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生看起來和林老師的關係很不一般啊。”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得出這個結論。
就在我剛說完這話的時候,視頻裏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很輕很猶豫。
林老師站起來深呼吸好幾下平復了情緒,在看門就是一幅和藹可親的老師樣子。
“這個人不簡單。“慕桁在旁邊下了結論。
敲門的是一個學生,穿着乾淨的校服,乾淨利落的短髮下是一雙猶豫不決的眼睛,牙齒緊緊的咬着嘴脣,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不安的情緒。
“林老師,我叫小歐,想……想來你這裏和你說說話。”不知道這個高復學校是怎麼定義心理輔導室的,反正小歐開口說話很明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顯然林老師對於這種情況習以爲常,他將小歐讓到辦公室的沙發上,爲了達到舒適,讓人性情放鬆的作用,舒適的沙發佔了辦公室大半的地方。
小歐侷促的做下去之後,林老師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她:“是學習上遇到了什麼困難嗎?和老師說說,看老師能不能幫你解決。”
這個林老師和之前在校長辦公室和我們之前見過的是完全不同,語速很慢,很舒服,聽到人耳朵裏能很輕易的讓人放下心裏的戒備,小鷗的表情明顯的放鬆了下去。
她大口的喝了一口水後看着林老師問:”老師,是不是我們就一定要考上大學,考不上大學就是給父母丟臉?”
這會兒的林老師沒有一絲異常,他坐在小歐的對面,和任何一個關愛學生的老師沒有任何區別,他正面的回答了小鷗的問題:“當然不是,上大學當然不是唯一的出路。”
“那我爸爸媽媽爲什麼要逼我,今年高考的成績出來,我發揮的不好,按照我的想法是選一個離家近的二本大學,也不用他們給我學費,就一邊勤工儉學一邊上學,這樣等三年下來……“
林老師挺專業的,他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遙控器,按了下按鈕以後就有舒緩的音樂傳出來,小歐訴說着自己的事情。
她的想法並沒有得到父母的支持,他們堅持要讓她復讀一年考一個好點的大學,他們給了小歐很多的壓力,說什麼家裏只有他一個孩子就指望着她能出息,還舉例親戚家的哪個孩子上了一個好大學,每個月能拿多少多少錢的高薪這些。
“我明明想要的很簡單,爲什麼要逼我?”剛開始的時候還正常,小歐的情緒也沒有出現特別大的波動,可隨着輔導室的隱約從舒緩變得快節奏,她的語調也跟着拔高,“就算不上大學我也能養活她們啊,爲什麼一定要逼我?”
“我是他們的女兒,並不是學習的工具,他們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我是什麼?他們要的到底是一個女兒還是一個給他們臉上添光的和別人炫耀的資本?”
其實小歐的心境和大多數的學生一樣,他們的想法和父母的期待值往往存在着差距,可是偏偏又無法違逆父母的想法,最後只能違心聽從父母的安排。
他們這些孩子是最容易出現心理問題的,連續發問之後小歐的情緒明顯失控,她掩面痛哭,泣不成聲。
林老師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小歐的面前將手裏的紙巾遞給她:”其實父母都是爲了孩子好,望子成龍,想要你成才,這也是爲你的未來着想對不對?你帶入到他們的想法,想象要是你處在他們的位置上會怎麼樣?“
必須承認,林老師真的很有開導人的本事,幾句話說下來小歐的情緒就穩定了一點,她停止了哭泣,羞澀的接過了紙巾,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林老師接着說:“要是你覺得難過就發泄出來,把老師當成你心目中理想的父母。”
大概是找到心靈的寄託,小鷗一把抱住了林老師放肆的再次哭出聲來。到現在爲止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傷心難過的女學生在自己老師這裏尋求安慰,是晚輩對長輩的信賴。
“媽媽。大姐姐和這個叔叔在做什麼?叔叔是喜歡大姐姐才抱抱的嗎?”
