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陽今天也沒有來,他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什麼?」
姜衍、姜琴、安寧,這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一起和葉微瀾合作。
而此刻,姜衍和姜琴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們質問安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當然沒有了!」安寧一口咬死。
「你真的是秦致的女兒?」
「當然是了!我有血液鑒定報告書為證!」安寧梗著脖子不承認。
唯有葉微瀾知道真相,可葉微瀾擺明了就是坑姜家。
眼見事情要敗露,葉微瀾立刻閃人,摘了個乾乾淨淨。
剩下姜家人和安寧急得團團轉。
姜家為了準備這場世紀婚禮,請了好幾百個客人,現在都已經走掉一大半了。
前面走的人都是接了電話,然後再給其他人打電話。
到了後面走的人就純屬跟風了,見大家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走,還以為是婚禮改到那邊去了。
姜得志聽到姜衍幾人的爭吵聲,沉著臉走過去質問安寧,「你的血液鑒定書是真的?有沒有水分?都到了這時候了,你要再撒謊,大家一起完蛋!」
安寧被姜得志陰狠的眼神給驚得連連後退。
她穿著繁重的婚紗加高跟鞋,一不小心踩在了婚紗裙擺上,就要摔倒。
姜衍沒扶她,姜琴也沒有。
還是張霞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了安寧,擺出了護犢子的姿態,沖著姜得志開噴。
「你喊什麼喊?凶什麼凶?是你們家姜衍上趕著追求我們家安寧,還沒處幾天對象就要結婚,擺明了就是看上我們安寧豪門千金的身份背景,在利用我們安寧!
我可告訴你們,血液鑒定書沒有半點水分,我們安寧身上就是流著秦家人的血液!你要是不相信,這個婚不結也罷!正好還沒領證呢,我還不滿意這門婚事呢!安寧,我們走!」
說著,張霞就要拉著安寧走。
安寧被她的戰鬥力也驚呆了,猶豫著說:「現在就走?」
她還能去哪裡?
公司解約了,訓練營回不去了。
再回去雲安市城中村那個家?
她死都不要回去!
有道快門聲響了下,一個端著相機的記者萬分尷尬地說:「不好意思,職業習慣!你們繼續!」
說完,記者就忙不迭地溜了。
此刻,姜家請的生意上的朋友幾乎全都走光了,記者也走光了,剩下來的只有姜家的幾十個歪瓜裂棗的親戚。
姜琴早就發現那些說要走的人根本沒去停車場,而是朝著御尊酒店VIP樓的方向去了。
她特意跟過去看,果然見到有電瓶車在接送賓客。
姜琴忙不迭的跑回去告訴姜得志這個發現。
姜得志的臉黑得都快要滴出墨來了,「好啊,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囂張,敢和我搶風頭!」
他今天大擺宴席,居然有人不聲不響的搶走了他邀請的所有客人,這不是在啪啪打他們姜家的臉嗎?
「我也去。」姜衍看都沒有看安寧一眼。
安寧要是沒有了「秦家千金」這個身份,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姜琴和姜太太緊隨其後。
安寧一咬牙,想要跟上去,被張霞給攔住了。
「女兒啊,你聽媽媽一句話,就不要過去了。」
「你說什麼呢?這種時候我不跟著姜家人,你叫我去哪兒?」
張霞糾結了半天,「我有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在雲安市的時候就被抓了……」
她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拉著安寧的手,「警方要我當污點證人,我絕對沒有出賣你的念頭,你就跟媽媽回雲安去吧,別再留在這裡招惹姓秦的了,他們不好惹!」
安寧一把甩開她的手,憤怒的質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早不跟我說?你是存心要害死我嗎?」
「我不是……」
「你還說不是,現在騎虎難下了,你叫我回去?」
「這肯定是姓秦的設下的圈套,你還是先跟我走吧。」
「不,我不走!」
有幾個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們面前,「兩位,小莫總有請。」
這幾個人是莫家的龍虎將,他們口中的小莫總就是莫承佑。
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
安寧的臉色難看至極,哭都哭不出來了。
此刻,VIP樓里浩浩蕩蕩有好幾百人,大部分都是姜家請來的客人。
莫晉北作為御尊酒店的主人,顯然早有準備。
VIP樓的空間更大,設備更豪華,站了幾百個人也不算太擠。
安寧穿著一身婚紗,哭喪著臉,被莫家的龍虎將給「請」了過來。
當她看到了秦家人的時候,眼睛瞬間一亮。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秦爺爺身邊的沐暖暖。
此刻的沐暖暖素顏,梳著丸子頭,穿著一身休閑的打扮,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沐暖暖的左邊是秦爺爺,右邊是秦致,旁邊還圍著一群秦家的男人。
把她眾星拱月,如珍似寶的保護在中間。
安寧像是五雷轟頂,頓感不妙。
她心裡都要被張霞給嘔死了,為什麼這麼沒腦子,不早點說? 沐暖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寧。
期待嗎,安寧?
