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身白袍的陌禹尊上,並一位袈裟披身的老頭,懷中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娃娃,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再無他人。
「陌禹啊,如今這事兒可棘手了啊……」語氣很是氣憤無奈。
!
「伽耶,你最是慈悲,此事便如此做罷吧。」
「論世間,論慈悲,……誰人有尊上慈悲心腸呢……」伽耶仍是反對非常。
「釋迦聖地純凈,便當是本尊欠你個人情罷。」陌禹瞧著他說著。
「真是怕了你了,行了行了,早知道你叫我來就沒好事兒,可真是個燙手的……!!!!!人情便先記著,可別給本尊惹一身麻煩就是。」伽耶無奈的擺擺手,瞧著懷裡還在吐著泡泡,咧嘴看著陌禹笑嘻嘻的小屁孩兒。 一大早,夏念念便去了一家主流媒體報紙,將登報解除婚約的啟示交給對方,並且付了費用。
對方看了啟示,大驚失色,立刻轉告了主編。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霍天凌那裡。
霍天凌眼神冷鷙,帶著濃烈的警告:「不許刊登!」
夏念念並不知情,還以為周一報紙出來,她就能解除婚約了。
接著她便去藝術中心學校辦理辭職手續,校長百般挽留,夏念念都拒絕了。
最後,校長只好說,明天學校新教學樓有個揭幕儀式,邀請夏念念參加。
夏念念在這個學校工作了五年,對這裡很有感情。
只是一個揭幕儀式,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於是夏念念便答應了。
走出學校,夏念念給李悠兒打了個電話,說她和莫晉北和好了,並且辭職,打算回T市定居的事情。
李悠兒問她:「這回真的下定決心了?」
「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兜兜轉轉,結果還是和他在一起。」
「你覺得幸福就好,我現在人就在T市。」
原來李悠兒媽媽的病需要動一個手術,已經轉院到T市的大醫院去治療了,李悠兒最近都忙著往醫院跑。
「等我回去,就去醫院看阿姨。」
「那太好了,我正好忙得不可開交。」
–
第二天,夏念念如約去學校參加新教學樓的揭幕儀式。
夏念念沒想到的是,霍天凌竟然也參加了。
而且他還作為最大的贊助者,出席了剪綵儀式。
學校的女老師們都沸騰了。
「好帥啊!」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
那些人全都把羨慕的目光轉向了夏念念,總統肯定是因為他的未婚妻在這裡工作,所以才捐錢的。
夏念念無視那些艷羨的目光,她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最後一次了。
她很快就和這個男人,再沒有半點瓜葛了!
只是讓人更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頭,在學校領導的陪同下,霍天凌拉下了遮住教學樓樓名的紅綢。
夏念念教學樓!
驚呼聲,尖叫聲,抽氣聲此起彼伏。
全場一片嘩然!
連夏念念自己都震驚不已。
這個男人,明明已經變心。
他背叛了她,扔掉了他們的訂婚戒指,搞大了她妹妹的肚子,還想和渣妹聯手殺了她。
現在這樣,是想在全世界面前,狠狠甩她一巴掌嗎?
霍天凌卻全然不知,夏念念已經氣得發抖,還洋洋得意。
他是搞過不少女人,卻沒有正常談過一次戀愛,不知道該怎麼道歉。
他拉不下臉來和夏念念說對不起,也沒有人教過他,只要真心實意的道歉,總有被原諒的那一天。
而現在,霍天凌只會用他慣用的方式,也不管夏念念是不是能接受這樣的方式。
–
揭幕儀式后,和幾個相熟的同事道別之後,夏念念就轉身離開。
誰知道,剛走到學校門口,便被霍天凌的保鏢攔了下來。
「夏小姐,很抱歉,現在你還不能離開。」
夏念念皺眉,正想問原因,忽然胳膊被人給扯了扯,隨即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偏偏是夏念念最不想見到的那張臉。
夏念念正想繞過他,肩膀卻被他給拽住。
霍天凌的聲音帶著質問:「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夏念念抿了抿唇:「我還有事,請你讓開。」
霍天凌拽著她不放:「你和男人在一起?」
他有什麼資格問這樣的問題?