在聽到這句話,本來緊繃的情緒突然放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將容止塞給慕桁。“這個問題讓你就舅舅回答你。”
“看。”慕桁接過容止的同時將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視頻裏,林老師突然放開小歐,兩個人換了一種姿勢,他趴伏在小歐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媽咪,這個叔叔說的是‘如果真的痛苦的話,不如就結束這一切吧。”
我家兒子多能幹,竟然能讀懂脣語,在知道林老師是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我已經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那些死掉的學生全部都是被這個所謂的老師誘導,纔會產生輕生的念頭。 那巨大的猿人捂住自己的脖子,像一座小山一樣倒在了地上,鮮血依然不停的噴涌着。
眼看自己佔據了上風,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準備趁勝追擊,一舉消滅這些怪人以絕後患。
突然,我聽到身後有動靜,忙向旁邊一閃,只見一支利箭從我臉旁飛了過去,差一點兒就把我射中了,我定睛一看,只見不遠處的樹梢上站着一個毛茸茸的小矮人,模樣和張教授幻燈片裏的一摸一樣。
這不就是張教授苦苦尋覓的野人嗎?看來他們上次只是和這些傢伙偶遇了,還不知道這叢林裏面還隱藏了這麼多的其他種類的怪人。
那小矮人見沒有射中我,立刻又搭起弓箭準備對我繼續射擊,與此同時又有幾隻利箭向我飛射了過來。
由於提高了注意力,我很輕鬆的躲避開了他們的進攻,而身後那些黑皮怪人又成羣結隊的向我衝了過來。
剛纔孫紅說過,這些箭頭有毒,因此我把主要的注意力都用在防這些暗箭上,實在不能顧暇周全,因此也就漸漸的開始吃了虧。
俗話說的好,好虎鬥不過一羣狼,我一邊防着不時飛來的利箭,又要和這羣長着刀子一般爪子的黑皮矮人周旋,委實是有些吃力,不一會兒的工夫,腿上、屁股上、還有腰上,都被那些黑皮矮人給劃傷了。
那些黑色怪人的爪子鋒利至極,一爪子下去深可見骨,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我的血開始一片一片的往下流,視線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我瞥了一眼被捆綁的夥伴們,心中暗想,我不能死,如果我倒下後,胖子和這羣夥伴們都會成爲這羣野人的盤中餐,於是咬緊牙關,又向這羣黑色怪人猛衝了過去,我順手揪出幾個黑色怪人,猛的向那些射箭的小矮人扔去,一個一個把它們從樹上砸下來。
這時一個黑色的小怪人找準時機一下子就用利爪刺進了我的大腿根,順手就撕扯下一大塊肉來,巨大的疼痛讓我不能自持,於是放開嗓子大叫了一聲,身子也隨着傾斜下來,一隻腿跪在地面。
然而,我馬上發現我發出的這聲叫喊根本就不是人的聲音,而是那種淒厲的狼嚎聲,聲音之大,甚至超出我自己的想象。
令人驚奇的是這羣怪人聽見我的叫聲後竟然全部停止了進攻,一個個吃驚的看着我,隨後他們開始向遠處的山林竄去,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那體型如山般大小的巨猿,也都一個個跟看見十分恐懼的事物似的,四散奔逃開來。
此時的我疲憊已極,一屁股坐了下來,身上的血依然在不停的流,我直感到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
“喂!老馬!別歇着喂,感緊把我們幾個的繩子給解開!”胖子在一旁大聲叫喊道。
其他幾個同伴雖然知道眼前的巨狼就是我,但也都只是緊張的看着我,而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我艱難的支撐起身子,一步步走到他們跟前,先用爪子撓開了胖子身上的繩子,又依次去劃開其他幾位同伴的,可能是由於自己失血過多,在解開小薛身上的繩子時,我眼前一暈竟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懷裏,我開始以爲是胖子,但是又感覺不像,胖子哪有這麼纖細的身板兒,一股股清香的氣味直撲鼻子,我努力的睜開眼一看,只見抱住我的竟然是田麗麗。
我努力的想說話,可是隻感到臉部的肌肉僵硬,根本無法張口。
“別亂動,給你鍼灸呢!”田麗麗輕聲說道。
給我鍼灸幹什麼?我身上受到的都是外傷,你給我鍼灸幹什麼?我心中疑惑道。
但是還沒等我再往下想,身上傷口處的劇烈疼痛就立刻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告訴你別亂動,別亂動,怎麼這麼不聽話!”田麗麗皺着眉說道。
這個時候我看見了站在一旁的胖子,只見他衝我壞壞的笑着,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你小子行!這回終於像個爺們兒了。”
此時的我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跟胖子貧嘴,低頭瞟了瞟自己的身子,已經完全恢復到了人的形態,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其實我這樣的顧慮完全沒有必要,田麗麗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抱住一個兩米多高狼頭人身的怪物鍼灸。
