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過去的時侯,見她在繡花,心裡一動,這次應該是給他繡的了吧。
他沒吭聲,悄悄站在後邊看,白千帆做事太專註,一時沒發覺身後有人,不小心扎到手,抽了一口氣,正要有所動作,有人卻比她更快,拿著她的手指含在自己嘴裡了,動作之快,讓人咂舌。
「……」
「……」
白千帆,「呵呵呵,王爺,那個,我沒事。」
墨容澉若無其事的把手指頭拿出來,「嗯,沒事就好,你忙,我到別處看看。」站起來,背著手,緩緩邁出門口。
出了門加快了步伐,見路就走,一陣急馳,待愰過神來,咦,這到哪了?後院他不常來,這個地方看起來很陌生,待走近才發現是一處空屋子,上邊的扁額寫著:聽濤閣。他記起來,這是後院里最偏避的一處院落,初建成的時侯,他來過一次,這麼些年過去了,幾乎已經沒了印象。
他覺得奇怪,怎麼一瞬間就走了這麼遠,摸了摸心臟,似乎跳得沒那麼快了,剛才那樣劇烈幾乎把他嚇到了,他承認自己是衝動了點,因為對她太過關愛,所以沒多想,其實有什麼呢,他不過把她當妹子看待,看到她扎了手,幫著處理一下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也不應該大驚小怪。
他定了定心神,站起來往回走,再路過攬月閣的時侯,他目不斜視,直直的走了過去。可是一進懷臨閣,卻看到她站在他屋前探頭探腦。
他心中竊喜,是來找他的么?站著不動,想看她到底做什麼?
她探了探,問綺紅,「我師傅不在屋裡么?」
他失望透頂,下意識往陰影里躲了躲,不是來找他的,是找賈桐的,他總懷疑他們有問題,如果是這樣,不成乾脆挑明,他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可兩個人口口聲聲說沒關係,都是信得過的,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他也願意信,可既然沒有,為什麼老攪合在一起呢?
綺紅答她:「爺不在屋裡,賈桐肯定也不在,爺在府里也不一定叫他跟著,你不如去問問寧九。」
「寧九在練劍,不喜歡我在邊上看。」白千帆有些鬱悶,拿腳挫著地,「師傅不在,那我回去了。」
綺紅道:「王妃不吃了飯再走么?我今晚做王妃愛吃的香煎小銀魚。」
白千帆歡呼一聲,抱著綺紅搖了搖,「姐姐真好。」突然抬起頭瞪圓了眼睛,「不是我養的那幾條吧?」
「當然不是,」綺紅好笑的看著她,「虧王妃想得出,您養的那幾條還沒筷子粗,不夠塞牙縫的呢。」
白千帆說風就是雨,跑到水缸邊餵魚,漏了魚食在地上,小黃趕緊低頭啄,她便罵它,「好吃鬼,魚食你也吃,小心鬧肚子。」
墨容澉想像一隻雞鬧肚子的樣子,不覺好笑,終於是從牆邊走出來,態度有些愛理不理的樣子,問白千帆,「剛剛不是在做綉活嗎?怎麼又到我這兒來了?」
她大大方方的說,「我來找我師傅。」
她說得坦白,他聽著總歸不太舒服,「你找賈桐做什麼?學功夫?」
她嘻嘻一笑,「有點事。」
有點事,卻不能告訴他,墨容澉摸了摸鼻尖,背著手往屋裡走,「叫綠荷筆墨侍侯。」
綺紅呀了一聲,「我忘了告訴爺,綠荷今兒個跟大總管告了假,出門去了。」
墨容澉哦了一聲,仍是進了書房,白千帆小尾巴似的跟進去,「我來侍侯王爺筆墨可好?」
「你會磨墨嗎?」
「雖然沒做過,見是見過的,應該沒問題。」
墨容澉隨意的指了指書桌:「那你來吧。小心別把手弄髒了。」
楚王爺的書房裡都是好東西,黃田的鎮紙,肇慶的端硯,安徽的宣筆,浙江的開化紙,樣樣都是頂極的,就連那隻玉筆筒也精美到令人嘆為觀止。