他哪天又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夏念念並不願意與他爭執,因為再多的爭執,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走到盡頭的結局。
她深吸了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說:「我回T市去看我兒子了。」
霍天凌咄咄逼人地問:「你和你的前夫在一起?」
「是。」夏念念誠實地點頭。
霍天凌眯起了眼睛,在夏念念以為他會鬆手的時候,他卻更緊地拽住了她,讓她整個人都跌入他的懷裡。
「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夏念念掙扎。
可惜男人和女人間,天生就存在力量上的差距。
霍天凌摟著她的腰,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她半拖半拽的推進了路邊的跑車裡。
緊跟著車門被鎖上了,夏念念有些惱怒地扭頭:「你把門打開!」
霍天凌看都沒有看她,而是發動了汽車:「我帶你去買衣服。」
被強行帶到商場后,夏念念才發現他竟然包下了整間商場。
在霍天凌的認知里,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買買買。
那些女人陪他上床之後,都會提出要求,想要買珠寶、衣服、包包等等。
那些女人買了想要的東西后,無一不是歡天喜地的,對他更加殷勤。
所以,霍天凌得出了一個結論:女人買東西就會開心!
他強行拉著夏念念,進了一間頂級奢華的時裝店。
導購小姐跟在夏念念身邊,不停的推薦著。
霍天凌坐在那裡等夏念念挑,可她偏偏一點想要買衣服的意思都沒有。
霍天凌皺眉,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夏秋新款專區。
他拿起一件淺綠色的裙子,遞到夏念念面前:「去試試。」
燈光柔柔地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眉目間平時慣有的戾氣都少了許多。
夏念念晃了晃神,一瞬間,還以為看到了從前的霍月沉。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別開了臉:「我不喜歡這條裙子。」
霍天凌難得的好脾氣:「那你喜歡哪條?還是全部都試一遍?」
夏念念平靜地說:「我全都不喜歡,我可以走了嗎?」
霍天凌也不管夏念念的掙扎,拉起她就往試衣間走去。
夏念念被他推進了試衣間,肩膀還在牆上被撞了一下。
緊跟著一隻大手伸過來,想要拉下她身上的衣服。
夏念念急忙推開他的手:「我自己換,你出去。」
霍天凌抿著薄唇看了她一會兒,把那條淺綠色的裙子遞給她:「換我選的這件。」
幾分鐘之後,夏念念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霍天凌的眼神帶著驚艷。
說實話,他選的這條裙子很好。
夏念念穿在身上,顯得皮膚雪白,精緻的剪裁修飾出她美好的身材,宛如純美的少女般。
霍天凌滿意地點了點,想要拉她的手:「你喜歡嗎?」 「笑笑笑,難道他生的好看些,一直瞧著他?」伽耶嘟囔一句。
「稚子不妄言。」陌禹說。
「你這什麼意思?」伽耶反應過來,「你這是諷刺我長得丑?」,質問著。懷裡的小娃好似能聽懂似的,也越發咧開嘴。
「皮囊外象,本尊若是想好看,那還不捏個訣的功夫?」伽耶理直氣壯的說著。
陌禹低頭笑了笑,微一碰那肉嘟嘟的臉頰,「長大后,應當是個俊俏小娃。」漆黑的眼眸,如同光影一般,兀自黯淡了幾分。
「嘖,不然,你喜歡你養好了?」伽耶斜眼瞧了瞧他。
大明卿士 「取個名罷。」陌禹說道。
「嗯?」
「取個有佛緣的罷。」
「哈?」
「曇摩為法,執念不追……」
「你倒是比我還懂佛法?」
「就叫曇執罷。」
「……」
曇執,願你一生向佛,善始善終。————————————————————
「一,二,三……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九千九百九十九……」瞧著這阿難山漫山遍野的金婆羅花,卻是令他半分高興不起來。
「婆羅花開,這是又過了一百年罷……」長嘆一句,一粒石子跌入玉池,餘音裊裊不絕。
他,伽曇執,在這孤零零的,神鳥天獸都畏懼的阿難山已然呆了三千年了,悟道啊……半分沒悟出這金婆羅花有啥特別的……