我又瞅了瞅周圍的環境,已經不是剛纔那片河邊密林了,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是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不由的又開始擔憂起來,算然到目前爲止,我還弄不清楚這羣野人爲什麼聽見我的叫聲後開始四散奔逃,但是黑夜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外界條件,加上我現在身負重傷,如果這羣野人再來一次突然襲擊,我們必定會全軍覆沒,我們一行十五人,到目前爲止已經死去了八個,如果不能在黑夜到來前回到汽車旁,等待我們的只能是死亡。
過了有大概十幾分鍾,田麗麗開始一根一根的拔掉紮在我臉上的細針,我也明顯感到臉部的肌肉輕鬆了許多,可以開口說話了。
愛上我治癒你 “胖子,我們要快逃,這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焦急的說道,身上的一陣陣劇痛,讓肌肉緊繃的不能說太多的話。
“逃?逃也要先讓你脫離了危險啊,剛纔小李揹着你跑了十幾里路,摸見你的胳膊都沒有脈搏了,這才讓田大夫給你鍼灸,把你又催醒了過來!”胖子皺着眉說道。
見我已經甦醒了過來,一羣人又開始準備啓程撤退,我依然是讓小李揹着,昏迷不醒的張教授則讓小薛給揹着,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從烤火架子上給救了下來,不得不說是福大命大。
而胖子則是用手拎着一個被我打死的黑色怪人的屍體,搖搖晃晃的,像是一條黑色的死狗。
“胖子,你拎他幹什麼?”我驚駭道。
“不是爲了讓這個死老頭子回去以後有個交代嗎?如果就這樣空手回去,這張教授說不定還讓咱們再來一次!”胖子撇着嘴說道。
“再來一次,去他大爺的,老子纔不來了,槍斃了我也不!”一想起剛纔恐怖的場景,我依然是渾身發毛,不由的咒罵了起來。
“所以啊,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就順手拎了一個!”胖子苦笑了的搖了搖頭。
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張教授,我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厭惡的情緒,這傢伙爲了自己能夠揚名立萬,犧牲了多少條人命啊,不但自己的四個學生全部被丟了性命,就連自己也差點成了烤羊肉,看來名利這個東西,真是害人不淺。
終於,我們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汽車停放的地點,上了越野車,搖上了玻璃,所有人的心情才略微的平復了下來。
萬幸的是,在回鎮子時,一路上風平浪靜,當我們徹底到達鎮子時,那種感覺,真的和從地獄裏逃出來一樣。
我們回來後發現的第一件事就是,張教授瘋了!他發着高燒滿嘴胡說八道,一會兒管胖子叫高峯,一會兒又管我叫孫家成,小李小杜也都成了他眼中的學生。
這傢伙即使處於瘋癲狀態,還念念不忘這次行動,一股勁兒的給我們講解這次行動的目的和意義,儼然還是出發前動員會上的那套說辭。
看着他那執着的眼神,和被田麗麗包紮好的斷腿,我不由的感到好笑,心說你都這副模樣了,還不忘把別人往火坑裏推。
胖子明顯已經聽的有些不耐煩了,他順手把那個黑色怪人的屍體扔到了張教授懷裏,嚇的他淒厲的慘叫了一聲,又暈厥了過去。
“你幹什麼?沒看見病人現在已經處於精神分裂的邊緣了嗎?”田麗麗抱怨道。
“精神分裂?我看這老頭從來就沒有正常過,我這樣做是爲了以毒攻毒!”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
“神經!”田麗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當晚我們就馬不停蹄的返回哈爾濱,幸虧有小李和小薛兩個開車好手,一路上沒有耽誤任何時間,第二天凌晨六點多,我們就回到了哈爾濱。
到了哈爾濱以後,我們就被送進了醫院,馬上接受了正規的救治。
我的腰上腿上還有屁股上一共被縫了四十多針,而且田麗麗還提前給我打了破傷風和狂犬疫苗,因爲在她的眼裏,這些怪人都是一些類似於狼啊,老虎之類的野獸,爲了安全起見,還是都打上爲妙。
胖子坐在病牀旁告訴我,在我和怪人搏鬥的時候田麗麗還一直處於被嚇暈的昏迷狀態,對當時的情況一無所知,是戰鬥結束後,胖子才告訴她我是和野人搏鬥時負的傷,當然他並沒有說我變成狼的事。
躺在乾淨的病房裏,我內心糾結複雜,這次行動又死了好幾口子人,如果我當初不參與進來,是不是就不會湊成探險小組,也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呢?還有張教授說的野人能大能小具體是指的的什麼,和我搏鬥的這些傢伙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啊,更談不上什麼邪門法術。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夢見火狐狸緩緩的向我走來,想跟我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老師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小歐明顯的愣住,她擡起頭一臉迷茫的看着林老師。
在林老師的刻意安排下,房間裏的音樂已經變得低沉,壓抑。
“老師說的不對嗎?你難道不想結束這種痛苦的生活嗎?”林老師像長輩一樣摸着小歐的頭,“你不是很痛苦嗎?”