平日里這間書房不讓人進,今兒個進來了,少不得要好好打量一翻,見著什麼都覺得好奇。
墨容澉也不催她,自己鋪好了紙,拿著狼毫在殘墨里蘸了蘸,提筆寫字。
白千帆逛了一圈,站在書架邊隨手翻了幾本書,她看不太懂,又放上去,問:「王爺這裡沒有話本子嗎?」
墨容澉頭都沒抬,「你想看什麼畫本子?」
成了攝政王的心尖寵 白千帆想了一下,「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好些戲都是根據話本子來演的,以前我大姐有一些,不過她不讓我看。二哥哥也有,我偷過他兩本,把他氣得不行。」
「沒找你麻煩?」
「我死不承認啊,他能怎麼樣,」白千帆笑嘻嘻的道:「反正他們對我不好,拿他們一點東西當作是補償了。」
對她這個偷拿人東西的嗜好,墨容澉不予評論,只說,「你進來是磨墨的,還是來找書看的?」
白千帆吐了吐舌頭,乖乖過去磨墨,那墨頭真好,拿在手裡濕潤如玉,輕輕研磨,一點聲音都沒有,細膩的墨汁從底部慢慢滲出來,上邊還有一些自然的花紋,隱隱帶了香味,她勾著脖子深吸了一口氣,「墨也這麼香,怪不得王爺身上總帶著香味,是染上這墨的味道了吧。」
說著,她挨過去,在他肩膀處嗅了嗅,象極了一隻撒嬌的小巴兒狗。
墨容澉只覺得心臟突然大力的撞擊了一下胸腔,彷彿要撞破胸腔跳出來似的,他呆愣了一下,極快的閃開,語氣很不好,「你不磨墨就出去,不要在這裡煩我。」
白千帆嚇了一跳,驚愕的看著他,王爺這喜怒無常的性子真得改改了,要不非得把人嚇死不可。 墨容澉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有些怪異,怪異到他需要反省,反省的結果自然是白千帆,因為她,他才會變得這般反常。
生在天家,註定沒有手足情,父子情,母子情,跟自己最親的是身邊侍侯的人,奶娘或是內官,每一個皇室成員都得忍受孤獨,因為要造就獨立堅韌的品質,無論男或女,都是這樣過來的。
皇室貴胄的感情永遠比普通人來得淡漠,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感情,大概因為壓抑得太久,所以一旦有了某種寄託,那噴涌而至的情感連自己都感到害怕。
他有了一個並非親生的妹子,他決定疼她,寵她,護她周全,還真是有點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感覺。
可反過來,在他枯燥的生活里,她是一道陽光,給他以溫暖,是一陣清風,吹走他心頭的陰霾,是一劑良藥,讓他不再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他很清楚,因為她,他變得愛笑了,變得有期盼了,至於期盼著什麼,好象又不太明白。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收斂一點,他和白千帆是細水長流的關係,互相關心,互相扶持,直到她出閣,或他娶進新人,才能打破這種局面。現在這樣並不是不好,只是需要放慢適應的速度。
每天這麼急吼吼往家裡趕不好,好象他是專程回去見她似的,其實他只是公務繁忙,需要多一點時間來處理。
他打定主意,要冷卻一下彼此的關係,所以下了朝,沒有著急往家趕,而是慢悠悠打馬四處巡視。 聖世巫醫 走著走著,到了城門,守門的小兵認得他,上前行禮,「王爺好。」
墨容澉嗯了一聲,從馬上下來,打量著高聳的城門,看看是不是年久失修,有沒有破損,是否需要修繕?
