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閻雲怒紅著一雙眼看著身邊喋喋不休的何建成,直接繞過他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猛的一踩油門,那一輛賓利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剛才還靠在車上的何建成急忙忙的一個轉身躲開了被車帶進風中卷到車底的危險,幾個踉蹌之下,看著蕭閻雲的車尾巴怒吼道:「你生氣管我屁事呀!我在幫你呢,你還這麼對我,要死呀!」 這地方真是夠得上叫做食堂的。一眼看過去,就是上百張條桌拼排在大廳中間,四周就是各種各樣的美食排檔。
不用細細搜尋,就是很粗略地掃一眼,就可以看到從海鮮到米飯套餐麵條和漢堡薯條的各種食物應有盡有。
而且讓人感覺不錯的是,雖然整個大廳不可避免地有些喧鬧,但吃飯的人們卻都是井然有序地排著隊取餐。
三三兩兩的清潔工推著清潔車穿梭在過道之中,有條不紊地忙著回收餐具和清潔桌椅。
「沒事,都是要吃飯的嘛。而且也都不算是很長的隊伍。」
他就很隨意地回答了一句。
心想這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既然這整個F國的湯都是又咸或者又濃稠的西餐樣式,如果此時會有著免費的飲用水可以喝,那麼這取水處大受歡迎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輪到他了。趕緊腳踩著下面的開關滿滿接了一大杯,迫不及待地先來了一大口。
「啊,呸!」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水啊,怎麼有一股味呢?」
他忍不住有些犯嘀咕了,差一點就要叫出聲來。
不過又醒悟過來。這可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新地方,還是不要因為大張旗鼓地提出什麼意見而引人注目的為好。
只好滿心狐疑地看看周圍那些接這水直接喝下去的人,但明明他們就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啊?
又瞅瞅這機器,見那上面也是寫著可供直接飲用,而且還是冰水呢。
他有些發愣。心道不會是自己的感官都給之前那一番勞累給毀壞了吧?那樣的話可就是大事件了。
想到這裡趕緊就再試了一口,確定還是一股明顯的怪味。
不應該啊?難道那是這座城市獨有的味道嗎?
他很是失望,還僅僅是對這樣子待客的第一口水。
「先生,是不是感覺水有點硬也還有一股澀澀的味道呢?這水就是這個樣子的。不過你放心吧,這裡很多人都經常喝它,而且一直以來喝過的人也都還沒出過什麼事。」
她還沒有走開。見狀就像是明白了什麼的過來安撫他一聲。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搖搖頭。
不過心裏面就開始覺得這水始終是有點問題,自己可是第一口就真真切切地嘗到了。
「不過如果以後你再去城裡另外一家購物中心,就是大名鼎鼎的阿亞拉宿務商場。那裡的FoodCourt裡面也是差不多的配置,所以那水也是一樣沒什麼分別。」
「甚至就連是樓上Jolibee那樣的快餐店裡,加冰的飲用水嘗起來也只是差不多同樣的味道。」
見他一臉的不相信,她就多說了幾句。希望他能夠對這水放下心來。
「那樣啊?難道那就是這水自己的天然味道?還是根本就源自於這宿務城本來的味道呢?」
「那就不知道了哦,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吧。」
他這問題本身就是可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地討論一番的。但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因為經常飲用這樣的水,久而久之也也說不定同樣能從中感受到幸福。
不過那也不算是什麼高深的命題。
簡單地說,就是把幸福的滋味降格成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樣樸實的感官層次的領悟。
如果這地方的幸福必須要從那些和人們身心細微之處相適應的習慣出發的話。
「平時生活中,只要是用來喝的水我們都要單獨去買。但大一點的水站離居民區一般都比較遠,所以絕大多數本地人都是靠住家附近的小賣部解決。就是在那種投硬幣的售水機買。那樣的水就是正常味道了。」
她笑笑就補充了一段。
看來這宿務城裡的大小居民對這飲用水都是很重視,還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可能在這裡守著免費飲用水喝的真的只是少數罷了。
只是像他這樣的背包客,如果大多數時候都不得不去買瓶裝水,搞不好就要變成搬運工。
她正準備又帶他去超市買水。卻剛好看到附近某個小排檔有在賣小支瓶裝水,上面還寫著十元一個的標籤。
他如獲至寶,趕緊上前先買了兩個一口氣喝下去。
還是那熟悉正常的甘甜味道,頓時他就覺得自己的感官恢復過來,或者那些流逝的活力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面。也還是第一次把眼下這補水的酣暢當成是近似於幸福的感覺了。
那明明就是普通的純凈水,現在卻成了自己渴盼著的救命的甘泉。看來有時候這事物的價值還真的就是由人們的渴求程度來決定。
他終於緩過勁來感慨一下。 梁右看著顧先生那一副楚楚可憐,唯唯諾諾的模樣,心中就愈發煩躁。
想到當日所聽到的那些事情,又實在是難以原諒她的行為。
畢竟,被最愛的人背叛,這件事情誰能夠接受得了?