“結束?”小歐低下頭來陷入沉思,臉色已經有些迷茫,“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那就不會有現在的痛苦了?”
是和林老師完全想法的說法,但是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
“要怎麼做才能解脫?老師你知道嗎?”她問。
“之前不是已經有人示範了嗎?你想想,他們是怎麼做的,放下所有的負擔放鬆自己,讓靈魂在天空下自由的飛舞。”說着林老師還做了一個縱身一躍的動作。“只要讓自己徹底的釋放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小歐,你會變成最自由的鳥兒翱翔在天空。”
引誘人自殺的話還能說的這麼文藝?
小歐現在完全被林老師控制,她的語氣從迷茫變得堅定:“是啊,我要像小鳥一樣自由的飛翔,我要自由,我要自由。”
小歐竟然徑直走到了窗邊。
去過那裏我們知道,因爲心理輔導室是學校裏很特殊的存在,是專門在實驗樓最頂層單獨開闢出一個房間的,之前發生跳樓的地點就是上面的樓頂,和這裏只隔着天花板。
眼看小歐就要縱身跳下,馬上就是不可逆轉的悲劇,我趕緊捂住了容止的眼睛,絕對不能讓孩子看到這一幕,這是出於母親的本能反應。
“媽咪,怎了?那個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沒有說謊騙孩子,悲劇真的沒有發生,是林老師制止了小歐正在進行的自殺舉動,他將人拽住說:“不是現在,要等到合適的時機,你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的你蛻變,讓他們看到你最後的美麗。”
原來學生們自殺的時間都是他灌輸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些孩子……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慕桁到了監視器前面,很刻意的指了某一處地方讓我看。
因爲是白天,房間裏很亮堂,所以林老師佩戴的佛珠發出的光很容易被人忽視,經過慕桁指出來我才注意到,那光線好像被什麼吸引,竟然順着林老師放在小林肩膀上的手源源不斷進入到小歐的身體。
就是那東西在引導小歐的情緒,這也解釋了之前那個班長說的話,爲什麼那些學生從這裏出去以後都會變了一幅模樣。
從心理輔導室出去的時候,小歐其實已經完全迷失了心境,被林老師控制,變成一個只有自殺念頭的行屍走肉,現在可以確定,所有學生的自殺果然和心理輔導室和林老師有必然的關係。
林老師通過循循善誘,先是任由學生髮泄情緒,充當一個傾聽者,取得學生的信任之後,使用靈力強行灌輸給他們自殺的想法。
至於之前將我從夢裏趕出去的也是他,他就是那個自殺學生說的“那個人”,那個引導他們走向死亡的人。
“慕桁,有一點很奇怪。”視頻中的林老師在送走小歐之後又回到桌子前繼續盯着照片看,在知道爲人師表卻幹出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是沒辦法再看這張病態的臉,索性直接關了視頻和慕桁說話。
我還啥都沒說,慕桁就把我要說的話全說出來:“你是不想想問他爲什麼要讓這些學生自殺,卻不讓他們的魂魄離開。”
要不我倆是雙胞胎呢,就是這麼心意相通。
我點點頭,容止小子竟然舉手提問:“媽咪,那個大姐姐會自殺嗎?要不要阻止她,那麼漂亮的大姐姐死了好可惜?”
小孩子都知道生命的寶貴,我是一定不會讓林老師的陰謀得逞的,想了想,心裏有一個計劃。
“我去準備。”在聽了我的計劃之後慕桁只說出這樣一句話就帶着容止離開。
我沒有強迫慕桁再跟我去,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到了慕桁的極限,這絕對可以成爲大少爺的一段黑歷史,想着接下來的事情我一個人去處理就好。
兩年來,我已經逐漸適應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去解決困難。
第二天,我一個人去了學校。
大概因爲之前兩次都是問東問西,並沒有準確的表示選擇了這裏,在見到我的時候校長明顯沒有之前的熱情。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家長是怎麼想的,明明這麼好的學校擺在這裏還要和外面的那些瞎搞的補習班進行比較……”
最好的讓校長閉嘴的辦法就是用錢砸死他,本來這次我就是打着要定下讓慕桁來學校唸書的事情,準備給校長點甜頭的。
從隨身帶的lv包裏掏出一沓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
校長看到錢再次恢復到之前的熱情狀態:“你果然是有眼光的,我們現在就去辦入學手續——”
可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聲。
“有人跳樓了?”