正看著,一騎快馬奔過來,從馬背上翻下來一個人,落地乾脆的朝他打了個千兒,「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墨容澉定睛一看,是九門提督杜長風,他抬了抬手,「不必多禮,本王隨意看看,你不用陪著。」
杜長風站起來,朝他身後的賈桐眨了眨眼睛,他們是同鄉,一起出來當兵,賈桐被分到楚王麾下,因為身手了得,被楚王看中當了貼身侍衛,他則從底層做起,一步一步混成今日的九門提督,管著臨安城裡九座城門。
墨容澉走到城門邊,寧九不遠不近的跟著,杜長風沒跟過去,和賈桐湊在一塊聊天,賈桐從袖筒里拿出一樣東西塞給他,「噯,這是王妃為了報答你,親手給繡的荷包。」
杜長風受驚若寵,拿在手裡左看右看,「當真是王妃親手繡的?綉工可不咋樣。」
賈桐白了他一眼,「知足吧你,咱們王爺都沒有,先給了你,王妃為了綉這個,手指頭都紮成了窟窿。」
「是嗎?那太受罪了,」杜長風把荷包掛在腰間,用手拔了拔,笑道,「替我謝謝楚王妃,她真是個有趣的人,若是拿銀兩來謝我,倒不足為奇,偏偏用心良苦的綉了荷包,她這份心沒得說,往後她有事,你儘管開口。」
賈桐呸他,「你怎麼不盼著我們王妃好呢,有王爺護著,她以後什麼事都不會有。」
杜長風壓低了聲音,「先前你說楚王爺不待見她,如今怎麼變了?上心了?不會吧,就那麼個小身板,王爺能看上?」
賈桐搖頭,「興許不是看上,王爺說把她當妹子看,要護她一世周全,咱們王爺跟白相爺有仇,白相爺越不喜歡的人,王爺越下死勁對她好。」
「原來是這樣,」杜長風有些不明白,「王妃不是白相爺的閨女嗎?哪有爹不喜歡自家閨女的?」
「這事說來話長,都鬧到皇上跟前去了,前些日子咱們王爺鬧的大陣仗,你有所耳聞吧,帶著人馬浩浩蕩蕩開到白相府去了,都是為了王妃。」
杜長風點頭,「聽說了,說是楚王爺帶著兵上白相府打架去,打成了么?」
賈桐,「哎,白丞相哪是咱們王爺的對手,他敢打么?」
他們在這頭說得熱火朝天,墨容澉在那頭看著杜長風腰間的荷包直皺眉頭,怎麼不是給他的,是給杜長風的?原來那日她找賈桐,便是托賈桐把荷包帶給杜長風。
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樣一來,倒是洗清了賈桐的嫌疑,既然送了荷包給杜長風,應該就沒賈桐什麼事了。他又想,會不會白千帆看中的是杜長風,畢竟救過她一次,她向來是別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因為杜長風救了她,所以她以身相許?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再細看杜長風,個子魁武,濃眉大眼,眉間英氣迫人,是個好青年,再加他有功名,年紀青青混到了九門提督的位置,假以時日,前途不可估量。是人人掙搶的好女婿。
他越想越慌神,不覺攥緊了拳頭,這個人好么?濃眉大眼,看上去不機靈,個子魁武,略顯呆板,眉間哪有什麼英氣,要論英氣,放眼整個東越,誰能比他楚王更英氣,戰神的名號不是白得來的,是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換來的。
一個九門提督算什麼,有他楚王的名號響亮嗎?他是親王之首,連皇上對他都要另眼看待,這份榮耀天底下獨一份,他這麼光芒萬丈,難道小丫頭看不見,他才是人人掙搶的好女婿么!
越想,他越鬱悶,悶聲不吭走過來,杜長風見他臉色不太好,剛想開口,墨容澉卻冷著臉從他身邊過去,飛身上馬,急馳而去。
杜長風忙拉住賈桐:「王爺這是怎麼了?對我有意見了?」
賈桐笑著掙脫他的手,「沒有的事,你又沒犯錯,王爺對你能有什麼意見?這一段也不知怎麼了,王爺心火燥,有些喜怒無常,連王妃都常挨呲達,你別在意。」說完,他也上了馬,奮力追趕前去。
杜長風望著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遇上這麼個喜怒無常的人,小王妃可有罪受了。」 事情是需要有個結果。孟晨浩站在兒子面前叉個腰,道:「你給我個理由。」
父子間,男子漢之間的對話,別哭哭啼啼的像娘們一樣訴苦。
磊磊抬頭看著爸爸:「我想看媽媽給人家上什麼課,我也想聽。」
「這是你的心裡話?」
磊磊點著小腦袋。
「好,跟你媽去上課。你記住,你是去聽課,不是去搗亂的。」孟晨浩一一給兒子先划好紀律的紅線,「就像在學校里,老師不讓學生髮言,你不可以說話。」