隨即,這才又對著她說道:「我不想看到你,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顧珊珊自然知道他為什麼事情而不待見自己,心中止不住的泛起了小小的糾結,一陣難以言說的苦澀湧上心頭。
租個女人來結婚:代班新娘 隨即,這才十分抱歉的上前一步,”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氣我,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利用。」
她希望梁右能夠原諒自己,可是這種彌天大錯,談什麼原諒又談何容易?
說著,下意識的就抓上了兩月的胳膊,一雙目光,此刻已經變得晶瑩剔透,充斥著點點的淚花。
梁右微微側過腦袋,聽著她這軟弱,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若是在以前還會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或許她這麼一哭,自己整顆心都融化了。
可是現在,又讓她該如何面對她!
或許是出於心裡憤恨的作用,梁右狠狠一甩手,直接將女人甩到了一邊。
顧珊珊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連帶著身子直接仰躺在地上,摔了一跤。
梁右見到她如此情況,下意識的想要過去攙扶,可是糾結之後,還是忍住了自己內心的那股衝動,這才又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你要是養好傷的話,也可以離開了,我們家不太歡迎。」
他無法接受這樣一個背叛者,每天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
他更無法接受,每天面對背叛自己深愛的人,來忍受這種煎熬和折磨。
所謂顧珊珊離開,或許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都是一種不二的選擇。
聞言,顧珊珊嘴角卻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整個人坐在地上,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曾幾何時他像這樣清涼又拒之門外。
可是如今被對方所排斥的時候,她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明明是出於好意,可是做得究竟是有多過分,多刺激人。
糾結下片刻之後,顧珊珊這才微微吸了吸鼻子,帶著些許哭腔的音色道:「好,無論怎樣,這件事情終究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的感情,也對不起你的信任,更對不起你們整個梁家,我這就離開。」
顧珊珊說著,一雙手撐著地面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又盯了一眼那個湯碗,這才對著他叮囑了一句,”那個是醒酒湯,你等下還是把它喝了吧,免得回頭還要頭疼。」
說著,顧珊珊見對方不作理會,這才又抹起眼淚尬笑一聲,”對了,沒事的時候也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喝酒傷身,你總得為你的家人考慮一下。」
「夠了沒有?說夠了趕緊出去。」
就是聽他這樣說,梁右這內心就越發的煎熬。
可是無論如何,哪怕此刻的他關心再多,他也無法原諒一個將自己家人背叛得徹底的女人?
就是因為把她帶了回來,差點害得他們整個家族。如此說來,他又怎能夠心甘情願,心安理得的接受顧珊珊所帶給自己的一切?
現在對他這麼關懷備至,以前幹什麼去了?想象風水輪流轉,實在可笑的慌!