說起這事兒,伽曇執還三千年不減的記恨那個鬍鬚花白,頭髮光光的老頭兒,
自他記事起啊,便在這所謂的釋迦聖地修行,說是修行啊,倒不如說是伽耶那個老頭子讓他們一群半大的小屁孩兒,日復一日的打禪念經。
然而念了五百年,他和一群師兄師弟卻沒得個任何長進。 異瞳臨世:軍少之霸寵甜妻 捏訣佛法樣樣不通,捉貓逗狗,摸魚混蝦倒是自在得很,氣得那位,被諸位仙君仙使也要尊稱一句「伽耶尊上」的老頭子,整日吹鬍子瞪眼,直直哀念,「造化萬物,偏生這廝啊。」
「那佛祖還說,萬物非木石,有靈,有魂知,尊上怎麼不記得呢……」某位師兄心頭默念。
「……」
有一日,伽曇執依著往常那般時日晨起練功,修行。不過唯一的意外是,可能由於他模樣生得還算不錯,那日隔壁凈慈山,晚苔真人座下的小小道姑,「跋山涉水」送了他一個包子……嗯,包子雖素,卻總比日日辟穀來的好。
當他邊啃包子,方盤腿打坐下,還和匆匆打理衣裳,穿衣弗塵,伸胳膊蹬腿睡眼稀鬆的幾位師兄撞個正著。衣衫整潔得他,或許師傅瞧來,他還是要比幾位不成器的師兄好上一點……
「嗯,曇執倒是頗為勤勉,伽明,伽月你們幾個,可要向你們師弟好好學習……」說著,笑眯眯拍了拍伽曇執的腦袋,直接無視那個熱騰騰的包子,還有伽明伽月伽牧一眾人翻到天上的白眼……
由此以後,師傅可能因此,對他伽曇執格外『關照』了些罷,好在他天賦雖不在此,領悟不了那般高深的佛法到理,卻還有一點過目不忘的本領,引得諸位師兄師弟的越發眼紅……
「順請尊上福履。」
「順請尊上福履。」
一行人有模有樣的行禮請安,
「嗯,今日座習《謨緹經》第二論,一論可有誰能起來背讀?」伽耶問道。
伽曇執似乎能聽見窗外長明鳥飛過時的哀嚎,一如師兄們接下來的模樣,伽曇執嘆嘆氣,如今四界風靡,果然有背景有家世的,大抵都不太聰明了……
「伽牧,你是大師兄,你來說罷……」
伽牧乃是東海瀾庭神君次子,據說沒得大哥那般修行天賦,又自小頑劣,瀾庭神君夫婦才千般囑託送來釋迦聖地,不求造化,只是養一番心性來著……
「小十三,小十三,快給師兄個提示,前幾日家中母上捎人帶的東海夜明珠,分你……」
「曇執……」看著尊上一道凌厲的眼神,伽曇執也哽的一口唾沫給吞了下去。
「伽明,你來說說……」
「師尊,不如您直接說,今日下習,徒兒需要跑幾轉兒阿難山罷,來的更為實在些。」伽明乖乖巧巧,『撲通一跪』一副滿是無賴的模樣,果真不可教啊……
「個人修行,全憑天分,依我瞧,你們這群小娃娃啊……都不是這塊兒料,我給你們各家神君都捏了個信訣,你們趕緊收拾收拾,都!回家繼承家業去罷!」老頭子不耐煩的揮揮他那寬大的袈裟袍,頗有幾分一本正經的意味,一日座習,荒唐收場。
「總算等到師尊他老人家這句話了,如此回府,父君母上可是耐不得我分毫。」
「可不是?哎,日後請你們來我東海做客啊……」
「哈哈哈……」
看著幾位師兄心滿意足的表情,伽曇執也忍不住一同樂呵起來了。
事後,嗯,他突然想起來,諸位師兄還有仙府神居可去可回,可他呢!
於是,伽曇執頂著滿腔疑惑,推開了那扇厚重得落灰的殿門,「唉,師父果然是缺個師母的,偌大的釋迦,最屬師父之處……髒亂差了些……」此話也只能心頭想想了。
他五百歲,也不過人族十多歲的光景,不知是不是釋迦辟穀,總也沒吃飽的緣由,總是被幾個師兄嘲笑,比神族的男娃娃矮了一截兒。跨過個高高的殿門坎兒,還有些連滾帶爬,一個不留神頭朝下栽了去,痛得他半邊臉麻木了好久。
「哎呀,小十三有何事呀?」伽耶老頭子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兒,面前還放著個晶瑩琉璃的杯盞,
「師父,您曾教導,佛道修行者戒酒戒貪……辟穀而行……」伽曇執忍不住好心提醒,
「唉,此言差矣,小十三哪裡瞧得這是酒呀,西王母瑤池聖水,快來快來,師父給你嘗一口瞧瞧……」
「不了不了……」曇執胡亂的揮著手,搖頭晃腦,
「來來來,」
「師父,您喝您喝,徒兒,不了不了,」伽曇執說話太過激動,還咬著舌頭來。
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還不是小雞仔似的被拎起來,順著玉盞就給灌了一杯下肚。
「十三啊,你說師父沒騙你罷。」伽耶老頭子笑眯眯,鬍鬚隨著幾分顫動。 「倒果真是嚴重的很,不過今兒個的龍舟,可是王丞相與淑妃娘娘一手操持,可不來說兩句?」人群中有官員適時點撥了一番。
「這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淑妃娘娘還能和丞相給自己下絆子不是?倒也不會如此讓人堪破的!」有人也連忙狗腿兒的為丞相和王淑妃撇清關係來。