孩子心頭的結,總得孩子自己親眼所見親自經歷了才能解除。既然對方學生家長也邀請孩子去,就讓孩子去了。
竇母算是在旁看明白了,寧老師和孟晨浩這兩人目的只有一個,刁難下兒子。不能孩子要什麼要求都馬上答應。
「教育家,你們兩人都是教育家。」竇母一路上對著他們夫婦倆揶揄調侃著。
到了樓下。手裡抱著兒子的孟晨浩,對妻子說道:「路上小心。有什麼事我在家裡。」
其實她感覺得到,他有什麼話要和她說,可能是有關廠里的事,於是道:「等我回來。」
孟晨浩放兒子下來。磊磊自己爬上車之前,先給爸爸一個腿抱。孟晨浩吃驚地看著兒子這個動作:「怎麼了?」
「媽媽說了,爸爸也要抱抱。」
兒子把媽說的話都記牢在了心裡。寧雲夕差點兒沖兒子翻白眼。
「行了。」孟晨浩趕著兒子上車,兒子油膩起來叫他渾身像被雷擊中了一樣。
竇母笑得直不起腰。
三人上了車后,車朝芭芭拉家裡出發了。
磊磊坐在車上,一雙小手給媽媽抱著公文包。
竇母向寧雲夕問起老三:「晨熙現在怎樣?」
「她在大學裡頭,還沒有放暑假。」寧雲夕說。
極品新娘 三姑姑?磊磊豎起小耳朵聽著。
竇母發現他小眼珠子骨碌來骨碌去的,好像有話要說,於是逗他:「你知道你三姑姑近來幹嘛去了嗎?」
「小姑姑說,三姑姑打聽小四叔的同學哥哥。」
家裡的孩子們絕對沒有想到,他們隱瞞到要死的秘密就這麼被一個小間諜說出去了。
寧雲夕愣了一下,想起之前老三有些異常的反應,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竇母卻緊張起來:「她打聽她弟弟同學的哥哥做什麼?」
難道孟晨熙是喜歡上了弟弟同學的哥哥?
「肯定不是。」寧雲夕笑著幫老三澄清竇母不切實際的聯想。
竇母望著她:「你知道什麼?」
「她可能是去給人家做家教了。」
寧老師一說就中了。
竇母張了張嘴巴:「她幹嘛去給人做家教嗎?缺錢嗎?」
「肯定主要原因不是缺錢。」這點寧雲夕可以為老三打包票,「可能是她想鍛煉下自己。畢竟未來她要出社會工作了。正好先鍛煉下如何應付社會裡的人。」
「這麼早想著出社會?她才大學一年級,有必要嗎?」竇母覺得老三的想法太超前了。那年代只要上了大學不愁工作的。所以很多大學生在大學里,先是風花雪月,做做詩,彈彈吉他,寫寫文章。 明明心裡憋著一口氣,可回到府里,看到郝平貫的頭一句話卻是:「王妃過來了嗎?」
郝平貫看他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答,「還沒有,奴才這就去請王妃。」
「不必,」他擺擺手,大步流星邁進去,走了幾步又問,「王妃今兒個不過來吃飯?」
「應該是來的吧,奴才昨晚聽王妃和綺紅聊天,說今兒個要嘗新菜式,估摸著一會就得來。」
墨容澉不吭聲了,走了兩步又喚人,「備水,本王要沐浴。」
「得勒,知道王爺回來要洗一洗,一早叫人備上水了,奴才這就吩咐她們手腳麻利些。」郝平貫麻溜的走了,卻不是吩咐綠荷服侍沐浴,而是打發小庫子上攬月閣去請王妃,王爺臉色不對,得請王妃過來壓一壓,免得他們擔驚受怕。
於是墨容澉洗完澡出來,便看到院子里小丫頭正踢毽子,一腦門亮晶晶的汗,嘴角翹著,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上上下下的眨著,就跟蝴蝶翅膀似的,扇起來甭提多好看。
墨容澉看著看著,臉色漸漸有了笑意,腳尖挑了一顆石子踢過去,白千帆陣腳一亂,便停了下來,他踢得不避人,白千帆自然知道是他搞的鬼,衝過來作勢要打他,「王爺,您搗什麼亂啊,好好的害我做什麼?」
墨容澉被她推了兩把,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大概是剛沐浴完,又曬了太陽,才有這樣的感覺,總之,他是無比的身心舒暢,被推了一個趔趄也不惱,作勢邊躲邊哈哈大笑,他一笑,白千帆便知道可以放肆,掄著拳頭又往他跟前湊,楚王爺不跟女人家斗,自然就得跑,於是,眾目睽睽下,大家看到小王妃追著楚王爺滿院子跑,個個張大了嘴,瞪圓了眼睛,跟定住似的,只有眼珠子跟著那兩個人影在轉動。
郝平貫眯著眼睛看了看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沒看錯吧,是他打小侍奉到大的主子嗎?是那個百姓口中傳誦的煞神嗎?平日里多穩重的一個人啊,怎麼跟小王妃在一起就成了這般模樣?