顧珊珊看著她決然的樣子,必然是不再多留邁著步子,離開房間,借著帶門的功夫,還是忍不住輕輕抬頭看了他一眼。
此刻,梁右依舊是一副決然的態度,彷彿生人勿近。
想著,顧珊珊不再多做停留,將那最後一絲門縫快速的合了上去,可是心中卻掀起了一陣無盡的波瀾。
轉頭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喬語,嚇得心跳差點都漏了半拍,”喬姐,你怎麼在這裡?」
喬語本是過來看看他們兩個相處的如何,如今看著顧珊珊這副神情失落的姿態,估計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這麼美好,這才微微嘆息了一口氣,”跟我去沙發上坐坐吧。」
聞言,顧珊珊微微點了點頭,兩個女人坐到沙發上。
喬語看著此刻依舊萎靡不振,傷心難受的顧珊珊,心中也難免多了幾分心疼。
在她的心裡,早就已經將顧珊珊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
如今,又怎能夠看著她如此難受呢?這才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右右或許還在氣頭上,回頭我跟他說說,你也不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不知道二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總歸不是好事,顧珊珊點了點頭。
這才又故作堅強的吸了吸鼻子,搖著頭,”沒事,反正本來錯的人就是我,對了喬姐。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著出國去進修一段時間。」
所謂靜修也只不過是為了逃避現實罷了,待在這個地方。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梁右,該如何面對曾經和他擁有美好的一切?
聽到顧珊珊這突然語出驚人,喬語心中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如今又怎麼捨得她呢?
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說道:「珊珊,你不要意氣用事,逃避是沒有用的,你必須得面對現實,去國外,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怎麼可以呢?」
先不說國外的情況,就是她一個人。如今又失憶,諸多事情行事不便,實在叫人擔心頭疼。
聞言,顧珊珊卻莞爾一笑,”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我都這麼大個人總要學會獨立和堅強嗎?再說呆在這裡,你也知道的,我恐怕走不出這個陰影。」
喬語自然是明白她說的什麼,可是轉念一想,如今白霜懷了糧油的孩子,若是再多加阻止,三個人在一起,難免會有受傷的一方。
若是顧珊珊真的決意離開,或許算是成全了梁右和白霜,這樣也未嘗不可。
想著,喬語只能夠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有嘆息的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既然是這樣的話,以後你去了國外,有什麼事情直接打電話給喬姐說,喬姐一定會盡心儘力的幫助你的。」
她也沒能夠幫助想些什麼,顧珊珊也沒有按照預想中的,成為她的兒媳婦。
如今她突然提出要離開,自己唯一能夠給予的也就是精神上的關懷和經濟上的支持。
顧珊珊點了點頭,”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就走了。」
實際上出國這個決定,並非是今日受了涼又刺激,而是他,早就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與他們說。
如今說出來,心中倒也隨之坦然幾分。
喬語無奈的點了點頭,任由她回到房間,應當是去收拾一些行李物品。
隨即,這才又緊跟著走到了右右的房間裡面,看著他此刻盯著手中的那碗醒酒湯,遲遲的未曾下口。
這才突然冷不防的說道:「珊珊說他要去國外進修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明天就會走,你要是有什麼想對她說的,還是抓緊時間吧,或許這一別,也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再見面。」
這至少要等顧珊珊能夠徹底忘掉曾經,展開新的生活,勇於接受面對現實,他們才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聽到這語出驚人,梁右手中的醒酒湯,此刻不由得顛簸了幾分,一抹詫異一閃而過。
隨即,卻又故作鎮定淺笑一聲,”去留都是她的事情,我沒什麼話好說的,見面只會徒增離別傷感。」
這話說的當真是決然聽的人,卻不自覺的湧起了幾分酸澀和無奈嘆息,”隨你吧,既然他決定要走了,希望你以後能把心思好好的放在白霜身上,不要再辜負一個無辜的女孩了。」
說著,喬語帶上房門轉頭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白霜卻突然上了,指名道姓的要找梁右。
入了房間,二人相對而坐,一時間無話可說,也不知究竟是誰心情複雜。
梁右見她如此,平日里都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此刻倒覺得幾分不對勁,實在是按捺不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聞言,白霜卻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懷了你的孩子,現在該怎麼辦?」
說起這件事情,身為當事人的梁右,可能真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畢竟連他的父母都知道了。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之間竄出一個懷孕的事情,梁右差點嚇得手中的湯碗,沒直接掉在被子上。
隨即,目光看著她,眼神之中又止不住的多了幾分錯愕,”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的日子,我剛剛發現的,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是留下還是打掉,你自己想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頂著這麼一副莫名其妙的話來找梁右,明明沒有懷孕,她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聞言,梁右此刻卻陷入了一陣小小的糾結,本來因為顧珊珊要離開,他就已經夠頭疼了,此刻無端又生出個孩子。
他們現在這麼年輕,也不過二十啊!