接下來,我要把你想要的一切,一樣一樣的從你面前奪走。
安寧慘白著臉,轉身想要逃走,莫家的龍虎將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只能被迫站在原地,穿著厚重的婚紗和新聞發布會格格不入,直面大型打臉現場。
秦家正式邀請的媒體都是嚴肅正經的官媒,後來又湧進來許多拍攝姜家世紀婚禮的八卦媒體。
沒有座位了,後來的人就站著。
站的地方不夠了,大家就擠在一起,端著各自手裡的採訪器材,記錄著這場新聞發布會。
在安寧和姜家人走進來的時候,秦任正在說話。
在看到他們之後,秦任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往下說:「……時隔二十年,我們一家人終於得以團聚。還好我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暖暖,一次又一次的調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年又一年,我們始終都抱著要找回暖暖的念頭。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暖暖成長得非常好,這二十年來的生活過得很不錯,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在見到暖暖之前,我們都不知道暖暖會長成什麼樣。沒想到她成長得這麼優秀,完全就是我們心目中的模樣。
我們全家人和暖暖相處得非常融洽,暖暖優秀漂亮懂事,很有素養,我相信以後她會成長為一個更好的人。
在這裡,我秦任以及全家人要鄭重向暖暖的養父母道謝,他們品德高尚,善良有大愛。當年暖暖被人販子偷走,還被抽取了骨髓,險些喪命。
如果不是他們收養了暖暖,並且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治了暖暖,就不會有我們今天的一家團聚。我們全家在此,對暖暖的養父母真誠的說一聲謝謝!這份恩情我們全家會銘記於心!」
說著,秦家人全都站了起來,深深鞠躬致謝。
「我、我想起這女孩是誰了!她不就是現在很火的少女偶像沐暖暖嗎!」
被提醒了的人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沐暖暖,果然找到了很多資料。
沐暖暖和李沅芷之前在商場,見義勇為救人的視頻被翻了出來。
還有暖寶寶們做慈善,給山區貧困學生捐款捐物的新聞。
沐暖暖在晚上幾乎沒有什麼黑料(李景行會長功不可沒,黑料都被他砸錢一波帶走)。
一個娛樂圈的新人能這麼優秀,確實沒丟秦家的臉。
知道的人忙著給不知道的人科普,「她是明星,少女偶像團體成員,帝凰娛樂的訓練生,事業發展得很好,現在很火的!」
秦任這一番話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量,記者們紛紛舉手發問。
「秦州長,您的意思是沐暖暖才是您的家人,那為什麼有人說安寧才是秦家丟失的孩子呢?」
「今天在姜家的婚禮現場,就有人說過安寧才是秦家小公主,您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據我們了解,安寧剛剛才被保釋出獄。她之前曾經把同訓練營的訓練生雲舒毀容,而聽說雲舒和沐暖暖是好朋友,所以安寧是不是故意報復沐暖暖?」
「據說安寧是做過血液鑒定的,那沐暖暖有沒有和秦家人做過血液鑒定呢?你們怎麼確定哪個才是真的呢?」
記者們紛紛拋出了犀利的問題,句句話都提到安寧。
安寧和張霞站在中間,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就宛如一道道鞭子朝著她們的臉上抽過來,兩人的臉色早就白得跟紙一樣了。
這時候,秦致接過話筒,「我作為暖暖的父親,我最有發言權。」
秦致目光慈愛地看著沐暖暖,無比確定地說:「暖暖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身為父親,又怎麼會認錯我的女兒呢?至於安寧……」
秦致朝著安寧的方向看過去,臉上的慈愛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冷漠無情,「還請你自重!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人貪圖榮華富貴,想要冒名頂替我的女兒,不差安寧這一個。」
沐暖暖默默在心裡說,你前世不就是認錯女兒了嗎?簡直就是自打臉啊!
姜得志氣得臉色鐵青,擠開人群,開口大聲說道:「秦三爺,這件事是不是你弄錯了?我明明親眼看過安寧和你的血液鑒定書,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鑒定結果你們就是親父女啊!你怎麼會又冒了一個女兒出來?該不會是不想和我們姜家結親,就故意換了個女兒吧?」
姜太太在旁邊幫腔,「是啊!我們都親眼看過血液鑒定書,會不會當初您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女兒?」
要不是有那份血液鑒定書,姜得志這隻老狐狸又怎麼會相信?
