意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跑走的人。
「雅寧夫人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擔心你會不會出事所以就讓我們過來找你,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是這樣,丁如意瞬間鬆了一口氣,猶如逃過一劫,「我也不認識他。」
「沒事就好了,你現在是跟我們回去,還是繼續休假?」
「我……我跟你們回去吧。」丁如意擔心自己留在這裡還會遭人暗殺,不是高博文就是木兮,她現在為了活命不能再指望紀優陽和趙純宇,她還得另外再找靠山。
「有東西需要拿嗎?」
「就一些衣服,等我一下。」丁如意走了兩步又回來,「你跟我一塊進去吧。」擔心裏面還有埋伏,丁如意不敢一個人進去。
「沒問題。」
回到客房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丁如意聽到有人進來,嚇到立刻躲到男人身後。
「人跑了,沒抓到。」進來的人語速飛快說道。
丁如意看到是董雅寧的人,原來是虛驚一場,現在只要有一丁點聲音她就像一隻驚弓之鳥,活在恐懼之中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我知道了,儘快離開這裡,我給雅寧夫人打個電話。」男人說完后看了眼丁如意,「丁小姐,快點收拾吧。」
聽到催促聲,丁如意慌手慌腳,把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里。 一個人在前面帶路,另外一個走在後面給董雅寧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