兩個人在跑,一隻小雞在後頭追,不時撲棱著翅膀,很著急的樣子。
墨容澉聽到身後白千帆的喘氣聲,一個回身停住腳步,白千帆猝不及防,撞了過來,他立刻張開雙臂接住她,一副寵溺的模樣,「瞧你,跑出了一身汗,去泡個澡,舒坦舒坦。」
白千帆撐著他的胸膛站直,從他懷裡脫出來,抬袖子要抹汗,被他按住,「怎麼沒一個姑娘家的樣,有你這樣擦汗的么?」他取了自己的汗巾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細緻的擦起汗來。
白千帆微眯著眼睛,象一隻慵懶的貓,「我會記著王爺替我擦過汗,記一輩子。就象大哥哥替我梳過頭,我也記一輩子。」
墨容澉眼皮一抬,「我沒替你梳過頭?」
「梳過呀,王爺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白千帆說,「王爺,您也出汗了,我替您擦擦。」
說著,她又抬起了袖子,墨容澉皺了眉,「你的手帕呢?」
白千帆不好意思的笑,「走得急,給忘了。」
墨容澉哼了一聲,「你忘了,奴才也忘了?回頭讓郝平貫過去好好敲打敲打才行。」
「不關她們的事,給我別衣襟上了,我自個取下來,走的時侯又忘了。」她拿過他手裡的汗巾子,「您不嫌臟,我就用這個替您擦。」
墨容澉又哼了一聲,意味不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白千帆面前,他有諸多此類的小動作。可能是表示他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吧。
白千帆拉著他的胳膊往下壓,「您彎點腰啊,我夠不著呢。」頓了一下又由衷的誇讚:「王爺長得真高,真真配得上頂天立地這四個字。」
得了誇獎的楚王爺很是得意,「那是,兄弟幾個裡頭,就數我就拔高,連皇上都矮我半個頭。」
白千帆笑道:「王爺這麼高,我要使勁長呢,趕明兒能齊王爺肩膀就算不錯了。」
無限之至尊巫師 墨容澉垂眼打量她,齊他的肩膀,估計是不成了,現在才到他胸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得長了。他抓著她的腰往上一舉,「齊我肩膀了吧,感覺怎麼樣?」
白千帆裝模作樣的四處看看,笑嘻嘻道,「真不錯,眼界都開闊了呢。」
她說話的時侯,呼吸噴到他下巴和脖子里,熱呼呼的,帶著一絲乾淨的氣味,墨容澉喉嚨里咽了一下,把她放下來,「那你趕緊長吧,長高了看得遠。」
「我得多吃些才行,這樣長得快。」白千帆用手卡了卡自己的腰,「感覺最近長肉了,王爺剛才掂一掂,我有沒有重了?」
墨容澉:「沒什麼感覺,輕飄飄的,別的本王不擔心,就怕刮大風的時侯,把你刮跑了。」
白千帆哈哈大笑,「真要那樣才好呢,我想去哪去哪。」
墨容澉聽了這話,心裡突然一緊,想去哪去哪?她在這裡呆著不滿意?
「你想去哪?」
「想去的地方多著呢,」白千帆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聽,「頭一個想去江南,聽說那裡風景如畫,好吃的東西多不勝數。房子也建得好看,還有烏蓬船,可以坐著採蓮蓬……」
「好,我帶你去。」
「呃?」白千帆愣了一下,大概覺得自己得寸進尺了,不好意思的笑,「王爺別當真,我就是說說而已。」
「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是說說而已,以後得了空,一定帶你去。」他話鋒一轉,「可你答應我的事,怎麼沒動靜了?」
忍了這麼久,他終於沒忍住,決定挑明了問,不然他這心裡總是壓著一團火,怎麼也撲不滅。
白千帆不明白:「我答應王爺什麼了?」
墨容澉嘴角抽了抽,象是帶了一分委屈,「說好的給我繡的荷包呢?」
白千帆眨巴著眼,「不是王爺說兩相抵消,不用我報答了嗎?而且王爺還嫌我的綉工不好,我以為王爺不喜歡,所以就沒給您綉。」
墨容澉愣在那裡,敢情她壓根就沒想著給他綉,把手紮成血窟窿都是給別人繡的!虧得他還心心念念這麼久……真是……真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