不用秦致回答,底下就有人小聲議論,「多大臉啊?秦家因為不想和姜家結親就換了個女兒,虧得姜得志說得出口!」
「姜家想算計秦家,先斬後奏,以為娶到了真公主,誰知道是個冒牌貨,他姜得志怎麼會不惱羞成怒呢?」
姜得志怒目而視那些說閑話的人,衝過去想要打人,被莫家的龍虎將攔住,只能隔空對罵:「你們胡說八道什麼?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呢!關你們什麼事情?」
「哎呀,看看還說不是惱羞成怒?」
「我看他是想把局面搞亂,然後趁機溜走,逃避打臉吧?畢竟偷雞不成蝕把米,姜家的臉都丟盡了!」
現場一片亂糟糟的,莫家的龍虎將負責穩定現場次序。
姜得志確實想攪亂局面,但他再橫,也鬥不過莫家精心培養多年的龍虎將,只能咬牙退下。
姜衍臉色陰沉,他盯著姜琴,一字字質問:「你、在、設、計、我?」
「葉阿姨肯定不會弄錯的,等會兒我找葉阿姨問問再說。」姜琴的臉色也很難看,她簡直都蒙圈了。
但身為葉微瀾的舔狗,她這時候也沒忘記維護葉微瀾這個「未來婆婆」。
姜衍和姜琴都沒有想到,葉微瀾會算計他們。
葉微瀾見事情敗露,早就暗搓搓的溜走了,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一陣喧鬧之後,現場總算是又安靜了下來。 比起看姜家人惱羞成怒,大家更想吃瓜,紛紛自覺維持次序。
姜衍揪住了安寧的手臂,眼中帶著可怕的紅血絲,「你的血液鑒定書呢?拿出來證明你的身份!」
張霞衝上去掰開了姜衍的手,把安寧護在身後,沖著姜衍道:「女婿,安寧可是你的妻子,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應該站在她這邊,相信她才對!這婚是你們姜家要結的,現在翻臉不認人了,莫非你們就是在利用我們安寧嗎?這事兒要擺在檯面上說,那可就好看了!」
姜衍怒了:「現在還跟我說什麼好看不好看?安寧當初給我們看的血液鑒定書,口口聲聲說是真的,那現在就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啊!到底是不是真的,當著秦家人的面說清楚啊!」
「拿出來就拿出來,我們這就去給你拿!」
張霞拉著安寧想要趁機逃走,但是路被莫家的龍虎將給堵得死死的,她們根本逃不出去。
安寧拿出了小白花的演技,哭得梨花帶雨,「嗚嗚嗚,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血液鑒定就是秦家的孩子,是秦家人主動找到我的,說我是他們家丟失二十年的孩子,說讓我回家,想要和我相認。為什麼他們現在又說我不是了?我真的一頭霧水,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秦家人多勢眾,安寧穿著婚紗站在那裡哭,有著強烈的對比。
記者們的鏡頭紛紛對準了安寧那張哭花了的臉。
在場吃瓜圍觀的幾百號人,有部分人產生了「秦家持強凌弱以多欺少」的想法,不免對安寧產生了惻隱之心。
秦遠拿著話筒,開口說道:「沒錯,是我主動去找上安寧家裡的,那是因為站在安寧身邊的那個女人。大家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叫張霞,她自稱是安寧的養母,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了安寧。但事實上,她就是安寧的生母,當年她從人販子手裡買下的孩子是暖暖,而不是安寧!」
「大家請看!」
斗羅之無限吞噬 現場的投影大屏幕亮了起來。
地點是在警局的審訊室,張霞穿著犯人的藍背心,手腕上帶著手銬。
「當年我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我為了救活她,花了三千塊錢,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了一個兩歲的女孩。」
畫外音問:「你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來的女孩是誰?是沐暖暖嗎?」
張霞:「是。」
畫外音:「繼續說。」
張霞:「我當年在某醫院當麻醉師,我利用職務之便,給我的女兒安寧安排了手術,抽取了沐暖暖的骨髓,移植給了我的女兒安寧。」
畫外音問:「那沐暖暖呢?」
張霞:「我怕事情敗露,偷偷把沐暖暖丟到福利院門口了。如果不是我花了三千塊買下沐暖暖,她早就不知道被賣到哪個山溝溝里去了!如果不是我良心發現把她丟在福利院門口,她早就死了,所以我算是有功吧?我能不能減刑啊?」
大屏幕上的投影到這裡按下了暫停鍵。
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
這麼不要臉的奇葩,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而不自知的女人?
明明就是張霞違法買賣人口,抽取一個年僅兩歲孩子的骨髓,還有臉說她良心發現?要求減刑?還有功勞?
要不要說一聲你好棒棒啊?
你張霞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能隨便糟蹋,抽完了骨髓就福利院門口一丟,還自以為沒做錯?還有功?
人至賤則天下無敵啊!
簡直豬狗不如!
現場的幾百號人全都憤怒了,恨不得一人一口吐沫淹死張霞!
尤其是在場不少有孩子的女性,當了母親的人,看著張霞的眼神就跟眼刀子似的,恨不得衝上了狠狠扇張霞兩巴掌!
兩歲的孩子啊,張霞怎麼下得去手?
有人提出了疑問:「那安寧的血液鑒定書又怎麼解釋呢?是跟骨髓移植有關嗎?」
秦遠點頭:「關於這個問題,請大家繼續看大屏幕。」
被按下暫停鍵的大屏幕投影繼續播放,後面的內容是PPT,在上面出現了一張發黃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