“又有人自殺了?”我立刻蹙眉。
一共來了學校三次,兩次都聽到這個?我不由當着校長的面將擺出來的錢收了回去,質問:“校長,你們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這個?”校長出去的時候很明顯已經有些氣急敗壞,我跟了出去,等過去的時候,跳樓的這個過程已經完成,還是原來的地方,只不過和之前的那個幸運的男生不同,眼前的學生已經嚥氣。
她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頭部着地,鮮紅的血從頭頂大量的涌出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灘的印記,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是她?”
沒錯,躺在地上如同敗勢的蝴蝶一樣的學生正是昨天在視頻裏見過的那個叫小歐的女生,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凋隕,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周圍人的冷漠將這種由自殺帶來的哀傷無限放大,旁邊的校長在暴躁的同時駕輕就熟的指揮人處理小歐的屍體。
之前叫救護車是因爲人沒死,這次的話,學校是直接將人送到小鎮醫院的太平間的。 我從夢中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腦袋一陣陣嗡嗡的疼,身上傷口處隱隱的痛感再度傳來。
正當我準備揉揉眼睛的時候,手卻被人給輕輕的抓住了,那抓住我的手柔軟而纖細,明顯就是一個女人的手,我猛的向左邊看去,只見火狐狸此時正坐在我牀前的凳子上,含情脈脈的看着我。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驚的連忙坐了起來,然而又是一陣劇痛傳來,疼的我呲牙咧嘴,這時我瞥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剛剛是午夜十二點。
火狐狸湊過來扶住我的胳膊說道:“受了這麼重的傷就不要亂動了!”
“紅紅,你!你不是?你是人是鬼?”我驚駭道。
“呸!你纔是鬼呢,姐姐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就是我!”火狐狸嗔怒道。
一聽她這說話的語氣,我基本上就可以斷定眼前的傢伙是火狐狸無疑。
“你!?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我拉住她的手,喜極而泣。
“呦,看你這樣子,沒想到你還這麼在意我!”火狐狸捂住嘴輕聲笑道。
“紅紅姐,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興奮道。
“這不是剛剛夠了一個月了嗎?我就出來了,跟你說好的,就在你身上待一個月,”她神祕的衝着我笑道。
“啊?!”我吃驚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裝糊塗還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和那瘟神玉石俱焚了嗎?
“你!?你不是?”
“傻子,看來你是真不明白!”火狐狸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輕嘆一口氣道:“當日,我附在你媳婦身上是不假,但是我還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塊痕跡,以便我日後可以重生!”
她的話說的我越來越糊塗了,疑惑的盯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還不知道我們火狐的特性,我們性屬火,只要有一息尚存,就可以重新恢復原樣,當日我引燃所有的妖力和那妖孽玉石俱焚其實就已經浴火重生了,只不過一方面時間不到,我不能聚攏妖氣成形,另一方面我也不想過早的顯露身形以免遭到天劫,如今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我又可以繼續存活了,這才從你身上下來,”火狐狸笑眯眯的解釋道。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實話,我對她們妖類的瞭解並不是許多,一時間還沒能把裏面的邏輯關係給理順了。
火狐狸此時一把拉開我的被子,兩隻手麻利的去接我的衣服。
見她這個動作,緊張的我趕緊把身上縮了回來,傷口處的劇痛又疼的我出了一身冷汗:“紅紅姐,你幹什麼啊,我是有家室的人,你怎麼還賊心不死呢!”
我也不知道哪根兒筋搭錯了,來了這麼一句,說實話這一句確實挺傷人自尊的。
火狐狸愣了一下,眼角流露出一絲傷感的神色,不過立刻就眉頭倒豎怒聲喝道:“不要臉的東西,以爲老孃真稀罕你,我是給你治傷!”
“誒呀!紅紅姐,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真該死!”我懊惱的連忙道歉。
一時間,氣氛尷尬極了,我恨死了剛纔那句沒輕沒重的話,連忙不停的向火狐狸道歉,她則是把臉一撇,對我愛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