想著,梁右突然之間語出驚人,”我們把孩子打掉吧,或許現在還不是他出生的時候。」
誰知道那一夜情,會突然留下這麼一個小生命。
可儘管如此,這孩子對他來說,留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話,卻讓白霜深深的吸了口氣,”呵呵,我還以為你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少留一點情面,沒想到你是這麼的絕情。」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一幕。
想著,又止不住深深吸了口氣,明明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平白無故的去期待這些無端的妄想呢?
隨即,這才有說道,”既然你都已經這樣決定了,那你準備一下,咱們等一下就去醫院吧。」
醫院,是白霜最後的一絲希望。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門外偷聽的喬語,此刻卻突然一片愕然,忙不停的開門就沖了進來,”你們兩個這是在胡鬧什麼?好端端的孩子,幹嘛要打掉!」
別說這個兒媳婦不是很理想,可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呀!
看到這突然衝出來的巧遇,兩個人皆是微微一驚,梁右此刻卻陷入了一陣沉默,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孩子突然的出現,讓他的心情一下子深入天堂,可是最後的決定,卻讓三個人都直接跌入谷底。
最終,這才無奈的淺笑一聲,”媽,白霜。真是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夠要這個孩子。我不能夠再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也不能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他心中已經知道自己將顧珊珊傷的遍體鱗傷,如今又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和憑空即將多出的孩子。
他心知肚明,自己愛的人不是白霜,若是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白霜也不可能用孩子捆綁著奢求的愛情。
所以這個決定,對大家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或許當初說的負責任,只是一時對於顧珊珊背叛自己的氣話。
此刻的他突然之間就想通了,負責任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要偏偏選擇這一種欺騙和傷害別人的呢?
這樣豈不是讓自己的罪孽感愈發深重,無法自拔?
白霜聽到他這番話,心中愈發的難受和糾結,”你是真的不願意傷害我,還是至始至終,和我的感情就只是玩玩而已。」
這番話,她曾經在心裡無數遍問候著梁右,可是始終卻未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如今當面問話,梁右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回答。
糾結了小片刻之後,見他緊閉雙唇,低頭沉思著,才又嘆息道:「我曾經試著想要愛上你,可是得到的結果已經很顯然,我做不到。」
他的心裡,早就已經被另一個女人佔據的完完全全,甚至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又怎麼可能,能夠容納下其他的女人?
白霜聽到他這一番果斷決然的話,卻止不住一聲冷笑,”既然是這樣的話,夫人,你也不必多說了,這孩子打掉也無所謂,反正咱們都年輕,又何必為了個孩子拖累自己呢?」
說著,儘管知道這孩子是假的,可是對方流露出的感情卻是真的嗎白霜還是止不住的,摸了摸自己酸楚的鼻子,強行不讓眼淚掉落下來。
可是忍著淚水的眼睛,此刻卻已經通紅一片,看的也讓人平添了幾分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喬語見他們兩個年輕人如此,也值得微微嘆息了一口氣,”你們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這件事情我就不再過多干預,自己看著辦吧。」
她也不知道別人的感情,自己瞎操心做什麼,總是會得到一個解決的方法,就算她再怎麼干涉,也沒有辦法呀。
隨即,便轉身離開房間,不再對他們二人多做理會。
一個多小時之後,白霜站在醫院門口,望著這婦產科裡面,排了大一片長長的隊伍,心中卻止不住,泛起了陣陣小小的糾結。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不要這個孩子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直接讓旁邊的梁右微微一愣,卻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既然我已經決定了,那就沒有後悔和退縮的道理,曾經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把對顧珊珊的感情,強行想要轉移到你的身上,更不應該讓一個孩子毀了你的未來。」
聞言,白霜止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氣,最終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呵呵,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男人說的如此直白坦然,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本以為面對醫院的時候,他能夠有一絲絲的同情,會留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